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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来了兴趣,不知道为甚么,我感觉很兴奋,仿佛是盼抓小偷的警察,盼了一年两年,盼得心慌慌,在极度折磨之下终于逮到一次小偷。我将X的电话号码一看,以前所未有的记忆,记了下来。随手将手机扔在梳妆台上,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我迅捷地拿起,一看,又是X,信息如下:收回昨天的话,我不爱你。心里顿时失落,先前的兴奋一扫而光,仿佛是听过的那首歌。 一个尖锐的女声,一直重复说: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到最后,说到连自己都无力,连自己也不相信,再声音低低的说,我不爱你,接着嚎嚎大哭。 删除所有信息,抱着枕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仔细盘算高米出轨的机率。 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确认。 高米洗好澡,用毛巾一边搓着湿头发,一边问,“娜娜,还不睡么?”我眼睁睁地盯着电视屏幕,忍不住为自己深深的悲哀了一把。高米像他的名字,长的很像混血儿,身材不止高大,而且够壮,肌肉一块一块的,根本不像小时候,瘦不拉几,照片上一看,就没几两肉。所以他身边总有许多女性朋友。 他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叹什么气?” 我脸上立刻堆起笑脸,“没甚么。”抱起枕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了房,往床上用力一扑,阖眼睡觉。高米叫了声,“老婆。”追了过来,他挤到床上,还是不放心的问,“你到底怎么了?”我翻了一个身,将被子一踢,与他的腿一起压在腿下。叫了声“高米。” 他轻轻“嗯。”了下。 我一个字,一个字近乎咬着牙告诉他,“如果你敢对不起我,我一定要你挫骨扬灰!”高米眼皮微微一抖,微笑推开我。他起身关了灯,房里很光线顿时黯了下来,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都是一幢幢巨大的黑影,那些黑影飘飘浮浮,像幽灵似的到处转。可是,我仿佛透过黑暗,透过这憋闷的空间,看清了他的脸。嘴角微沉,心事重重。 这不是我认识的高米,我所认识的他极爱笑,这幸许跟职业有关。 他是健身教练。 我“啪”的一下,用力摁开了床灯,抬头一看,桔红的浅浅光线下,他目光正直直地勾着我,嘴角微沉。他眼皮一抖,叫了声,“老婆。”声音极轻,“睡觉吧。” 我睡在床上,听着身边浅浅的呼吸声,却是一夜无眠。 第1卷 突现第三者(3)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买了张全新电话卡,佯装发错信息,发给X,那个晚上在心里默念了不下上百次的号码。信息是说,你以为我爱你么?我不爱你!你跟你老婆好好过吧! 将自己描绘成一个第三者。 我想,如果这个X真是对高米有意思,一定会回复。 因为共鸣。 果不其然,信息很快便回了过来:妹妹,你发错了! 我咧开嘴,仿佛看到了跳入陷阱中的狼,笑的异常邪恶,我继续发了过去:发错了?你为甚么躲着不见我,我以为你敢作敢当,好好分手就算了,想不到,你竟然这样伤害我。我活着真没意思! 电话“叮叮”直响,来电显示是那个魔鬼的号码,魔鬼的声音很好听,年纪大约也小,她说:“小姐,你真的发错了!” 我声音低了一低,佯装的抽咽,“对不起……我还以为,以为……” “没甚么,你不要太难过。”她声音沉沉一叹,“我最近也和你一样,遇着了这样的事,爱上了有妇之夫。” 我赶忙叫了声,“妹妹……” 她“唉”应了声,可能是出于同情,声音软了软,“姐姐,你不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你为他寻死寻活,可是到头来,他却搂着自己的老婆,说心里想着你。”我气得直咬牙,该死的高米,最好不是你说了这样的话。否则,真让你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哽咽,“说真的,我也是这样,发信息给那个男人。告诉他,我不爱他……其实,爱不爱,心里明白的很。” 我抽噎着,心里却在盘算要怎么对付她。 她反而安慰我:“你别难过,其实他老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趁今天礼拜,我让他请假,跟我见个面,看他怎么说。”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蹿脑门,有种想扔电话的冲动。 她说:“我将你的电话存下来,落难姐妹,保持联络。” 我哽咽说了声,“好,妹妹拜拜。” 第1卷 捉奸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差点抓狂。立刻换回自己的卡,一个电话打给高米,我冷冷问他,“你在哪里?” 他说:“在家,有朋友找我,准备出门。” 我立刻往家里跑,“你先别出门,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说:“我急着出门呢,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我灵机一动,忽然“唉哟。”一声惨叫。他急急问,“你怎么了?”我懒得跑了,蹲在地上,“肚子疼。” 他问:“没什么大事吧?” 我故意尖叫,“疼死了。” 他急忙问:“你在哪里?我马上来。” 雪白灯管下,我脸色红润的连医生也看不过去。他粗声粗气问:“哪里疼了?”不是很友善。我看了眼旁边的高米,紧紧将肚子一抓,“肚子疼。” “呃。”医生看了眼高米,又认真盯着我,“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说:“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肚子疼。”医生对我又是记白眼,我急忙说:“可能是营养不良,所以引致肚子疼。” 高米再也忍不住,打岔:“老婆,你怎么会营养不良。你这面色……再说营养不良跟肚子疼好像扯不上边。” 我撑着肚子,虚弱无力,“可不是,怎么就营养不良了,怎么就肚子疼了呢。” 医生开始做记录,头也没有抬,“看这脸色,不像营养不良,先去抽血化验一下。”“抽血?”我睁大眼,几乎吼了出来。医生懒懒抬起眼:“对,抽血,有问题么?” 我猛的起身,“我身体应该没任何问题,医生,担误你的时间,万分报歉。”转身就朝外走,怕疼唉!长长的走廊上,人来人往。高米电话突然就响起,他若无其事瞥了我一眼,接听电话。他朝电话里“喂。”了两声,随即笑道:“是你啊,嗯嗯,我陪老婆在医院,马上就赶过来。”我眼睁睁盯着他,目光似粘了胶,一动不动,用一种悍然而幽怨的目光。我忽然一把抢过他的电话,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女声,“高米,那我等你。” 第1卷 捉奸(2) 不就是那女人。 手指微微抖了抖。 高米抢过电话,惴惴不安地挂了。 我昂起头,直直地盯着高米,他瞟了我两眼,虽然佯装镇定,可是不安全部写在了脸上。 我问:“她是?” 高米微微一笑,脸上却是僵硬,“客户。”我没做声,只是安静,长长的长廊,四周人来人往,喧闹不堪。灯管嵌进了墙里,射下的煌煌灯光剧烈,有些刺痛双眼,连着心脏都有些莫名的抽痛。 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不被我整死的机会,我低低问:“能不能不去?”他声音却是高昂的,仿佛带着气势的古代皇帝,“这怎么行呢?你应该知道,我们这行,客户就是上帝。” 我嗤鼻,心里彻底失望。 他说:“我先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发怵,忽然想到了那天,大红鲜花燃在了枝头,地上芮芮青草嫩绿,他捧着大把玫瑰,玫瑰朵朵妖艳。他慢慢从怀里掏出红色绒盒子递给我,那样火红颜色下,我脑里轰轰然一片空白。 手指颤抖着打开盒子。 心里在祈祷,别来个恶作剧,别是放了什么鬼东西整我。 如果是恶作剧,他一定死惨了。 寂静声中。 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黄金戒指躺在盒中。 那样金灿灿的颜色,仿佛世上最耀眼的光。 而他目光灼灼:“曼娜,嫁给我吧。” 我强抑震惊,然而声音还是发着抖,嘶哑应了声,“好。”又嫌自己的声音太混浊,又响亮的叫了声,“好。” 他咧开嘴,脸上的笑容仿佛玫瑰花朵朵盛开在脸上。 那样的蓝天白云,那样的朗朗光子下。 他曾说:他爱我! 然而,当时的一切,全是被嵌进了相框的照片。当时的灿烂被定格,照片随着一年一年的时光在慢慢褪色,在渐渐泛黄。隔着那冷冷玻璃,照片上的笑容,亦是变成冷冷而虚假的微笑。剩下的,只是渭然与虚无的无望回忆。 灵魂底下死去的记忆。 我手指铮铮的捏得死紧,可是身体内却“嚓”的一声,骨胳在碎裂,一寸一寸都在慢慢脆裂,像是有人拿了刀,一刀一刀,将骨头剔除,仅余下残渣,再也拼不完整的硌人的骨头渣子。 第1卷 捉奸(3) 去超市买了顶帽子,灰色的,长长的边角。还买了件极大极宽的白色T恤,短裤。整个装扮下去,连我自己都几乎认不出自己。出了超市,立刻换卡给狐狸精打了个电话。我叫了声,“妹妹。”问她,“那男人来了么?”我说,“真担心他辜负你。” 她却笑出声,“姐姐,不怕,我自信比他家的黄脸婆好。” 呸! 谁是黄脸婆! 死狐狸! 我声音一低,“这样真好……” 她忙问,“姐姐,你怎么了?” 我低低的声音,变成了轻轻的哽咽,“没事,只是……只是好想见见妹妹,说说心里话。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总感觉你是个好人。”她“呃。”了声,说:“我正在酒楼,姐姐,你要来么?你可以来帮我看下这个男人,看他值不值得我付出一切?” “好啊。”我立刻招了的士,飞奔往目标地。在车上,还一直跟她通话,小心翼翼的,避免露出马脚。 到达她说的酒楼时,将电话立刻关机。 “蹬蹬”沿台阶而上,台阶是大理石制成的,平滑,然而蹬在上面,却是陡的,仿佛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摔下来,摔得全身骨头都碎满地,成满地的渣子。好不容易跑上去,放眼一扫,熟悉的面孔坐在窗边。 我拉低帽子,尽量遮住自己,憋着满腔的怒火走到他身后的空桌上,背着他而坐。 “高米,你能来见我,证明你心里还有我。” 狐狸精的声音很嗔,我想长的应该也不赖。 高米没作声,过了一会,才沉沉地说:“我们应该结束。” 结束?那就是开始了?! 他停了停,又继续叫了声,“小蕊。”他说,“我始终觉得对不起她。”狐狸精笑了笑,“那你就对得起我?”笑声里,很多鄙视的意味。 我搁在桌上的手,微微一抖,拿着菜牌看了半天。 服务员微笑站在一旁,问我:“小姐,想吃点甚么?”菜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仿佛全天下的美味全在这厚重牌子上,然而,喉咙里却涩得厉害,我慌慌张张,神志不清的随便指了几样,重重合上菜牌。 第1卷 捉奸(四) 我慌慌张张,神志不清的随便指了几样,重重合上菜牌。 高米叹了口气,“曼娜那脾气你不了解,她一旦晓得我出轨,肯定你我都不好过。” 小蕊低低地笑出声,“高米,我不怕她。我告诉你,很多次,我都想闯进你家,看看传说的凶婆娘是什么模样。” 高米语气激动,“你千万不要随便到我家去。” 小蕊岔开话题,“有一个女人,发错信息给我,可是,她跟我同病相怜,呆会她到了,你要不要见见?”她仿佛在打电话,“她电话关机,不知道怎么了。” 高米说:“可能手机没电。” 她轻轻“嗯。”了声,“虽然是发错信息认识的,但她跟我情形差不多。所以我才想见见,毕竟我在这个城市,极少的朋友,你是知道的。运气好,能交个好姐妹,交流交流……” 深吸了口气。 是啊,我确实很关心她! 以后,我的关心会如同涛涛河水,汹涌澎湃,源源不绝地流向她! 我捏紧拳头,气得直发抖! 只听那小蕊又道:“高米,其实你是爱我的。只不过,你们结婚一个月后,你才认识的我。如果我们能提前一个月,那么,你就不会结婚了。” 我牙齿咬的咯咯在响,跟高米结婚才一年,他就出墙采野花十一个月!够可恶的!我霍地起身,走向服务台,买了单,扬长而去! 招了部计程车,一路上,混混噩噩。一直在怨,一直在想,怎么会这样,才一年而已,可是,一年,他已经出轨十一个月。 悲哀,我真替自己感到悲哀。 司机安慰我:“小姐,别太难过了。” 我气冲冲地扭头盯着他,目光似钉子,钉着他不放。我哪有难过?我明明恨的切齿!只差将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司机抽了张纸巾给我。 我一愣,慢慢转头,盯着后镜的小小面孔,竟然在流泪。我懊恼接过纸巾,一抹,眼泪更是涌的急快。 真TM混蛋。 第1卷 恶整小三 外面的阳光已经沉了下去,夜幕已经被拉开。坐在沙发上,仰头盯着那刺白的灯罩,心神恍惚听着一切声响,然而,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只是钟声,滴滴搭搭,像是漏斗似的,滴个不停,滴得人心烦意乱。 恍惚抬眼一看,十点过五分。 今天礼拜,他说他特意请假陪我两天,可是原来陪着别的女人。 十点过十分,门锁终于动了。 手指抹了抹眼角,没有眼泪,只有冰冷的体温。 他说:“这么晚还等我?”他坐到我身旁,语气温柔得可以掐出水,“老婆,今天真是对不起,说好陪你,可是……” 我眼神“嗖嗖”射向他。 他脸皮极厚地笑着说下去,“可是老婆,你应该体谅我。” 应该体谅! 他不过犯了大部份男人都会犯的错。 不过是把婚姻不当回事。 我平静的叫了声,“高米。”直接问他,“小时候,我拍你照片的事,你是不是还怪我?”他一阵错愕,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提起这个陈年旧事。我霹雳啪啦,直接一大堆问话,“你怪我拍你裸照,怪我恶作剧,所以恶意报复我。你娶我,全是想报复。或者,你一直在心里偷笑,曼娜,被我白玩了也不晓得,真是做孽。是这样吧?被我猜对了?” 他哭笑不得。 我恨得切齿,死死瞪着他。他手一扬,我以为他想家庭暴力,头猛的一偏,躲过他的手掌。他胳膊僵在半空中,耷下脸问我,“老婆,你有没有发烧?”他手掌朝我额头贴了过来,“体温正常,没有把脑子烧糊涂。既然没糊涂,怎么说的净是糊涂话。” 我心里沁凉,却终于冷静下来。 对,在没有实质证据之前,我不应该揭穿,揭穿对我没好处。我深深吸了口气,尽全力放松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据。 对,找证据。 高米看着我,叹了口气,“娜娜,我估摸着你是电视剧看多了。我们之间哪有那么多恩怨情仇,你算我计的。” 第1卷 恶整小三(2) 屁话,不算计我。 哪有结婚一年,偷情十一个月的。 我可是十足的冤大头。 冤得很。 我认真的看着高米,“高米,我得仔细想想。”他盯着我,一脸迷惑,我缄默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想想我们之间,想想我应该干嘛……” 他一脸茫然,“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怎么诛小三!拆鸳鸯! 隔天打给狐狸精,开头就听到她怨气的嗔声,大意是说她等了我许久,有些责备的意思。我叹了口气,跟她乱扯了一通,无非是讲被那个男人的老婆缠上了,脱不了身,还挨了打。她说,“这黄脸婆也太可恶了。” 我冷笑,“你怎么知道她是黄脸婆?” 她囔囔道:“糟糠妻不都是黄脸婆?再说了,是男人犯贱缠上我们女人,关我们屁事。凭什么打你啊?” 我恨得切齿,嘴上却笑,“可不是,关我们屁事。”我停了停,试探性地约她见面,她却推辞了,嘴上说什么,“去找那死女人麻烦,我要她离婚。” 我心里一沉,慌才想起,她口中的那死女人,八成九,九成八就是我! 这丫的,嘴真毒。 她说,“一会再联系,我到了。” 刚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的“嘟嘟”声,门铃已经大响。我关机,走到门眼往外一看,身穿碎花长裙,五官挺精致,年纪估摸二十岁上下的女人气势嚣张地按着门铃。她手掌甚至不耐烦地往防盗门上拍的“啪啪”声震响, 我十分镇定地一边听音乐一边在门眼欣赏她的丑态。她拍打了几分钟,见没人应,还用上了脚踢,整个人就像一只张牙舞瓜的毒蜘蛛。那张性嘴小嘴一张一合的,估计她在骂。此女素质有待提高,极度欠教养。她在门口费力整了十几分钟,终于放弃了,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就走人。 我躺到沙发上,默默数着时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见过了半个钟,才不慌不忙地开机,打电话给她。我亲热叫了声,“妹妹。”她郁闷地叹了口气,说,“姐姐哟,那女人不在家。” 第1卷 恶整小三(3) 我说,“那刚好啊,见个面吧。”我报了附近的地址,她尖叫,“这么巧,我就在这附近。那你快来中心广场这,我等你啊。” “好。” 我急不可耐地一路小跑到中心广场,远远的,在众多的人头攒动中瞅见了她,她站在广场正中央的喷泉池旁,手臂上闲闲挂着Burberry包包,急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刚想过去打招呼,一个浑身脏兮的小孩站在我面前,阻我去路。 他稚声道:“姐姐,给几个钱吧。” 刚掏出钱包,倏地围上了七八个小孩。个个汗水涔涔,顶着毒日头,眼神热切地盯着我手中的钱包。其中忽然跑上一个小孩,一把攥住我的钱包,其它小孩见状,纷纷将我围个紧。造孽! 看来碰上小流氓。 我死紧地攥着钱包不放手,这小孩,也很执著地抢着另一半。 小小年纪,力气不小。 我跟他打商量,“我给你十块,你松手。” 他抬头给了我记白眼。 “二十!” 他懒得理睬我,而其它围着的小孩负责哀叫,想要压低我的声音。他们纷纷将小手扯住我衣服,“姐姐,好心给几个钱吧。” “一百!”我痛心疾首! “成交。”抢钱包的孩子松了手。我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在空中扬了扬,有意叹了口气,“你们真笨,别人挽个包包的,那样细的带子……这么多人围上去用剪刀一剪,喀嚓一声,不就成事了。”我朝小三方向努了努嘴,小孩们还算聪明,一下就顿悟,朝我努嘴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啊,那样方便。” “可不是……” “我有水果刀……” 我趁他们分散注意力,抬腿就跑。跑到人多的地方,定睛一看,小孩们没有追来,全体围住了小三,而小三惨白着脸,在大声叫,“小鬼,走开,不走开我揍死你们。” 我朝小三方向挪动。 “姐姐,好心给点钱吧。”他们嘴里念着相同的台词,其中一个却在旁边,默默地用水果刀磨着包包上细细的带子。 第1卷 恶整小三(4) 小三已经被分散了注意力,只是憎恶地叫嚣,“这么脏,不要碰我。”包包的带子给剪断,小孩拿着包迅速溜了,而小三还在左顾右盼,生怕弄脏了衣服。 其它小孩见得手,一下转了脸,朝小三身上吐口水,霍地起哄跑了。 天才! 孺子可教也! 我跑了过去,假意问小三,“你包呢?” 她拧紧眉头,这才回过神来,反问我,“对啊,我包呢?” “是啊,你包呢?!” “天啊,那群小孩……”她终于反应过来,四处张望,却连小孩影子都瞧不见。她耷拉着脸,欲哭无泪。 我说:“小姐,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我的包可是名牌,好几千……” “想开点!” “我找不着那贱人,本来就一肚子火,结果……”她向我哭诉,“结果害我包不见了,真是贱人,跟我抢男人,还害人。” 我很想扬手给她一巴掌,然而,我很镇定地劝她,“想开点……这年头,啥样的人也有。”我忽然睁大眼,惊奇地问,“莫非,你就是……打错电话的……?”她惊呆了,“这么巧?姐姐?” “妹妹!”我亲热给了她一个熊抱。 “真是有缘,我们真的很有缘。”她激动无比地告诉我。 嗯,缘份呐! 我带她去了咖啡店,很耐心地听她哭诉。原来包里还有她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这些一起丢了,够她忙的了。她哭到半路,借我手机打电话给朋友,一开腔就是哭着叫“高米……”我心里涌上了千米高的骇浪,明面上终究是平平静静的听着她跟高米撒娇。 吃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男人这种动物,真的很难懂。 她打完电话,我忽然有了主意,义愤填膺地握住她的手,说,“妹妹,不能这样算了,便宜那死女人,我帮你!” 她莫名其妙。 我拖着她去买了一小罐红色油漆,直奔自己家。我打开漆,在防盗门旁边的雪白墙壁上用刷子写下离婚这两个大红字。 第1卷 恶整小三(5) 她惴惴道:“这样不好吧。” “怕什么。”我气昂昂,一不做二不休,将剩下的红漆往防盗门上用力刷。她见状,也在叫,“可不是,怕什么,我和高米真心相爱,我不怕她。”她边叫边挽起衣袖,加入刷的行列,她在墙上拼命用刷子写着离婚的字眼。我迅速退后,拿出手机,替分心的她拍了个经典的照片。 这照片真够震憾! 满墙血红的离婚,而她站在一片血色当中,白衣让红漆染成了艳艳的红衣。 单看这照片,活生生就是地狱里出来的女鬼! 这照片让我心满意足,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她真是太可爱了,让我恨不得一口吃下。高米回家的时候,眼神有些惊惶。我坐在沙发上,双手交付,愤怒地瞪着他,可是镇定地没出声。他叫了声,“老婆。” 我冷眼以对。 他坐到我身旁,小心翼翼,“门外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人涂这些东西?” 我只是沉默。 “老婆,你是不是有了外遇?” “呃?”我怒火倏地高涨,恶人先告状? “那怎么会有人刷红漆?还只刷离婚两个字?”他故作深沉,目光探究地看着我,“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很多时候,我都以为高米是个四肢有力,头脑简单的人。原来,我看低他了。 他小时候是个傻子。 现在,是个人精。 我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打开电视,声音调到极高。我盯着液晶屏幕,漫不经心地回了句,“邻居说,是个女人。” 其实压根没人看到。 我将目光慢慢转向他,挑了挑眉,“我跟女人玩同性?”他怔住,我故意慢慢讲给他听,“要不然,报警吧……” “报警……”他一下急了,“娜娜,这事传出去,对你我影响都不好。如果不小心传到老家,被我们父母知道了,那更是大事。你知道的……家里的老人思想封建,为了让你怀上孙子,甚至我妈还逼着你辞了职。”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惶急道,“要不就算了吧,就当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第2卷 恶整小三(6) “可是,万一是你外遇了,我怎么办?”我问的认真。 “不会。”他举起手掌,对天发誓,“如果我外遇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经常跑去农田里玩泥,满身脏兮。母亲拿着藤条鞭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发誓,如果再玩泥,就被雷劈死,被车撞死,喝水都呛死。 可惜,到现在还是好好的。 所以誓言这玩意,对我不管用。 可我还是点头,假装相信他。 他霍地起身,“我去换衣服。”他几乎跑着去了房间,“怦”的好大一声关了房门,震的我耳里“嗡嗡”响。我蹑手蹑脚跑到卧房门外偷听,只听见高米几乎咆哮的高音。 “小蕊,你怎么这么幼稚?我说过慢慢来,迟早会离婚。你这样做,不是等于告诉她我有外遇?” “你还跟我发小姐脾气?算了,我不跟你讲。” 迟早会离婚…… 我站在门外,脑里轰的一片空白,已经不能反应过来。 结婚的那日,满堂的宾客,艳艳的红喜字贴满了整个屋子。我爸醉熏熏地瞅着我们,高深莫测地叹了句:我家闺女终于有人要了。他说完,眼泪啪啪地往下掉,他一边抹泪,一边咧开嘴对我笑:娜娜,你终于嫁掉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过了一会,高米打开房门,换了套休闲服,看到我时,顿时僵住。他叫了声,“娜娜。”不知所措地与我对视。我盯着他,轻轻咬了咬牙,忍住了眼里的酸痛。他一把将我揽过,笑了笑,笑容里,张皇毕现,“娜娜,怎么了?” 他在害怕,在惶恐,惶恐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强抑的镇定,“你要换衣服,我就不用换了?罢工,不做饭了,出去吃。”推开他,进了房间,将房门用力一关,“怦”的一声巨响,震的手都有些发抖,震的眼泪差点流了下来。我背靠在门上,牙咬的“咯咯”声响。 高米啊高米,从穿开档裤就认识了你。 想不到,这二十几年的认识,抵不过才认识十一个月的女人。 真教人伤透了心。 第2卷 老公再次偷情 湘菜馆外,璀璨的灯光四射,身材高挑容貌靓丽的服务员在热情招呼。手,突然被牢牢攥住。他说,“娜娜,就这家吧。” 手心滚烫,那样灼人的体温将我惊了一跳。我抽出手,迈开步子走了进去,他追上来,如同两小无猜的年纪,只是固执的想要将我抓紧。饭店里,只有几个客人,我靠窗而坐,深红的帷幔,巨大的落地窗外灯火辉煌。 刚坐下,高米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脸上顿时灰败。 “喂,嗯,有什么事?”他一面聊电话,一面盯着我,最后,他终于说了那样一句,“一定要现在见客户?”他一脸歉疚地盯着我,叹道,“老板,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又不是上班时间,见什么客户?”他停了停,又道,“好吧,我尽量抽时间过来。” 挂上电话,他更是一脸的歉意,“娜娜,老板非得让我现在去见一个大客户,说是那客户可以出资,扩大店面。” 我看着他,只是静默。 他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给我,说,“你吃完饭,再去逛逛街。”钱打在手心,神经顿时紧崩如快要绷断的弦。我嘴唇微微翕动,却什么话也迸不出来,全部堵在了喉间。 是小蕊打过来。 用脑袋一猜就知道。 看着他快到门口的背影,我忍不住追了上去,问他,“你老板要扩大店面关你什么事?你只是他的员工。”他转过身,手指轻刮我的鼻头,“老婆,我也想当老板,如果有钱,我们也投资。”头顶上的日光灯剧烈迸出的灼灼光芒映在他眼里,仿佛火树银花的倒影,然而他整张脸,还是黯然无神,“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我先走了。” “高米,我跟你一起去……” “别闹了,这种场合怎么能带你。” 他转身而走,脚步那样急快,没有半分停留的意思。我眼里酸了一酸,拳头捏的死紧,我极力地忍了忍泪,拿出那张电话卡,打给狐狸精。 第2卷 老公再次偷情(2) 狐狸精说,“姐姐,我要自杀。” 眉头微微一皱,她停了会,叹了口气,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是假自杀,看那男人会不会过来,如果他选择陪老婆,我就真自杀算了。”她说,“姐姐,我不跟你聊了,拜拜。” “拜拜……”我声音喃喃,太阳穴针扎般难受。换回卡,打给高米,我说,“高米,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他哄孩子似的哄我,“乖,我很快就回来。” 我声音低了一低,低的有些卑微地哀求,“高米,求求你,别去。我求——” 没等我说完,电话那头只是传来急促的“嘟嘟”声。他那样迫不急待地挂了我的电话,急着去关心另一个女人。我不放弃地继续拨他的手机,温柔的女声提示我: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个人回了家,家里空荡荡的,只有电视机里传来的男女声。拿着遥控,一个台一个台地换来换去,脑里却是老树的根,复杂的纠缠在一起,缠成了浆糊。高米和狐狸精在干什么?她梨花带雨的哭诉,而他呢,亲热地将她拥入怀里,然后自然而然地上了床?!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却没有信心按下去。正在迟疑之际,屏幕上显示老公的来电。 我手一抖,立刻接听。 “高米现在在洗澡,黄脸婆,不要脸,你TMD如果还有点自知之名,就赶紧离婚。” 尖锐的女声从老公的手机那头传来。我背脊立刻僵直。而她还在不依不饶地骂,“曼娜,不要脸的烂女人,你老公跟你结婚一年,却跟我睡了十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老娘今天给你开了窍。” 手在剧烈发抖,血从脚底直冲上脑门。 全身都在发冷,冻的都快僵硬。 而她,骂的越来越起劲。 “只要我一个电话,他就会往我床上爬……我刷你门怎么了?以后,我不止刷你门,我还会找人来揍你……你给我等着瞧……” 第2卷 老公再次偷情(3) “臭三八……”我彻底崩溃了,尖着嗓门,眼泪疯狂流下,我将音量提的老高,竭尽全力吼了出来,“你打错了,你TMD打错了……”刚挂机,她一个电话又轰了过来,我将来电按掉,她继续不放弃地打,我一直按,按的几近疯狂,最后,我终于关机,将手机摔向墙,“啪”的一声脆响,手机摔在地上,断成数节。我坐在沙发上,头脑发胀,心脏如同鼓擂,“咚咚”声跳的狂跳,一阵腥气直冲嗓眼。我青筋直跳,扑到家里的电话旁,拨回给高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羞愤,绝望,万种思绪齐齐涌来。我身体一抖,再次拨回,一遍一遍的女音在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紧抓电话的手指顿时无力,电话拖着长长的线打在地上,那样的响声,如同裂帛刺破了耳膜,磨灭了心底那点点残存的不舍与感情。 眼泪涌进了眼眶。 脸上顿时滚烫滚烫,泪一线一线地往下掉。 他明明说爱我,他明明说结婚了就是一生一世。 可现在,他给的一生一世,不过短短一年。 只是一年…… 高米啊高米,迟早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我曼娜对天发誓,你一定会付出代价。 高米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我在沙发上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还是那样歉疚的笑容,“娜娜,我……” 睁着眼躺在沙发上一夜,全身都有些酸痛。 他说,“陪那客户喝酒,喝了一夜。” 我眼似刀剜在他脸上,凄厉地笑了笑,“怎么没酒气?”他瞥了眼地上的手机,徒地提高了音量转换话题,“我知道一夜不归陪客户,是我不对。可是老婆,你也没理由拿手机出气。手机也要钱买的。” 当初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大话连篇,睁眼说瞎话。 我将沙发上的抱枕朝他面上扔了去,整个人是狂暴的狮子,一跳而去,手掌朝他脸上一刮。“啪”的一声,他满脸震惊,待回过神,已经高高扬起了手,想要打回我。我扬起脸,朝他吼,“有种你就打,你今天敢打我,你试试看!” 第2卷 老公再次偷情(4) 他手抖了一抖,跟着吼了起来,“你不可理喻。” “你他妈的下次跟女人睡觉看好自己的手机。” “你说什么?”他声音低了一低,将手捶下,眼里满满的震动。我咬牙冷笑,“那女人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她什么都招了,刷门,上床,只差没现场播放。姓高的,你他妈的要算个男人,就痛痛快快的诚实招了,再速度一点离婚。你TMD要不算个男人,你就拖着藏着吧。” “没有的事。”他一口咬定,简直就不是个男人,“肯定是那女客户喝醉了趁我上洗手间的时候在瞎说。”我怒火高涨,他又是对天发誓,“娜娜,如果我有,不得好死。” 我突然就冷静下来,只是瞪着他。 我居然能冷静。 他掏出手机,将通讯记录拿给我看,“你看,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是的,干干净净,被他删了个干干净净。以往的每次,他都是这样,弄个干净,有时候会故意把手机丢给我,目的不过是让我相信他。 他是个人精。 而我当了这一年的傻子。 他将我摔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装模作样取出卡,套在自己手机上,然后翻开记录给我看,“你手机上也没有。娜娜,你故意找借口揍我?是不是我一夜未归,你故意这样做?结婚一年,我从来没有一夜未归,这次破了例,所以你疑神疑鬼?” 傻子都晓得卡取出来,再装上,通话记录会消失。 他当真将我当成了傻子,蠢驴。 他将我往怀里一箍,手指温柔摩挲着我后背,语气亦比往常还要温柔百倍,“老婆,相信我。这二十几年,我惟一喜欢的就是你。” “相信你?”我声音有些嘶哑,心里却汩汩的尽是血淌的声音,头顶的灯光碎子飞了他满脸,他眼里笑容浅浅,那样浅浅的笑渐渐浸了满脸,“嗯,相信我。” 我轻轻咬了咬牙,跟着笑了起来,笑的凄冷,“好,既然这样,你把房子改成我一个人的名字。你肯改,我就相信你。” 第2卷 恶整老公 他想了想,为难道,“这房子是我爸妈出钱买的,要改的话,问下他们是不是合适一点?你想啊,我这样一改,没准那两位不高兴了,觉得你不信任我。他们经常教育我俩,婚姻就是彼此信任彼此忠诚。一旦信任不在,不如离婚干脆。”我仰头看他,这一瞬才知道,这个男人,彻底无药可救。 我狠狠一笑。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我累了,先睡觉吧。”他一边朝房间走,一边伸着懒腰,“娜娜,以后别使用家庭暴力了。这一次嘛,就算了。” 他一定觉得我很好哄。 他一定觉得,我跟白痴没什么区别。 轻描淡述地几句,竟妄想我相信他。 真是白日做梦。 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心脏只是一绞一绞的疼痛。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声。“铃铃”声震的我从沙发上一弹而起。而房间里刚睡下的高米亦是冲了出来。 “喂。”他拿起电话,眼神复杂地瞅着我,然后将电话递了给我,“你弟。”我接过电话,没好气地“喂。”了声。 “老姐,救命。” “救什么命?” “废话,当然是我的命。” “你咋了?”我头痛,这个弟弟从小就给宠坏了。 “我被人砍了,在医院,你带点钱过来……” “被人砍了?你怎么就被人砍了?被谁砍了,报了警没?”我蓦地紧张,心里忐忑。他说,“你带万把块过来,其它的,过来再说。” 我急忙翻出银行卡,拿上包直奔外头。坐上计程车才发现,高米对我出门,一句未问,甚至还能安稳的大睡。 我甩了甩脑袋,现在最紧要的事不是他,而是我那头疼的弟弟。 医院的长廊上,格外安静,大约是时间太早,所以病人不多。刚走到弟弟的病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干咳了两声,我才敲了敲了房门。 “进来。” 推门而进,只见老弟躺在床上,吊着水,一旁的小护士花枝招展地抿嘴而笑。 第2卷 恶整老公(2) 推门而进,只见老弟躺在床上,吊着水,一旁的小护士花枝招展地抿嘴而笑。小护士问,“子强,这就是你姐姐?” “可不是。” “看样子,你没什么大病大痛的。”我眉头一皱,出言讥讽。他将手臂微微一抬,“你没看到,我受伤了?” “被人砍在哪里?”我走上前,仔细将他打量。除了左胳膊缠了一些白布,其它地方都是好好的。他将胳膊抬起,“老姐,你认真看看,这一刀可真深,都见肉了。”他叹了口气,“都是我那女友不好,我不过是想分手,她就一刀砍了过来。我这人够宽容,没报警,没怎么着。可是,她竟还吵着问我要五千块钱分手费。我心软,只好先借你的给她,省得她吵。” 我冷冷瞪着他,“为什么要分手。” “没有爱情了,当然得分手。” 多简单的一句话,有时却足以倾覆女人的一生。 “你不知道我那女朋友,变脸的速度就像是在演偶像剧,当初她哭死哭活的硬要跟着我,谁知道刚提分手,她就一刀砍了过来……” 我嘲讽他,“偶像剧的男主角,一般是为爱痴狂的大白痴,可惜你不是。”他给了我记白眼,问,“老姐,你这是赞我还是损我?” 我从包里掏出银行卡,将卡扔向他,转身就走。弟弟的声音还在耳后纠缠,“嗳,我说老姐,等伤好了,我去你家住。”他顿了顿,又大叫,“密码多少啊?你的密码?” “自己猜。”我“啪”的一声替他关上病房门。出了医院,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公用电话打了狐狸精的手机。 电话响了半天,狐狸精才懒懒地接听了。 我问她,“妹妹,你的事成功了?” 她直打呵欠,“如果没成功,我干嘛这么累,把我折腾够了才走。真累死人。事实也证明了,他家的女人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了。” “呵呵。”我心里恨的切齿,却四平八稳道,“你要小心那黄脸婆找你麻烦。” 第2卷 恶整老公(3) “切,就她啊,昨儿还给我骂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找上门来。对,我得起床,提防那八婆上门来吵。” 我咬牙一笑,“要不要我来陪你?我们两个人对付她一个,绝对的把握。” “好啊。谢谢姐姐。” “不用客气。”挂上电话,五指倏地收拢,一个恶毒的想法,涌现在脑海。我突然好想看高米吃惊害怕的脸。 如果我拿狐狸精电话打给高米。 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招来的士,立刻飞奔狐狸精家。 花园式的高层电梯房,电梯一层一层在上,我心一点一点在揪紧。明明是我的老公,我认识二十几年的高米,如今,却是旁人的枕边人。“叮”的一声,我仰头一看,已经到了十七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步子急快走出去,找到她家的门牌号,直按着门铃。 门慢慢地被打开,她隔着防盗门将我脸上一看,松了口气,“姐姐,你来了。我还以为……”她耸了耸肩,笑了笑,“我还以为是那八婆呢。” 我看着她,问的天真,“那女人没来?” “没有。”她打开门让我进去,我走到客厅一看,气的全身发抖。雪白的墙壁上,偌大的一幅结婚照,照片上的小蕊穿着婚纱,而高米一身雪白西服,他们站在海边的巨大岩石上,双双相搂,笑容热烈,背后衬着蓝天白云,大片大片蔚蓝的海。 眼眶倏地酸痛。 结婚一年,高米却从未与我一起拍过结婚照,每每我提及,他就说:那太浪费时间了。你有这时间去拍照,还不如回老家看下父母。 小蕊给我倒了杯水,递给我,诧异问,“你怎么了?” 我接过水,一饮而尽,咬了咬牙,对她狠狠一笑,憋住了泪,“太感人了。想不到,你的男人这么爱你。”她眼里徐徐生了辉,“他是真的疼我,真的爱我。” 那字字句句,如同泰山压顶,几乎喘不过气。然而,我必须强颜欢笑,必须装作一脸羡慕,若无其事与她周旋。 第2卷 恶整老公(4) 我语调凄惨,“我那男人,他不要我了。” “啊—”她吃惊,“你斗不过那黄脸婆?”她想想了,连连道,“对对,你就是因为那男人不要你,才打错电话给我的。你跟他怎么样了?” “别提了,反正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我坐到沙发上,眼睁睁地盯着那照片,心里的恨意更是浓烈。可是,我很镇定。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这样镇定地对着这个三,对着这个昨天夜里,把我骂个半死的女人。 “妹妹,可不可以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给那男人?我的手机摔烂了。” “好啊,我也顺便帮你说说他。” 她掏出手机递给我,我接过,一个电话拨去家里,响了好久高米才接了,他开口就叫了声,“小蕊。” “亲爱的,你叫谁呢。”我亲热地打断他,省得露馅。他吃了一惊,口吃地叫了声,“娜—娜?”我心里痛快并着血流,好戏还在后头。他声音在发抖,“你怎么会用这个电话?老婆,你现在在哪里?” “在朋友家里。” “你那朋友……朋友……”他声音断断续续的,已经不能连接成一句完整的话,想必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我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新交的朋友啊。” “怦”的一声,我听到了电话掉去地下的响声。 目光透过这浮浮的空间,仿佛一眼瞧到了家里,瞧到了高米抱着电话摔在地上,狼狈不堪。我嘴角弯弯,“你怎么了?” “没事,地太滑了,不小心摔了下。” “呃—”我拖着长长的尾音,柔情万种的嘱咐他,“亲爱的,小心点—”话还没讲完,小蕊已经夺过手机,噼里啪啦就朝电话那头骂。 “臭男人,你干嘛不要她?”她停了停,见那头没说话,骂的更厉害,“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甜言蜜语,现在不要她了就一脚踢开?你们男人真是没个好东西。”高米显然不太敢吭声,小蕊怒火高涨,拳头捏的死紧,“死男人,你婊子生的?干嘛不出声?哑巴了?” 第2卷 恶整老公(5) “算了。”我抢过电话,温柔对高米道,“我朋友,你也别太介意。”高米闷闷地吭了声,没支声,隔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什么时候回家。” “就来。” 我挂上电话,脸上飞上愁云。 小蕊亲热地问,“怎么了?”我闷闷道,“他说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电话号码,让我删了。你知道的,男人偷情最怕被老婆知道……”小蕊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娴熟地吞云吐雾。我在心里冷哼,双眼剜进了她眼里,她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道,“没事,删吧。” 我立刻进通话中心,将已拨电话删个干净。 “小蕊,那我先回去了。” 我起身,将电话还给她,她的声音在耳边疑惑地响起,“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蕊?”我身体一僵,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在问,“姐姐,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叫小蕊。”我绞尽脑汁,迅速对上她的眼,对她灿烂一笑,“那天在咖啡店,我隐隐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叫你小蕊。”她眉头紧锁,仿佛在回忆,我反诘,“怎么,你不是叫小蕊?那我真是唐突了,妹妹,你叫什么?” 她眉心渐渐舒展,明显松了口气,“我是叫小蕊。”她将烟头掐灭,问我,“你呢,叫什么?” “贾珍珍,西贝贾,珍贵的珍。”我报上假名,早料到她会问,所以这名字已经在脑里翻来覆去折腾了几百遍,很有创意的名字,假真真,真真假。 “原来是珍珍姐。” “嗯,小蕊妹妹。” “那好,你先走吧,有时间再来玩。” 我迅速逃离她家,走到电梯口,狠狠吸了几口气。太不小心了,竟然会犯这样明显的错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言恨千年呐。 回到家里,高米已经魂不守舍,他在房间客厅走来走去,许多次想要开口,接触到我目光时,却又闪烁其辞。我等的不耐烦,决定先问他,“有事?” “呃。”他支支吾吾地道,“没,事。” 第2卷 恶整老公(6) 他反剪着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的我头发胀,“高米,你可不可以停停?” “娜娜。”他站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局促不安地问,“有件事,我想要问你……”阳光斜斜穿窗而入,而他逆着光站在我面前,神色压抑的惊惶,“那个女人,你的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终于开始了,好戏上场。 “小蕊啊。”我爽快回答他。他愣愣地看着我,往沙发上一坐,瘫了。阳光正正洒在他面上,金灿灿地铺了一层,然而,他脸色更是阴黯,仿佛乌云密布,几成死灰。我添油加醋,“她说她成了小三,爱上了有妇之夫,还跑到人家家里去刷门。”他嘴唇在微微颤抖着,双眼看着地面,不敢看我。 我磨了磨牙,切齿道,“我还在她家客厅里看到了幅结婚照。”我抑着满腔的愤怒,怒目而视,“高米,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什么?”他全身哆嗦,连眼皮都在发着抖,他抖了半天,才浮浮说了句,“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离婚?”我眉头一挑,他手肘撑在大腿上,将脸埋在掌心之中,低声如喃喃,“不要离婚……娜娜,别离婚。”我凄冷一笑,“那么,我们卖房子吧,卖了房子离开这里,或者回老家回农村,或是去别的城市。” 他猛地抬起头,走到我面前,“啪”的跪下。他说,“娜娜,只要你原谅我,别说卖房子,就算卖肾也没关系。”他一字一句甜如蜜,可那明明都是毒,足以让人万箭穿心,生不如死。他将脸埋在我腿间,说,“我只是不小心出轨,只是有时候太寂寞,不是真的喜欢小蕊。” 结婚一年,出轨十一个月。 竟然只是因为寂寞? 我冷笑。 他说,“娜娜,我爱你……” 心被狠狠一撞,却是痛的如刀在活剐。我流泪的时候,他抱着别的女人在花言巧语。他把我当成傻子,却又要我有佛主的胸襟。 办不到。 第2卷 卖房风波 “你拿出手机。”我冷眼瞪他,他抬头看着我,从裤兜掏出了手机递给我。我没接,只是吩咐,“打小蕊电话,跟她分手,一定要说,就当嫖了一只鸡。”他手指微抖,手机滑落,跌在我腿上。微微一痛,我语气更恶劣,“怎么,心疼她了?”他急忙捡起,连连说,“我打,我打。”他拨了X的电话,小心翼翼瞥了我一眼,艰难地咽着口水,对电话那头叫了声,“小蕊。”顿了顿,几乎一气呵成,“分手吧,我就当嫖了一只鸡。”他滑下手机盖,将手机交给我。 迫不急待地讲完,只是怕小蕊伤心? “昨天,你在她家过夜?”我咄咄逼视,他却极力否认,“虽然是过夜,可是娜娜,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真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没发生? 三岁的小孩才会相信。 “我知道了。”我语调平静,心脏却已经被撕成大块大块,血流不止。我起身,拿着钥匙往外走,他追了上来,问我,“你去哪里?”我打开门,只是朝外走。 他问,“老婆,是不是去找中介卖房子?” 我随意,“嗯”了声,头脑恍恍惚惚的,混沌,一片空白。 他说,“卖房子的钱可以先存你户口。” 内疚?还是补偿。 我微侧头,对他璀璨一笑,冷冷应了声“好。” 我绝对会让他一毛都得不到! XX地产中介门口,巨大的透明玻璃上全是本花园的房屋信息。刚走到大门前,里面立刻迎来一堆男女,全是亮白衬衫搭上黑色领带。 “小姐,先生?想要买房子?” “卖房。” “现在卖房的情势好,像本花园,一般是每平方一万二,当然,价格方面也是由你们业主定。” 我一步一步朝里走,而高米陪在身旁,当初也是如此,两人到处看房,一个花园一个花园寻过来。最初之所以看中这花园,不过是因为开发商派的传单上面有群相思树。 第3卷 卖房风波(2) 最初之所以看中这花园,不过是因为开发商派的传单上面有群相思树,那相思树群被众房子包裹,被众多绿树繁花簇拥,坐落在众房子中央的花园,深绿的叶,金黄色的花,堆堆挤挤,漫天的蝴蝶在花上盘旋,停留,突然让人眼前一亮。 取景很好。 这是开发商的精明之处,所以在房价不景气的时节,能三天就卖光。 地产中介热情地端来开水,小小的纸杯,水波还在微荡。喝了口,喉咙里瞬即像是被火焚烧,是真的很烫。 高米不知怎么了,反而很兴奋,“一万二?我们买的时候才七千。”他眼里灼灼的光热让我心寒,刚开始买了房子,兴奋地设计图案装修,幻想住一辈子的地方,到现在要卖了,他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没有丝毫不舍,就如同他对小蕊。 “你们的房子是多大?多少栋?” “两房,六十八平方。” “方正的?” “嗯。” 高米与中介谈得兴高采烈,我看着指上带的黄金戒指,突然觉得很土,这年头,都流行钻戒了。就我这么傻,一个黄金就嫁了。卖了房子,我一定连本带利捞回来,捞回我的青春,我失败的婚姻。 “实收八十万,有人要,你可以带上去我家看,什么时候都方便。”我丢下一句话,起身朝外走。 “八十万?娜娜,八十五万可能都有人要。”高米追上前来劝我。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买的时候才七千,现在卖一万二,差不多翻倍,人啊,不要太贪心。再说了,我便宜点卖,这才抢手,卖的快,好离开这里,这也是为了你我将来的幸福。” “好吧,那商量下到时候钱打到谁帐上,要不然,我们去开个联名户口?”他询问的语气让我感觉好笑,我冷笑反问,“你刚才说将钱交给我保管,现在又要反悔?要不然这样,我们离婚,将钱平分了?” 地产前面是条极宽的马路,车来车往,人潮涌流。而他的声音,仿佛被车的鸣叫声覆盖,几乎低不可闻,“这房子是我妈出的钱。” 第3卷 卖房风波(3) 可我付出了青春,付出了时间,付出了人生第一次婚姻。 所有珍贵的东西我全给了他。 离过婚的女人,可没离过婚的男人抢手。 我看着他,叫的冷厉,“高米,这房子可是结婚后买的,不管你妈啥妈的,我反正有一半。要是你认为我没有资格管钱,那就干脆离婚,省的你把钱给小三。” “老婆,二十几年的感情,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老提离婚。”他病恹恹的,无甚精神,可能给折腾的够呛的,他耷下脸,“是我不对,钱的事,你要管就管吧。反正就像你说的,这是夫妻共同财产,我还怕你私吞?就算你私吞,我可以去告你。” 切,二十几年? 我丫在肚子里就爱上他了? 告我?我一下变了脸色。 他急忙补充,“我是指假如。当然,我相信我老婆不是那种人。虽然有时候凶了点,可总的来说,坏事没做过。” 坏事? 读小学三年级,同桌那男胖子上课的时候,老是将胳膊占到我桌子上,下课有事没事就将我衣领提起,好像我是他的宠物,害得我那么小就严重抑郁,最后,在自家后院挖了堆蚯蚓,还意外捕捉到一条蜈蚣,第二天趁那胖子课间休息出去玩的时候,趁机将蚯蚓蜈蚣倒进他课桌里,吓得他病了一个星期,最后带着家长去家里找我的麻烦。虽然老爸狠狠地把我揍了顿,可我一边挨打,一边还盯着胖子,笑眯眯地盯着。吓得他抱着头,立刻跑了。 从那次后,死胖子看见我就绕着走。 可怜的胖子…… 这……算不算坏事? 在中介那里发布了卖房的信息,一天接到不知道几十个电话,都是要看房的,弄的我严重疲惫。刚送完一拨人,门铃又叮叮声,丧钟似的响了。 “来了。” 要不是顾念那八十万,我实在没有耐心再这样卖下去。 烦都能烦死人。 打开门,外面是一张大笑脸。 “老姐,我伤好了。” 第3卷 小三闹自杀 “子强?真奇啊,一天就好了。”我感慨,这简直是类似仙侠小说,自动愈合,敢情他去过昆仑,学过仙术?他走到屋里,往沙发上懒懒一躺,双手枕着脑后,问我,“怎么了?刚才看到地产中介,好像在讨论你这房子,你要卖房?” “是啊,卖房。”我说的漫不经心. “卖房做什么?” “离婚。”我平静地盯着他,其实心脏已经在无数黑夜的剧烈疼痛中成了溃疡,慢慢腐烂,可能最终会好,却伤疤依旧,眼泪依旧。他却吓了一跳,从沙发上一跳而起,脚却没有站稳,人直往一旁倒,最后“咚”的一声,脑袋跟地面亲密接触。他从地上爬起,对我抱怨,“老姐,人吓人会吓死人。” “是真的,我要离婚。”我语气轻淡,仿佛事不关己。然而眼里却轰然的一热,眼泪几乎沁了出来,我极吃力地讲到,“他有了别的女人。” “天呐。”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调沉了一沉,“老姐,别伤心了。”我拼命憋住满眶的眼泪,微微一笑,“凭什么要伤心?为那种男人伤心,太不值得了。”却“呜”了一声,他硬按着我后脑勺,让我额头抵在他胸口。 “我有什么不好,他要出轨?”声音断断续续的,已经让心脏的剧痛抽空了大脑的一切思绪,我脑袋空白,恍恍惚惚的只想控诉,“才一年而已,他出轨十一个月,你要我怎么想开?怎么不去伤心?”眼泪大把大把的沁了出来,声音却轻轻的,有微微的哽咽,“我不伤心,干嘛伤心呢。为了这种垃圾男人……没必要。” 就如同男女分手,尖叫着说不爱对方,转身,却是泪流满面,然后喝个大醉,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的整天幻想天长地久的爱情,受伤后,才发现,不过是做了一场糊涂梦,而我们陷在这样糊涂的梦里,人跟着愚钝。 “其实这个分手,很正常啊,像我,都分手十几次了,也没见要流半滴泪。” 第3卷 小三闹自杀(2) “你哪能跟我比。”我脚用力朝他腿上一踩,他吃痛地松开我,大吼了声,“老姐。”蚊子似的假装叫了两声,瞪着我,说“很痛呢。” 屁话! 不痛就不踩他了。 我屁股往沙发上一坐,抽出一旁的纸巾抹眼泪,他坐到我旁边,揽住我的肩膀,笑嘻嘻劝我,“好了好了,别再哭了,再哭,长江要崩堤了。”我“扑哧”一笑,“有那么严重?”他看着我,双眼成了初一的月亮,“像你这样的人——能哭,是不是很严重?” “去死。”我手肘朝他胸膛用力一顶,他吃痛地纠结了眉头,“好了,现在你准备怎么安置我?我可是来投靠你的。” “早就帮你想好了……” “嗯?” “老姐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我心情蓦地大好。 “呃?”他拖着长长的尾音,突然笑了笑,“老姐,你应该不会是介绍小三给我吧?”我直直地对上他的眼,慎重地慢慢地点了点头。他张着嘴,里面几乎能塞下个鸡蛋。他突然跳了起来,嘴里直囔,“老姐啊老姐,你连自己亲弟弟也坑害,敢情先前的眼泪,只是想谋害我答应你?” “嘿嘿,一半一半啦,如果不去,那你还钱啊,还我一万块。” “我就知道……”他轻耸肩,一脸无耐,“好吧,看在你是我亲姐的份上,我决定帮你!”我立刻打电话给小狐狸,电话响了半天,才听到狐狸精在那头哭哭啼啼,她说:“珍珍姐,他打电话给我,说当嫖了一只鸡。” 我乐的合不拢嘴,然而,还是沉了沉声,“小蕊妹妹,他怎么这样?”她哭的凄厉,那声浪断断续续的,“可不是,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她呜呜地哭出声,哽咽地道,“昨天,我喝了很多酒,又吃了安眠药,结果不小心一整瓶吞了下去,现在在医院洗胃。姐姐,你能不能来帮帮我。那男人现在不肯见我,也不肯接我电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3卷 小三闹自杀(3) 着实不知道高米能绝情成这样。 昨天还是枕边人,今天就成陌路人。 我带着老弟直奔医院,那小小的前台,人头攒动。指导小姐告诉我们房号,我们俩摸索了十几分钟才在五楼住院部找到她。她吊着水,红肿的双眼还在没完没了地流泪。我说,“小蕊,对不起,我来晚了。”她看着我,眼泪哗哗的涌的更急。老弟聪明地递给她纸巾,洁白的纸巾在她手心立刻濡湿,大把大把地被扔在地上。 老弟说,“我是子强,是珍珍的弟弟。”路上来的时候对了口风,所以他没报姓。 小蕊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发了无数短信给他,说我吃了安眠药,快要死掉了。可他还是不肯接我电话,回个信息也好啊,可他就是不肯。”她咻咻地吸着气,更难过,“你说这人要绝情起来,怎么这样?” 是太绝情了。 我都有些替她难过。可惜,我的难过还没开始,病房外传来那熟悉入肺的声音。 “小蕊,我来了。” 只是短短几个字,却叫我心如刀剐,全身僵硬,寒气从脚底冲上了头顶。我僵硬着身体,不敢回头,高米推门而进,再次亲热地叫了声,“小蕊。”我回头,盯着他,咬着牙笑了笑。他震惊地看了看老弟,那双贼眼再次溜回我脸上。 我笑着朝他伸出了手,“你好。” 他怔住,一动不动,我将他手掌一捏,捏的死紧。他脸色倏那黯下,困难地抽出手,走到床边对小蕊道,“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亲自跟你说声分手。”小蕊由最初的喜悦,变成眼泪涛涛,高米说,“其实,我一直当你是鸡,当嫖了一只鸡。” 我无言。 高米连珠炮似的,说的急快,“以后,你也别找我了,你要死要活,跟我都没啥关系。也别再打电话发信息过来骚扰我。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 “你报警?”小蕊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第3卷 小三闹自杀(4) “你报警?”小蕊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呆了呆,突地尖着嗓音咆哮,“好啊,你去报啊,我怕你啊?你TMD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叫警察来抓你这个嫖客?”她眼泪纷飞,泪珠一线一线的从脸上淌下,“高米,我TMD瞎了眼才会认识你,才会爱上你。” 高米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急忙说,“小蕊,我出去帮你问问。”我三步并二步跑了出去,高米站在门外,背抵着墙,冷冷看着我。我瞪着他,音量提了提,“有话要说?”他扯了扯嘴角,语带讽刺问,“满意了?你真强,把自己弟弟也带来了。怎么,怕我来看她?人死了你就开心了?” 是的,我满意了。 假使今天我不在这里,不在医院。恐怕他们两个人会是另外一个结局。我冷笑,心在滴血,却笑的格外畅快。 “笑吧笑吧,当心笑死了。”他恶毒地回瞪我。 医院的冷气呼呼在吹,不远处的白衣护士端着本子在记录,病人家属在走廊上来来往往。即使这样,医院还是静的出奇,静的仿佛是在坟墓,独自面对漫无边迹的恐惧。 “你叫子强来什么意思?骗人家的感情?我房子都答应卖了,你怎么还这样?” 他咄咄逼视我,愤怒神情让我感觉好笑,他突然扬起手,一个耳刮子朝我脸上扫了过来,我猝不及防,生生挨了这下,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护士朝这里张望,病人家属都在病房前面看热闹似地盯着这里。 我手微微一抖,心脏的跳动“咚咚”声,震耳欲聋。我安静地站着,不动亦不开口。所有的言语都无力,所有的行动都失去了力量。不过是曾经信任依赖的老公为了别的女人打我,不过是这段婚姻彻底完了,失去任何维持下去的必要。我不会张牙舞爪去打回他,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彻底死心。 他鄙视地看着我,“曼娜,你也就这点能耐。” 我手指发抖地摸着脸,嗓子眼干燥的几乎冒出火来。 第3卷 卖房 他转身就走,脚步匆匆,片刻就消失在走廊。而我看着他的背影,恨的切齿,心脏却狠狠地揪紧。 我对他,从来都是真的,没有半点假意。我也曾经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选择了小三,而不是我。如果那一次,在饭店里,他能留下来,或许,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我们之间,会是另外的结局。 我转身,朝房间里走,病房外,已经听到小三嘤嘤的哭声,而子强在安抚她。 “别太伤心了,那种男人,有什么好?他有老婆,你这么漂亮年轻,何必跟着他。” 我推开门,站在门口叫了声,“子强。”我说,“我先走了。你陪陪她。”子强对着我做了个OK的手势,眼里却满满的担忧。我看了眼小三,深吸口气,关门而出。走出医院大门,脸上湿湿的,抬头一瞧,才发现下着零星的小雨,雨势虽不大,打在身上,却有点喘不过气。我浑浑噩噩,走在雨里,那冰冷的雨顺着脸颊滴在颈项,冷的吓人。身旁的一切隔着雨看去,都是一片白朦朦的,仿佛看不分明。耳边突然传来那首熟悉的歌,仓木麻衣的《今晚,我感觉离你很近》。好听的旋律,沁入心肺。 手往包包上一放,这才想起,是我手机铃声。拿起一听,是中介。 他问:“曼小姐,现在有时间吗?” 我点头,他隔了好一会,又重复问,“是曼小姐吗?我是XX地产的中介。”天空中突地雷声一响,小雨转成大雨轰然而下,我似被雷猛然一击,回过神来。不过是一个耳光,我竟然失魂落魄成这样,我为自己感到可笑,我急忙说,“是的,是我。”手往头上用力一抹,湿的大片,我跑到一旁的银行取款机里避雨。 中介客气笑了笑,“曼小姐,有个客户看中了你的房子,实收八十万,他说今天就可以下定签合同,请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如果你没时间,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 第3卷 卖房(2) 这么快?”我脱口而出。 “您觉得快的话,我们可以约在明天。” 冰冷手掌往脸上一摸,依然是刚才的滚烫灼人。我摇头,“不快,就今天吧,定在六点。你们下班没有?”中介说,“没有下班,可是因为房产证是你跟你爱人的名字,所以他也要在场。” “嗯。”我慢慢地看着雨幕,一字一句道,“他会在家的,放心好了。”回到家的时候,直打喷嚏,高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板着脸,没理我。我看着他,那样熟悉的轮阔,多少次夜里暗自看个千百回,然后深深爱上的这张脸,如今,是魔鬼的面具。 大庭广众,他给了我一巴掌。 中介六点带着客户准时而到。那客户是年轻的男女,仿佛那时的我跟高米,兴高采烈地满屋到处转,这里走走,那里说说,双眼都是灼灼的光华,仿佛漫天的火树银花迸烈,璀璨流转。我转身,走到洗手间,眼泪突然就掉下。 门外的高米在敲门。 “曼娜,要签合同了,好了没有?” “就来了。” 我手足无措地抹着眼泪,开了水龙头,大把大把水往脸上泼,毛巾在脸上揩了又揩,揩红了眼,却始终揩不干净似的。最后,只能在脸上擦了些粉底,试图掩盖。客厅里的茶几上,已经放了购房合同。 中介说,“你老公已经签字了,等曼姐您签字,就可以拿到五万定金。当然,这五万里面有五千先压在我们中介,等过户就还给你们。” “五万定金?” 旁边的年轻夫妻笑道,“这是买来做婚房,我们一眼看中,多出定金,只是不想出什么意外。”年轻的女子脸上笑容扬溢,害羞地看了男子一眼。我心里轰然又是一热,极力抑住心脏汩汩的鲜血涌流,高米说:“合同我都看了,没有问题。”我拿起笔,急急忙忙在合同上签字,一笔一刻的,像是一年前在领结婚证。两个人一起拍了照,发誓要天长地久的幸福,发誓不会背叛彼此。 第3卷 合同陷害 两个人一起拍了照,发誓要天长地久的幸福,发誓不会背叛彼此。然后相互搂着,相互拥抱,给个深情的吻给对方。仿佛是从此烙下的印像。 那时的一切,仿佛就是昨天,历历在目,不能忘怀。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大滴的白色水珠打在合同上,晕湿了好大一团,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那两个字签在合同上,关上合同,重重舒了口气,中介笑道,“曼姐,看你,满头大汗。” 我手指一抹,可不是,密密麻麻的,全是汗。 中介说,“后天去银行按揭。” 我点头,小夫妻临走的时候,笑容灿烂,他们那样的年轻,那样释放的张狂,仿佛岁月的无限美好。可是,我的美好岁月,我的青春,已经在这场荒谬婚姻中死去。高米继续看电视,桌上那四万五人民币,一叠一叠,格外刺眼。他看了我一眼,慢慢地开了口。他说,“曼娜,我妈说,那钱不能放你卡上。” 三心两意,摇摆不定。 他就是这样。 我当初瞎了狗眼,才会看上这样的“人才” 见我没做声,他声音更冷,“说话啊。” 我凄冷笑了笑,“要我说什么?反正这房子是结婚以后买的,我可不管谁出的钱,房款,我有一半,你承不承认?” “你想拿那一半干什么?别又说什么离婚的鬼话。我们村里离婚都成人家的笑话。” “不离婚,只是全部钱放在我那里。” “不如我们签个合同?如果你签,我就把钱全放在你那里。”他眉头攒起,看着我的目光探究意味浓厚,他甚至不管我同不同意,自己打开电脑在起草合同。 十五分钟后,他将合同打印出来摊在我面前,短短三条,却显露他的别有用心。 夫妻签定如下条约,如有一方违背,此合同将具法律效应。 第一条:如果一方出轨,则另一方有权利提出离婚,并获得婚姻期间的所有财产(包括名下所卖房屋款,银行存款等)。 第3卷 合同陷害(2) 第二条:妻子不得过份干涉丈夫的私人空间(其中包括跟踪、暗访、与丈夫朋友父母诉苦。),不得以房子为前提要挟丈夫做某些违心之事。 第三条:妻子不得前往丈夫所在的工作地点。 双方共同声明,此合同自签定之日起生效。 看完合同,我瞥了眼高米,对这三条大惑不解,更不解的事,一直嫌合同麻烦,连个工作合同都要我给他看的高米,竟然会自己写合同。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莫非他后面有什么隐藏的高人? “我先签字。” 他拿起笔,在合同上龙飞凤舞,我偷偷瞄了电脑屏幕,不断的QQ头像在闪烁。他起草合同,有必要上QQ?我朝电脑桌飞快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高米动作更快,一下按了排坐的总电源,电脑瞬间熄灭。 当真诡异。 高米催促道:“你快签。”我心里隐隐不安。高米将笔插进我手心,将合同在我面前扬了再扬,只是一味的催促,“怎么不签?” 我脑里一片混乱,却抬起笔,在洁白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大名,不过在签名的时候,填上了蔓娜,加了个草头,不是真名,字迹也如鬼画符。高米看着这份合同,嘴角弯弯,显然他没有看明白,他一直是这样,对有些东西,忽视而过。 “一式两份,这份你留着,这份我明天锁银行保险箱。”他心满意足地拿着合同进了卧房。而我呆立在地,捏着手上的合同,脑里却还在想那QQ的秘密。 陪小夫妻按揭的时候很顺利,按揭后第二天,首付款如期而至,放在我银行新开的帐号。与此同时,我与高米,陪着小夫妻去过户。过完户到处找房子,准备等银行批下尾款后,交房搬家。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我偷偷开始计划转移钱财的事,要拿到高米有小三的证据很容易,小蕊就是人证,相信她家里那副结婚照就是强大的物证,离婚的时候,我也吃不了什么亏。 现在最要紧的是钱。 第3卷 合同陷害(3) 因为准备交房,家里卫生都没搞,东西到处乱扔,大箱小箱的已经开始收拾。高米突然抱着大堆照片往地上一扔,“哗啦啦”扔在地板上,砸的到处都是。我蹲下来一捡,都是我跟他的合照,一帧一帧,都是曾经幸福的写照。如今,这些记录幸福的照片,被他扔在地上,置之不理,仿佛不值一文的垃圾。 心脏还是狠狠扯痛了下。 我抬头看他。他站在我面前,居前临下如古代皇帝,他说,“把这些照片好好收拾下,有些没过胶泛黄的,就扔了吧,反正很多。” 泛黄的就扔了? 我低下头,一张一张捡起来看。 年少的我跟他,背后衬着树木参天,群山起伏,中间还硬塞了个同学,三个人的合照。曾经,我很冲动,想剪下那同学,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有的照片,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村上礼炮齐鸣,鞭炮的声浪一声盖过一声,炸弹似的炸了满地的红纸。那样的礼炮硝烟中,我与他塞住双耳,对着彼此微笑。 那些泛黄的,才是最珍贵的记忆,才是青春爱情的美好见证。 可是如今,他说扔了…… 心口,隐隐发疼。 我再次抬头,只能看到他进房的背影。我将唇轻轻一咬,拿了把剪刀,将那一页一页的照片剪烂,几乎看都不看,不管它是黄是白,剪的粉粹,不想再留下任何痕迹。高米趿着拖鞋,换了睡衣,从房间走出来玩电脑。我继续清理照片,他突然吼我,“曼娜,你动了我电脑?” “没有。”我矢口否认。 “见鬼。”他愤愤盯着我,一双黑眸仿佛要透出火,“怎么开不了机?”我只不过把显示器后面的那根线拔松了,不是开不了机,只是屏幕不亮而已。我瞪回他,“开不了机关我什么事,高米,我确实没碰电脑。”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把主机翻来覆去检查,最后忍无可忍,“你发誓,如果你动了我电脑,你不得好死。” 就像小孩过家家? 第3卷 QQ的秘密 我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说,“好吧,如果我动了你主机,我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死,喝水都呛死,下雨被雷劈死……” 我绝对没有动主机! “行了。”他不耐烦截断我,我说,“要不明天请人来帮你修?”他将鼠标往桌上一扔,点了点头,“嗯,明天我下班之前弄好它。” “嗯。”我附和着,心里却在想,明天请谁来下木马盗他QQ号。第二天一大早,高米刚出门,我就拿出名片,一个一个的问。 “请问,修电脑的?” “是啊。” “你们会不会盗号?QQ号……” 刚问出口,对方立刻挂了我的电话。我不放弃地再拨过去,用请求的语气,“麻烦你,我只是想你帮我盗个QQ号。” “小姐,你再这么无聊,我报警了!” 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刺耳,我看着雪白的墙壁,深深叹了口气。这年头的人,总是防三防四,不过是请他盗个QQ而已,用得着报警吗?正在垂头丧气的时候,大门的锁头突然响动,老弟子强推门而进,笑嘻嘻叫了声,“老姐。”他手上拿着那副巨大的小蕊跟高米的结婚照,“小蕊把这个扔了,我顺手帮你捡回来。” “她好了?” “唉,好了,这几天我都在医院陪着她,累个半死。今天终于把她送回家,所以顺便帮你弄来了铁证。”他将结婚照扔在地上,身体往沙发上一扑,抱着沙发抱枕,不想再起身。我跑去收藏名片的抽屉,再次找到修电脑的电话拨了过去,这一次,我决定改换询问方式。 “请问,是不是修电脑的?” “是啊……” “是这样的,我QQ密码不见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回来?” “小姐,你几岁?”啪的一声,对方又挂了我电话。老弟懒懒看着我,问,“你找QQ密码?” “你姐夫QQ上应该有秘密,我昨天把他线弄松了,就是想今天找个人来把他密码给破译了。”我肩膀轻耸,一脸无耐,“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忙。” 第4卷 QQ上的秘密(2) 老弟叹了口气,“老姐,你应该这样问,喂,请问是警察局吗?我老公出轨了,能不能帮我揍他。” 我保持沉默,只递给他白眼。 他起身,走到电脑面前,将显示器后的插头插进去,开机,问我,“快要完蛋的姐夫QQ有什么秘密?”我蹭的一下跑到他旁边,紧张问:“你会盗号?”他给了我一记白眼,“这么低级的事,虽然会做,但不常做。” “切。”我鄙视他,不懂装懂。他十指修长,握着鼠标在电脑上东看西看,最后,他嘴角微扬,笑的邪恶,“幸好QQ文件都在。”我随便他折腾,蹲到结婚照旁边,仔细观摩。他突然叫了声,我瞥着他,他回头,慵懒对我道,“老姐,密码是LOVEXUE520.” “骗鬼,爱什么宣?明明是蕊,小蕊又不姓什么宣。” “我哪知道,你看不看啊?你看我就撤退。” “真的还是假的,你会破译?”我起身,不信任地走到电脑面前,往屏幕上一看,果然已经登陆了高米的QQ,而屏幕右下角,QQ的头像拼命在闪烁。我点开,一个薛的对话框。 “亲爱的,怎么没上线?不是说天天联系?” “老公,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老公,太无聊的夜晚,吻你。” “老公,你也要想我。” 靠,我点开资料一看,是本市的地址,年纪三十。三十岁的女人,讲的话竟然这么恶心。老弟双手遮住双眼,“我可没看,我绝对没有偷看。”他手指间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光明正大的看。他“嘿嘿”笑了出声,“真想不到,姐夫竟然还有小四。” 我点开聊天记录,除了这几句,竟然没有任何消息。 老弟说,“姐夫估计把记录都删除了。” 我心里翻江倒海的,已经不能形容的震惊,才一年,有个十一个月的小三就算了,竟然还劈腿一个小四。 悲哀,真够他妈的悲哀。 老弟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老姐,我帮你再破译破译,相信姐夫那种人,不会把本地文件都删了。” 第4卷 QQ上的秘密(3) “能恢复?” “尽量尽量。”他点头哈腰,仿佛很怕激怒我,“你现在心情激动,不宜观看,不如去沙发冷静冷静,要不然,洗个澡也成。” 话音刚落,只剩四眼相瞪。 我犹豫半天,还是跑到沙发上,一头栽下去,用抱枕蒙在头上,睁着眼,心酸的要命。才一年呐,小三小四唱戏似地纷纷出了场,你方唱罢我来唱,戏剧的很。三女共伺一夫,这种美事,也就高米那人精才想得出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老弟大叫了声,“老姐。”我一爬而起,三步并二步走到他身边。那记录,足足五百七十八页,日期从我们结婚前,一直到前天。 做孽啊。 老弟起身,把坐椅让给我,我一屁股坐下去,手指发抖地一页一页点着。他说,“老姐,这都是证据,等下我把你硬盘拆了,你骗他说坏了,拿去修了。”我脑海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缠绵情话轰的一片空白,痴痴呆呆,此刻的心情无法用震惊还是伤心来形容,总之,太吃惊了。我双眼盯着屏幕,眼里一片酸痛,不晓得看了多久,看到了那份合同,而那女人在教他怎么跟我离婚可以保全财产,还可以陷我于不利之地。也看到了高米说爱她生生世世,也看到了高米说,那个曼娜,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缠着他,不肯离婚。 终于看完。 我深吸了口气,眼泪却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搞了半天,高米跟着女人早就在一起了,而我,不过是烟雾弹,一场姐弟恋的受害者。我跟小蕊,全他妈是受害者。高米在QQ上说,爱她爱的死去活来,为了她,马上去死也心甘情愿。他甚至还在说,跟我结婚,只是想离婚娶她。 这样的话,这样的一字一句,都是最尖锐的刀刃,一刀一刀飞向我,而我,中刀,流血不止,血尽人亡。他对我何曾没有过花前月下的誓言?何曾没有过,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永不离弃的誓言。 如今,他的谎言就这样**裸展开在我面前。 第4卷 神秘女人 而我,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来挣扎。 我将眼缓缓一闭,只觉很累。子强叫了声,“老姐。”轻轻地掰开我握着鼠标的手。我心里紧紧一抽,忍不住“哇”的一声,突然就哭了出来。 “老姐,你这是咋的了?咋的了呀?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哭了呢?他这种人,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不要他了,大不了不爱他了。” 我紧紧闭着眼,泪流不止,哭声一下大过一下。 压抑不住,无法克制。 只是难过的掉泪。 因为我太TMD悲剧了! “老姐,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你这个聪明可爱又多情的帅弟弟。你不是一直以一个帅弟弟为荣?” 我哽咽着摇头,手指在发抖,全身慢慢的跟着发抖。 很多事,以前不明白。 到现在,才知道,这婚姻多么的荒唐可笑。我的青春年华,我的美好岁月,原来,不过是小孩子在过家家,在大街上随便拽个女的,就认做老婆。这一年以来,我自认他爱我,结果不是。他不过把我当成跳板,跳过一层又一层,当他到达彼岸时,就会将我当垃圾一样抛弃,然后站在彼岸,笑着看我沉没,看我死掉。 我嘤嘤大哭,无力到极点。子强拼命攥着我的胳膊,“老姐,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乱交女朋友,我一心一意的?嗯?”我拼命摇着脑袋,拳头跟着砸在他身上。他只是拼命地晃着我,“老姐,你都准备跟他离婚的,不要再伤心了。” 他一句话,将我惊醒。 是的,我正在准备离婚。 凭什么还要难过? 我抬起眼,看着他,眼泪依然涮涮而下。 他眉头堆的老高,一字一句安慰我,“没什么好怕,这并不是绝望,真正的绝望是人到死的时候才后悔的东西。可是,你的人生还长,你的婚姻也才一年,是不是?” 我轻轻咬了咬牙,忍了又忍。 子强说,“乖,我的好大姐,我们就兄妹俩,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第4卷 神秘女人(2) 他嗤地一笑,眼底却尽是担忧,“当然,如果你这种人才都会自杀,太阳只能从西边出来了。” 我慢慢地理清思绪,回过神,手指微微一抖,掌心朝脸上用力一抹,跟着笑了笑,“是啊,我干嘛伤心?他爱不爱我,他骗没骗我,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终于将泪收住。 深吸了几口气! “可不是!”他松了口气,瞥了眼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他嘴角微微扬起,说,“打印出来吧,我把它复印一份用快递寄给小蕊,我相信依她的脾气,肯定有好戏看。” 子强把结婚照和硬盘都带走了,说是寄放到可靠的朋友家里,等离婚的时候再递上法院做证据。我走到街上,四处瞎逛。繁华而喧闹的街市,到处都是吆喝的街边小贩,路边的手机店放的音响极大声,震的人头脑发胀。随处可见停放的小车堵住了过道,窄窄的水泥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我名义上是找房子,手里却死紧地攥着张字条,这是我从高米的QQ聊天记录下上抄下来的。那个女人叫薛宣,三十岁,家住在高米上班的健身俱乐部附近。 第三条:妻子不得前往丈夫所在的工作地点。 我脑海中突然涌现这一条,现在才搞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高米写这样的合同,她知道我一直不去高米的工作地点,所以在暗示我,只要不蠢的女人,一定会去看看,而她,正好利用这一点。 脚步不知不觉,往高米上班的健身俱乐部走。不知走了多久,恍惚地抬头一看,正是那白与黑交替的格子外形的大楼,而上面龙飞凤舞的招牌仿佛沥粉贴金。 迟疑站在门口。 门外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迎了上来,“欢迎光临,小姐,想健身吗?我们店有瑜伽、拉丁、肚皮舞,只要你想学的基本都有。”我看着大门那扇庞大的玻璃门,没有任何表情,迎宾小姐说,“当然,还有跆拳道,空手道那些,小姐,你想学什么?” 第4卷 假怀孕 我脑里一片混沌,惟有薛宣跟高米的QQ聊天记录在拼命闪。 高米说:亲爱的,我娶她,不过是因为你也是离过婚的人,我跟她离婚了,好跟你在一起。这样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他还说:薛宣,这辈子,我唯一爱的人只是你。我唯一开心的,不过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年。 薛宣也有说:曼娜那傻子,可真是个傻女人。 心脏再次狠狠一抽,眼里倏地火热。 门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一头浅短的褐色头发,偌大的墨镜遮住了眼。迎宾走过去,叫了声,“薛小姐。” 心脏“怦怦”声跳的发急。 那女人微转头看着我,笔挺的鼻子十分好看。她几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掌,那手指修长,肤色白嫩,她说,“你好。” 我全身僵直,一动不动。 她微微掀起了嘴角,“我叫薛宣。”她利用合同在暗示我,让我主动退出这场荒谬的婚姻。我轻轻咬了咬牙,亦笑的不动声色,“我叫曼娜,可我仿佛不认识你。”她看着我,墨镜下的眼,看不清情绪。我微微一笑,视线穿过她,看到了她身后刚刚走出的挺拔的男人,高米。我绕过她,几乎是冲了过去,我抱住高米,伸手狠狠勒住高米的后颈,亲热且极大声地叫了声,“高米。” 他微微一怔,睃了眼薛宣,视线回到我脸上时,十分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可以来?”我朝他脸上用力一亲,笑的热烈,“我怀孕了,你当爸爸了,开不开心?” “怎么可能?”他失声吼了出来。我的笑容迎着头顶的灼灼烈日,更是灿烂夺人,“怎么不可能呢?我们不是一直想生个孩子。高米,等下,我打电话给家里。让咱爸妈都开心开心。” “不要。”他再次失口喊了出来。 “怎么了?”我温柔一笑,“你不开心?” “不是。”他语无伦次,“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怕他的情人会逼他?还是害怕离不了婚? 第4卷 假怀孕(2) 高米攥着我的手碗,粗鲁地一路拖着我走。我斜斜睨着薛宣,她脸色惨白,站着一动不动,跟石柱差不多。高米将我拖到对面的咖啡店坐下。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只见薛宣依旧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那个女人刚才跟我打招呼,可我根本不认识她。”我指了指薛宣,高米笑了笑,脸皮却是僵硬,他说,“娜娜,那种女人,咱别理她。” “好。”我格外爽快,故作害羞状,“高米,咱们的宝宝怎么办呢?”他深深叹了口气,笔挺的鼻梁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子,“娜娜,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情形要孩子好吗?” “你先把手机给我,我要看下你手机。”我朝他伸出手,竭力保持脸上的微笑,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找到了录音,一键按下。 高米说,“要不,咱先别要孩子。” “怎么不能要?” “我是怕你的心理上,有什么伤害。小蕊那件事。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混蛋,一时没有办法抗拒,才给她勾引了。可是娜娜,毕竟我还是出轨了,对不对?” “对啊。”我笑的热烈,不打自招?他也笑了笑,歉疚道,“娜娜,其实我只爱过你。”手微微一抖,那笑容几乎不能保持,我脸上仿佛被空调的冷气吹的直发凉,他说,“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只爱过你,我不会跟你离婚,我想要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永不离弃。” 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他却说他醉生梦死在这场游戏里。 “是吗?”我笑了笑,眼里却热泪盈眶,他刚欲再开口,服务员端了咖啡走过来,他狠狠呷了口咖啡,才慢慢问,“你的意思呢?孩子,怎么处置。” 这样的言语似蜜,只不过想我拿掉孩子? 见我不说话,他追问我,“娜娜,怎么样?”我沉默,只能沉默,说有孩子,不过是想印证,我在他心里的份量。 原来,不过如此。 卑微到无以复加。 第4卷 陷害老公 我将手机一按,保存谈话,起身就走。他追到门口,拽住我的胳膊,低低叫了声,“娜娜。”我回头,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微微扯起了一抹笑容,“我考虑看看。”我将他的手机插进裤兜,语气温柔似掐进水,“高米,晚上早点回来,我告诉你结果。”他没有一丝生气的眼底倏那明亮,仿佛灰暗夜空突然出现的无数繁星,“娜娜,我就知道你这样子的爱我。” 我只能保持脸上的笑容,然而心脏开始沁出血。他在我额前轻蜓点水似的一吻,说,“娜娜,我会早些回去。” 走出咖啡店,还看到薛宣站在原地。 我掏出高米的手机,翻开短信,信息上,满满都是XX的信息。 “今天很想你,几点上班?” “今晚能不能陪我?” …… XX是薛宣! 我大步朝前迈,突然就将那段录音发送过去。 彩信提示成功。 我拿着高米的手机,翻看里面数以百计的以字母代替的名字,一个念头涌到脑海。我将那段录音重新写在彩信里,在收件人那里,一口气全按了下去。 包括小蕊。 一个又一个的声响,此起彼伏。 那一声一声,都在提示我,彩信发送成功。 我找到高米健身俱乐部的电话,一个电话轰了过去,我说,“高米,完了,我刚拿你手机只是想录咖啡店那首歌,想把录音发给我弟,让他帮我找找歌。谁晓得,把我们聊天也录了进去。现在还按错,全部发送了。”电话那头死寂的沉默,过了片刻,一声低吼轰入耳里。 “曼娜,你搞什么飞机?你想找死?” 我笑了笑,语气却是佯装的仓惶,“高米,你不要这么凶我,我现在是孕妇,再说了,我们谈话没有什么啊?啊——”我突然提高了分贝大叫了声,“你跟小蕊的事,好像也录进去了—” “该死,你在整我?” “冤枉,高米,真的不是……”我又大大地提高了尖叫的分贝,“高米,完了,你家里人跟我家里人肯定全知道了———” 第4卷 陷害老公(2) “曼娜,你听着,不管你是故意整我,还是惩罚。现在立刻马上把电话关机,然后回家乖乖等我。不管谁打电话过来,都不接。知道没有?” “我真的没有整你。”我语调一沉,带着哭调,“高米,你得相信我。”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你知道的,我爸可是村长……这短信他一听,包准会立马过来掀我的皮。所以曼娜,现在,你得救我,你打死也不能认有小蕊那个人,知道没?如果他们问起,你说故意跟我恶作剧整他们的,懂不懂?” 不得不承认,高米的脑筋转的极快,连这样的借口都可以想得出来。 一条船? 我咬牙一笑,点头说,“好。”可是高米,你一定不会知道,我们虽在一条船,可是我想将这船亲手打沉,然后一个人跑上岸,看你在船里仓惶地慢慢一个人沉下去。就像在影院看一场悲剧式的电影,而我,随着悲剧的结局笑出声。 你不仁,我不义。 买了个新硬盘,回家装好了硬盘系统。打开界面的时候,在百度里输入怀孕一个月的B超图。网络就有这种好处,很多人喜欢把自己的幸福或痛苦传递上网,仿佛网络可以让她们的幸福或痛苦得以延续,得以解决。 图片很多,我看的仔细,慢慢找,慢慢看。大多都是模糊的。终于找了一张清楚的图片,却是怀孕二个月的。我将它存在电脑里,然而开始用图的处理器处理。不过半个小时,一张B超报告出现在我手里。 上面清清楚楚地列明,我在XX医院检查,怀孕一个月,一切正常。我删了一切记录,图片,把B超报告放到沙发上的抱枕下。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走过去,看来电显示,是公公的号码。 我接起。 他说,“曼娜,高米发的录音,我听了。可我打电话去他上班的地方,他失口否认。” 我没吭声。 他问,“是不是真的?那臭小子还叫我来问你。现在你告诉我,是恶作剧还是真的?怀孕也是假的?” 第4卷 陷害老公(3) 我慢慢地回答他,“是恶作剧,没有怀孕。” “真的?” 我带着哭腔,咬着极重的字音回答他,“嗯,没有的事,是我在恶作剧,我在说谎。” “曼娜啊,你在哭?” “没有。”我的哭腔越来越浓。他突然就骂起来,“我就知道高米那臭小子不是个东西。”电话那头蓦地只剩急促的“嘟嘟声”,我的视线仿佛透过这城市无数的水泥钢筋直达农村,仿佛看到了公公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准备过来。 是的,依公公婆婆想抱孙子的程度,一定会立马杀来。 高米,你死定了。 回家的时候,高米脸色阴沉如外头黑暗的夜色。他站在玄关处,双眼睁睁地盯着我,配着家里上头煌亮的灯火,活像一幽怨鬼。 “曼娜啊曼娜,我真是小瞧了你。” 我微笑,但不接他话。他鞋子都没有换,直接走到沙发处,整个人笔直地躺了下去。 “你故意发给别人,还不认帐。我手机我还不清楚?” 是的,他清楚。 我不过也是要他清楚明白。 伤害我的人,从来都没好果子吃。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勺,瞪着我,切齿问:“曼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有必要这样?我爸前面打电话跟我说,今天过来家里要弄个明白。你知道到时候要怎么说?”我说,“高米,我已经跟爸爸说了,我没有怀孕,我是在恶作剧整他。” 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我跑到猫眼里一瞧,不禁倒吸了口气。竟然是小蕊。她用力在拍门,歇斯底里地在大叫,“姓高的,给我开门。”我僵直站着,一动不动,她几乎叫哑了嗓子,“你发那段录音给我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什么叫我勾引你,明摆着是你自己来勾引我。姓高的,开门,开门讲清楚。” 身侧突然多了一个人,高米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我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这男人一直这样,敢做不敢当。 门外的吼声越来越强烈。 第4卷 陷害老公(4) “看吧,你的杰作。”高米低低哼了句,给了我一记白眼。我冷眼看他,心想,最大的杰作还在后头呢。 小蕊叫了个把小时才悻悻而走。 晚上十点,公公婆婆准点出现在家里。他们来势汹汹,一直瞪着高米,公公说,“我特意坐飞机赶来。”婆婆一直在我肚子上滴溜转,她语气不好,“你到底怀没怀?”我看了眼公公,低下头。公公说,“曼娜,你坐下来。” 我看了眼沙发边的抱枕,坐在了抱枕旁。枕下就是那张化验单,只等时机一到,我就装作无意识地拿起抱枕。 婆婆瞪着我,问的有点神经,“曼娜,你骗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骗? 我想瞪回她,但是现在还是弱者受欢迎。我拼命挤着眼泪,最后,长长的指甲往手心里狠狠一按,那眼泪立刻就涌出眼眶,我迅速抬起头,看着婆婆,只是忍着泪。公公说,“娜娜,现在你告诉我们,是不是假的?高米说,只是恶作剧。” “老婆……”高米给我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我红着眼,摇头。公公说,“娜娜,我一直把你当闺女看,有事你就告诉我。”我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高米,猛的摇头。公公动了动唇,欲再开口,我已经拿起抱枕,狠狠抱在怀里,无助地看着公公。公公像发现了新大陆,起身,将那张化验单拿起一看,蓦地大吼了一声,“高米。” 高米腿一抖,仓惶叫了声,“爸。” 公公冲到高米面前,把化验单往他脸上一打,怒火冲天,“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假的?不是骗人的?你有了外遇,哄娜娜去打胎,还妄想说她恶作剧?传回村里,我怎么见人?”高米不敢吭声,公公怒火一拱一拱的越涨越高,“你这个畜生,还敢发短信?你是不是想娶了那三,抛弃曼娜?” “啪”的一声,公公一个耳刮子朝高米脸上甩了过去。我急忙扑上去,昏天暗地的叫了声,“爸。”挡在了高米面前,“您别打他了。” 第4卷 陷害老公(5) 我眼泪涛涛而下,“反正房子已经卖了,那个女人以后也不敢再来刷漆,也不会再来骂我,所以我忍了,也原谅高米。” “什么?”他瞠大了眼,“卖房?刷漆?”我点头,眼泪流的更急,“我知道您疼我,可是,都已经过去了。就算今天,就算——”我突然哽咽,嘤嘤哭出声,断断续续地道,“就算今天高米要跟我,离婚,我也没意见。可高米说,要我打掉孩子……”我手指颤抖地摸上肚子,一下一下,哭的更厉害,“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是离婚,我也不要打掉孩子……” 公公额际的青筋在暴跳,霎地抽出皮带,推开我,朝高米身上抽了过去。高米一边用手挡,一边气的大叫,“曼娜,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公公一下一下,抽的更用力,“畜生,还敢讲这些。人家娜娜都委屈成这样了,你还敢讲这些。” 高米的白色衬衫都出现了血印子。 我随着那皮带,心里也一起一落的。婆婆见状,激动地扑到了公公身上,拳打脚踢,泼妇似地尖叫,“你要打就打我,打我儿子干嘛?你年轻的时候还不是跟他一个样,跟村里的寡妇眉来眼去?现在帮着个外人来打我儿子?” 外人? 我冷笑,这样混乱的场面,一家人打成一团,实在有违观瞻。我一声“啊”直接倒在沙发上。随后,我听到公公在叫我,“曼娜,你怎么了?”婆婆在一旁说风凉话,“她也不是个好东西,病殃子。”而高米闷闷地哼了声。公公摇着我的身体,“曼娜?”接着对婆婆吼,“还不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去医院不就穿帮了?我幽幽睁开了眼,对上公公关切的双眼,“媳妇,你还好吧?”我低低哼了声,眼神越来越哀伤,“您别再打他了,如果打坏了,我孩子怎么办?”公公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渭叹道,“真是懂事的孩子。” “她装昏。”婆婆喝斥我,公公听这话,气不打一处出,“她装昏,也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她不想我抽死他。” 第4卷 与小三正面交锋 我心里万分想抽死高米,最好往死里抽。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我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走。每走一步都像是十二级台风中的小草,就快连根拔起,走到卧房门口时,我回头,凄婉地扫地他们一眼,颤颤地进了房间。 “怦”的一声,用力关了卧房门,顺便反锁,立刻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得不佩服自己演技,如果我能当明星,那也是影后的命。我从裤兜掏出高米的手机,手机滚烫,而我的心,却是拔凉拔凉。 我拨了个电话给小蕊。 电话响一声,立刻有人接听。我说:“小蕊,我是高米老婆。”她反而沉默,我说,“明天早上十一点,你来我家,我们谈谈。”过了半晌,她才嘶哑说了句,“好。”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就起床,去超市买了一堆公公婆婆喜欢的菜,大展拳脚。二个小时后,菜都上了桌。公公看着满桌的菜,又在骂高米,“多好的老婆,知根知底的,你怎么就会找别的女人?”高米不做声,公公胸脯剧烈地起伏,“高米,我要知道你跟那个女人还有来往,迟早剁了你。”高米冷冷瞥了我一眼,说,“曼娜,陪爸妈到处转转聊聊,我去上班了。” 桌子上满满的菜,电视里还有重复播放以前的老片子,我们三个人都是沉默,只听到液晶大屏幕里传来的声音。也不晓得闷了多久,婆婆说,“曼娜,卖房的钱,到时候是进你的户口?” 我轻轻“嗯。”声。 她笑了笑,故作深沉看我,“这房子,是我们出的钱,对吧?”我眉头一挑,她说,“孩子他爸,你说说,这钱是不是应该给回我们?” 当初买房子,公公一次性给了五十万现金,用皮箱装了整整一大箱。公公说,“算了,咱不差钱,不就几十万?” 的确是村长,有村长的范儿。 我抬眼盯着墙上的大钟,指针刚好指向十一点,门铃,刚好响起。我心里顿时兴奋加紧张,跑去门眼一看,真是小蕊。 第5卷 与小三正面交锋(2) 心怦蓦地怦跳如鼓擂,我走到两老面前,说,“爸妈,现在门外有个不应该出现的女人,我想请你们去房间里,千万别出来,好么?”公公一听,火冒三丈,“那女人?”婆婆直接拖着他往房间走,“既然是不应该见的人,我们回避回避。”等二老关了门,我才深吸了口气,想都没想就打开了大门。 小蕊看到我,明显惊愕,她脱口而出叫了声,“珍珍姐。”我微笑,从容不迫,“我叫曼娜。”她美丽的脸霎那扭曲,身体僵硬挺的笔直。我也直直了腰骨,抬高头,逼视她。她忽然笑了笑,极其讽刺地“哟”了声,随后说,“贾珍珍,假真真。真是万幸,能跟正室做朋友。”我很理解她的心情,被人算计的感觉是不咋样。可是,这不能怪我。 我也给她跟高米算计了,还算计了十一个月。 她大步迈进我家门,在家里四处打量,她说,“这房子不错。”我说,“是不错,可是已经卖了,很快,我跟高米就会离开这里,或者说,离开这伤心之城。”她看着我,冷冷笑了笑,我问,“你笑什么?”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白纸,上头的黑字密密麻麻排满了,是高米跟薛宣的聊天记录。 “曼娜小姐,相信这也是你的杰作?把这东西快递给我,不过是想我跟高米彻底反脸?” 我毫无顾忌地点头。 她把资料往茶几上一掷,说,“那个女人,我不会去找。可是你呢?你准备怎么跟我吵?跟我打一上架?”她说着突然哽咽,眼泪飙了出来,“你不过是想让我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骗我的感情,他一脚踩几船,而我,是最短最薄的那条船,现在,已经让他踩沉了。” 忍不住同情她。 可是,又有谁能来同情我。 她苦笑,眼泪哗哗而下,“曼娜,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不过是让他踩沉,作了踏板跳上了别的船,可是你呢。明明是你船上的男人,却只能远远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第5卷 与小三正面交锋(3) 我眼中突地一热,心,又在隐隐作疼。 卧房的门,轻轻响了下,公婆显然在偷听。我定了定神,只是笑道,“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爱高米,不管他怎么对我,不管对我做了什么—”我手摸上腹部,万般柔情,“不管怎么样,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都爱他。他永远是这孩子的父亲。” 小蕊突然痛地叫了声,“不。”她泪流满面,“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人,那我的孩子呢?”我脑中轰然一声,仿佛碧晴的空中惊雷四起,炸的地动山摇。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埋头哭了起来,“我也有了他的孩子,上次在医院查出来的,他当时说的那样绝情,我都不敢告诉他。”她一字一字,绝望地吼出来,“曼娜,我也有了,有了他的孩子。” 我一字一字很困难地凑成一句话,“你,有了?高米的,孩子?” 她点头,猛力地点头。我腿下一软,脚步不稳,几乎踉跄。我以为,高米与她,不过是一时之乐,会知道保护措施,可是却不知道,他会搞大她肚子。 悲剧。 真TMD悲剧。 一个假怀孕,一个真有孕……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我去医院检查。现在高米抛弃了我,我也犯不着为他说这种谎话。”她眼泪一搭一搭地落下,楚楚可怜,“我告诉你这件事,也别无所求,等生下这个孩子,我会带着他回老家,回农村,一辈子,也别再见了。可是,我手头没有任何钱,我想跟你拿一万钱。” 我喉咙一阵发紧,什么话也迸不出来。 她起身,说,“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她从我面前走过,脚步急促,快走到门口时,我叫住了她,我说,“小蕊,明天我上门把钱给你。”她回头睃了我一眼,眼神淡淡的悲伤。我看着她,心头一软,说,“明天你在家等我,上午我就过来送钱。” 她打开门,往外走,而我僵立在原地,直到公公脸色铁青地打开卧房门,才回过神。 第5卷 与小三正面交锋(4) 公公咻咻吸着气,反剪着手,没作声。婆婆脸色也难看,叫了声,“曼娜。”她问我,“这是那三儿?她在这说些什么,我尽听不懂,什么踏板,什么船?” 我朝她笑了笑,忍了半天的眼泪啪的一声就掉了下来。我用手拼命揩着泪,那泪却汹涌澎湃,让人不知所措。最后,我只能坐在沙发上,对着两老,默默掉泪。 最后,公公叹了口气,说,“娜娜,咱们家对不住你。”他说,“为了大局着想,我还是肯求你别离婚。” 婆婆说,“离啥婚哟,是吧?娜娜。古代的男人还三妻四妾了,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她看了眼公公,说的莫测高深,“男人啊,始终要知道,原配才是最好的。”婆婆突然瞥了眼桌子上那厚厚的纸,问我,“这是高米跟三儿的证据?”她伸手想要拿走。我似被雷击,一弹而起,将那纸拿在手里,握到心口,我悲泣到,“两老别再问了。”我拔腿就往卧房奔。 不能让他们看到这叠纸。 阳光透地玻璃洒进卧房的地板,金灿灿地铺了一层,我坐在瓷砖地上,冰冷的温度仿佛从脚心直抵心脏,全身冷的微微颤抖了一下。卧房里有些凌乱,极大的纸箱,用透明的胶布封着,结结实实的,一层又一层。敞开的四门白色衣柜里,只剩几件换洗的衣物,空荡荡的衣架被扔在衣柜里,凌乱的,仿佛是一团乱麻。咖啡色的宽大床上,扔着高米换下来的睡衣。我往后一倒,躺在瓷砖地上,背部透出的冷冷的温度,冻僵了全部思绪。 脑海中,只有小蕊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还有她绝望吼的字字句句,她说,“曼娜,我也有了,有了他的孩子。”我非常困难地把一个字一个字连接起来,凑成整个词句。 “我会带着这个孩子回老家,回农村,一辈子,也别再见了。” 这字字句句,如同心头压的大石,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小蕊不愿意打掉孩子,她要生下那个孩子,只因,那是她的骨肉。 第5卷 与小三正面交锋(5) 小蕊不愿意打掉孩子,她要生下那个孩子,只因,那是她的骨肉。可现在,纵使我离婚也没有用,高米真心爱的是薛宣。那个老女人,有钱的离过婚的漂亮女人。 房间的沙发床上放着一把剪刀,是用来剪胶纸的。我拿起剪刀,对准那叠纸,猛剪。密密麻麻黑色字体布满的纸张,片刻后,成了一堆碎细的,无法辨认的碎纸。我将碎纸装进垃圾袋,提出了客厅。 公公问:“你装的是什么?”我将碎纸递到公公面前,晃了晃,笑道,“以后,没有第三者,高米也没有出轨,更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两老请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我也会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公公感激地叫了声,“媳妇。” 我笑容依旧,声音却淡淡的哀愁,“至于房款,本来是应该给回两老,可是,我想着再去别的城市买一套,彻底离开这里。还有,我也怀孕了,怕到时候生孩子要钱,您知道的,生孩子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况且养孩子,也要钱。” 公公立马道,“不碍事,那钱是我给你们买房的,相当于送给了你们,怎么可能还要回去呢?” 我一字一句更是温柔,“谢谢公公了,至于那女人要的一万块,我明天会去给她。你也不用操心这个。婆婆说的对,哪个男人不花心的?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看着碗里想着锅里,所以这一次,我原谅高米。” 婆婆接口道,“做人媳妇就要这样,你说古代那些小女人,男人花天酒地的,三妻四妾,有谁敢出声?还不是死忍着?” 呸。 我在心里唾骂。 公公瞪了眼婆婆,“别瞎叫。”他温柔对我道,“娜娜,你懂事,你乖,所以,那一万块,你也不用操心。”他随身,一直挎着一个黑色皮包,就算在家里,也一直挎着,除了睡觉藏在房间,很少看他拿下。他打开那个黑色皮包,我抬了抬眼,从那窄窄的缝隙看到一沓沓的人民币。 第5卷 与情敌的首次PK 公公抽出一叠,宝贝似地又拉上皮包的拉链。他将那叠钱递给我,“这是一万块,拿去吧,不够再说。” 我接过钱,皱了皱眉头。 公公笑眯眯道,“咱家不差钱。”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那雨细细的,冰凉地砸在地上,雨势虽不大,却一直没间断过。我约小蕊在她家小区的一家茶餐厅。茶餐厅里,统一的白色桌椅,两排的桌椅中间是长方形的石做的池子,池子里插了不少竹子,池子下的细沙小石告诉我,这都是假竹。因为不是吃饭时间,餐厅里没什么人。 我选了个看到门外的坐位,看了看手表,还没到约定时间。服务员给我端上一大杯奶茶,奶茶热汽腾腾,透过氤氲的气体,我看到门口出现一个纤瘦的身影。她双眼往里扫了扫,看到我时,快步走了过来。她坐在我对面, 我叫了声,“小蕊。”声音微微有些喑哑。她看着我,没出声,眼底却是淡淡的哀愁。我说,“其实你可以去打掉孩子。”她搁在桌上的手微微抖了下,我掏密封好的信封,递给她。再次劝说,“虽然我也很喜欢孩子,可是这种情况,如果你要生下他,是不是有欠考虑?” “你放心。”她接过信封,掀了掀唇,笑的讽刺,“我绝对不会找你任何麻烦。”她说,“我的孩子,也不会找你任何麻烦。”她将钱放随身带的包包里一放,起身就走。氤氲的热气漫天弥漫开来,我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惆怅。她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嘴角出现一抹奇怪的笑容。 我打了一个冷战,看着那样的笑容,头皮有些发麻。 她为了高米死都可以,现在,难道是想生下孩子来绑住高米?不会找我任何麻烦?只找高米麻烦,那也够高米呛的了。我一口气喝了大口奶茶,奶茶滑进嘴,那样灼人的温度,从舌头一路烫到胸腔,我揉了揉胸口,舌头被烫的发疼,疼痛渐渐蔓延全身,然而这疼痛里慢慢地迸发出一种快意。 第5卷 与情敌首次PK(2) 我扬起了嘴角,看着步入雨中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淡淡一笑。 她生下孩子也好。 至少不会便宜高米跟薛宣那对狗男女。 况且依小蕊这种个性,你如果叫她打胎,她就偏要生下。如果你叫她生下,她可能还会去打掉。她就是这种人,没办法。 店外的雨声,渐渐哗然,大雨一线一线的从天空泼下。白雾似的大雨中,突然跑出一个人,那人越来越近,伞在风中剧烈摇摆,最后狼狈地钻进了餐厅。服务员说了声,“欢迎。”她抬起眼,往餐厅里一扫,双眼定在我面上时,微微的诧异。 四目相对。 我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她将伞交给服务员收起,走到我面前,说了声,“真巧。”我微微一笑,回答她一声,“是啊,真巧。” 她说,“上次跟你打招呼,你说不认识我。现在算不算,一回生两回熟了?” 这次的薛宣没带墨镜,一双杏眼勾魂。 的确是个美貌少妇,难怪高米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 我笑容可掬,问,“要不要坐下来一起?” 她温柔道,“当然可以。”她坐在我对面,脸上扑了淡淡的妆容,不像小蕊,浓装艳抹,虽然好看,可是洗去了妆容,我真怀疑她会不会丢到人群里再也寻不着。她问我,“娜娜,你来这里做什么?” 真爱装。 我也装二楞子,“呵呵,听说这里的东西好吃,特意跑过来。”我眨着无辜的大眼,反问,“你呢,你怎么来这里?”她说,“我是逛街……随便逛逛,凑巧到了这里。” 把我当傻子吧。 大雨天的,随便逛街?还这么巧逛来了小蕊小区? 骗鬼去吧,也只有鬼才信她。 她对手中的黄色文件袋拍了又拍,愁惨道,“湿了,不知道里面的资料湿了没有。”她打开袋子,倒出里面的资料,有一堆资料及几张照片,照片上是高米跟小蕊在逛街,两人耳鬓斯磨,就像一对夫妻。 第5卷 与情敌首次PK(3) 而那些白纸黑字的资料,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小蕊跟高米的报告,以及小蕊的一切调查,可能祖宗八代也给查了出来。 我呷了口奶茶,醇香沁人,味道十分好。 她松了口气,“没淋坏。”然后迅速抬眼看了我一眼,又慌慌张张地把资料照片堆进黄色文件袋。其实不用装的那么慌张,她不过是故意给我看。我继续呷着奶茶,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刚看到了什么?” 我镇定地道,“没有啊,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不相信,“真的还是假的?” 我笑,“对不起,我爸妈从小教我,就算人家掉了一堆钞票在地上,也不能多看一眼。就算人家把钞票递到你面前,也不能伸手去拿。同样的道理,就算是别人的男朋友,看都不能多看一眼,别人的私密,更是不能八卦。”小时候,由于太过调皮,父母一心认定我始终会走上歪路,所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不胜其烦。 她说,“这样啊!”眼底却是失望,她不放弃地又问:“高米发了段录音给我,有没有发到你什么亲人手机上?” 我笑着摇头。 她说:“你不好奇是什么录音?” 我还是摇头。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她起身,那黄色文件袋却搁在桌面上。她说,“既然这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我看着文件袋,没有叫住她。 她想尽千方百计,只想把资料给我看,所以现在叫住她,她肯定郁闷个半死。做为一个善良的人,我决定明天让高米还给她。然后让她挣扎在我究竟看没看的烦恼中。当一个人想另一个人知道某些事,而另一个人始终不动声色的时候,那么,那个人肯定会被好奇压死。 我结了帐,拿起那黄色文件袋,撑伞步出茶餐厅。雨点打在伞上,轻微作响。风吹在脸上沁凉沁凉,旁边的停车位,众多车辆繁乱入眼,有个身影突地一闪,躲到了车后。她这样的倾情演出,我也得做出点成绩。 第5卷 与情敌首次PK(4) 我朝茫茫雨中叫了声,“薛宣。”我将手中的文件袋举起,扬了一扬,“文件袋……薛宣小姐……”我故意环顾四周,最后,悻悻而走。 回家的时候,裤角都被雨水溅湿了。杂乱的客厅里,竟然难得的在非休息时间看到高米。他们一家三口聊的欢乐融融,而我,像极一个误闯入和平国度的暴力份子。我换了拖鞋,走到高米身边,亲热地叫了声,“老公。” 高米问:“去哪里了?” 我将手上攥的那个黄色文件袋递给他,“那天在门口不是碰着了一个叫薛宣的,今天竟然又碰见她。这是她忘记拿走的,里面好像是什么要紧的资料。也不知道是什么,明天你帮我还给她。”高米挑了挑眉,“资料?”他接过袋,当着我的面抽出资料相片,霍地变了脸色。 “我先去洗澡啦。”我瞥了他一眼,有些得意地到浴室洗澡。浴室里,热气氤氲,温热的水注喷在身上,舒适的让人忘记一切疲劳。其实在回来的计程车上,我已经打开了文件袋,袋子里是小蕊的一切资料,包括她在哪里做的孕检,老家在哪里,家里有几个人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还有那些暧昧的照片,够高米头疼几天了。 洗完澡,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公公婆婆已经收拾好了皮箱,大概是要回老家。 很突然。 高米说,“村里出了点事,老爸得回去解决。” 公公说,“娜娜啊,村里因为征地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处理。”我点头,公公顿了顿,又道,“高米这小子,有时候是会犯糊涂,分不清好歹。我刚已经给他做了思想工作。本村的老婆,知根知底的,有啥不好的?还要跑外面去找女人?”他朝高米使了个眼色,高米立刻贴上来,将我往怀里一箍,说的亲热,“娜娜,我知道错了。”高米鼻端喷出的热气拂在我脸上,火似的灼人。我脸上浮起了笑容,“爸妈放心好了,我跟高米,什么事也没有。” 第5卷 拐走房款 公公点了点头,“我一直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高米结婚的时候,我是举双手赞同。”我再次掀起了唇,当时的一切太过美好,高米追我,而我心底亦是对他欢喜。他说:娜娜,只要你做了我女朋友,我保证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男友,将来,更会是好老公,好爸爸。那样的花前月下,透过蒙蒙亮的天光,我看到他眼底炽热的光芒,看到了他说我爱你时候的万般柔情。 他的一字一句都深深烙进了脑海,钻进了心脏。 最后,我义无返顾的嫁给他,一头栽进爱情的坟墓。 的确,他现在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老公。 他可以利用我做踏板,还在结婚一个月后火速地再搭上一个。这样的深谋远虑,这样的花心,任谁也比不上。 心脏仿佛被狠狠一刺,我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公公,扬起更热烈的笑容,“我知道的,知道你们一家都对我好。所以前事我都不会去计较。”我瞥了眼高米,说的动情,“只要他以后好好待我跟孩子,不要再出轨就行了。” 高米夸张地叫了声,“哪敢哟。”他说,“老婆,我今后要再出轨,你就拿把刀将我给割了。” 变成太监? 我眉头微皱,鄙夷地盯着高米,这种烂主意,只有他想得出来。我割了他,我有什么好处?坐牢?坐无数年牢房,在那冰冷的牢里度过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光。出来后,成为一个中年妇女,再悲悲凄凄度过余生? 这种蠢事,我才不会做。 公婆心满意足,万般放心地走了。空荡荡的房子,只剩我跟高米。他松了口气,说,“娜娜,我们出去吃饭。” 那天,在湘菜馆,头顶上的灯剧烈迸出灼灼光芒,深红的帷幔刺的眼睛发疼,我那样无助地想要留下他,而他叫我别闹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出街。 高米再次叫了声,“娜娜。”试探问我,“出去吃饭?” 第5卷 拐走房款(2) 他的声音响在冷冷的房子里,只觉刺耳。我微微一笑,“不行,我们还得找房子搬家,贷款下来,我们得马上交房给人家的。”我转身,就想朝房间走,而他不知几时已经跑了过来,双手死劲地从身后箍住我。我的背抵在他胸膛上,而他的唇,慢慢在我耳垂移动,呼吸急促,“娜娜……”我掰着他的手,铆足了劲,而他的手似铁一样,搂的死紧,任凭我使了多大力气,也丝毫掰不动。我彻底放弃,无力问,“你想干嘛?” 话音刚落,他猛的将我扮了过去,四目相对,他眼里火似的燃烧。他说,“我们是夫妻,你说我想干什么?”他的唇朝我脸上印了过来,手臂死力地将我箍到了怀里。我徒然一抖,如临大敌,叫了声,“高米。”推推搡搡间,齐齐跌在沙发上。他压在我身上,那滚烫的唇直朝我脸上脖子落下。 突然就想到了新婚那夜,他兴高采烈看着我,那眼里的亮度,是满天繁星密布。他一边吻我,一边在说:娜娜,这一辈子真开心娶到了你。 外面依稀还有礼炮声,床上铺的红色的床单上印了大朵大朵灿烂盛开的鲜花。我躺在床上,而他压在我身上,四周仿佛是漫无边迹的烂漫的鲜花。而他的脸,明媚在众花里,一字一句,都轰烈如同外头的礼炮齐鸣。 “娜娜,这辈子,我只要你。” 当时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可惜到如今,那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过往,再也寻不回的回忆。 我双手死力地抵在他胸口,而他只是一味的想要得到。正在尴尬之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的歌声,一直在重复地唱个不停。他眉头一皱,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将手机递给我。 是老弟。 刚接听,就听到老弟的叫声,“老姐,钱到了你户头。” 因为我的手机坏了,所以把手机卡给了他,让他放在自己手机上。并且嘱咐他,如果尾款到了,会有信息来,到时,通知我。 第5卷 拐走房款(3) 锁骨上传来滚烫的柔软,我兴奋叫了声,“高米。”说,“钱到了。”他停下了亲吻,抬起头,眼里遽然发光,“尾款到了?” “嗯。”我挣扎着要坐起,谁知道他的唇更加狂烈地朝我唇上袭了过来。我被他吻的几乎喘不过气,愣了半晌,才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慢慢传来。 “娜娜,不如给我买个车。” “我们还要买房子的。”我用这个烂借口拒绝了他,他的声音温柔的更是沁出水,“老婆,我想要车。”那样的声音,仿佛是小孩在撒娇。我挫败地闭上眼,他说,“反正都赚了钱,用赚的钱给我买?” 是的,买个车,然后他可以载着他的小三小四甚至以后的小五,一起风流。我只好先安抚他,“好,那你先看看车。” 他从我身上一弹而起,速度极快地整理了下衣衫,“那我先去看车,看好了叫你过去结帐。” 这么快? 他开门时,还热情地给了我一个飞吻。 屋里再次静了下来。 静的有些出奇。 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怦、怦”一下一下,震耳欲聋。我跑到电话机旁边,打通了老弟的手机。 他说,“老姐,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有点担忧,“你姐夫说要买车,跑去看车了。” “那咋办?” “这个……”我脑筋急转,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老爸。我挂了弟弟的电话,直接打给了老爸。 “喂。”老爸声音有些沧桑。我叫了声,“爸。”眼眶突地一热。上次回家,父亲的白发似乎又多了许多。他总是在问高米对我好不好,钱够不够用。他那样语重心长地嘱咐我,脾气一定要好些,不能太任性,最后,他布满茧的手掌用力地握住我手,依依不舍地说:娜娜,有空多回家。 生满茧的粗糙手掌硌的我满腔眼泪快要沁出。 我笑着点头,坐到车上,跟他挥手半天,直到手臂僵硬了,直到租的小车绕过长长的山脉,直到再也看不见他,那眼泪才哗啦啦的,倾泻而下。 第5卷 拐走房款(4)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娜娜啊,乖女儿,最近过得好不好?” 心口一紧,眼泪滚烫,几乎快要涌出。 “怎么不说话呀?娜娜?” 我咬住唇,心口一抽一抽的发着疼,那疼痛好比万箭穿心,委屈的只想流泪,只想大哭。老爸见我不应,语气急促,“娜娜,你有在听吗?” 我死紧地捂住嘴,捂的自己几乎窒息,只是不敢哭出声。 “你在哭?”老爸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娜娜,有什么事跟爸爸说,爸爸为你做主。” “爸——”我松开手,嘤嘤声哭了出来。我难过地说,“高米出轨了,高米有了别的女人。”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些字拼完整。我几乎很难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怦”的一声,电话那边传来尖锐的巨响,我知道那是电话掷在地上的声音,我知道他一定比我还难过,我知道他眼里一定也有泪花。 “娜娜。” 他捡回电话,粗喘的气息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心脏再次狠狠一抽,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爸,咱不难过。我这次求你,是有事。您要是难过,我就不跟您说了。” 事实已经这样,不能让家人跟着我悲伤流泪。 即使再痛,再难受,也不能。 “千事万事我都应你,你直接说就行了。” “第一,对别人守口如瓶,第二,我听公公说,村里征收土地?” “不是征收土地,是搞开发,重修公路。” “爸。”我哽咽叫了他一声,“这里的房子我已经卖了,八十万。这钱,等我交完房子,再去银行打到你户头上,你把咱家的不值钱的地卖给我,田也成。” “娜娜。”老爸叹了口气,“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他出轨了,如果你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知道吗?况且那房子,我们家也没出一毛钱。” “我不仅要离婚,还要告他重婚。你说房子我没出钱,可我付出的比钱还要惨烈,我付出了青春,付出了时间,付出了婚姻。” 第6卷 老公搬到情人隔壁 “娜娜,离婚回家,他不行,我们再找。” 我“啪”的一声,直接挂了电话,干涸的眼里,几乎涌上了泪。都到这种地步,他们也不能帮我一次。过不了几秒,电话响了。老爸在那头叹了口气,直批评我,“你这丫头,脾气真大,说你两句就挂电话。”他说,“那你把钱打过来,可是也别打那么多,你好歹给高米留一点。” 我这才开了笑颜,“那我们签个合同,你写明哪些土地卖给我。咱家后园那块大菜地也成,你觉得呢?” “都听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高米就叫来了搬运工,那样的大货车,开到楼下,搬运工人将家具一件一件往上搬。因为明天必须交房,高米说他租好了房,在公司附近。我心里一个急鼓,仿佛万千兔子在剧烈跳动,意料到了什么。 果然,等货车载着我们到达他公司附近的一处花园时,我彻底惊呆。 康城花园。 多么熟悉的名字。 那是我从高米QQ上抄下的地址,薛宣就住这里。我似被雷击,呆呆怔在一旁,看搬运工将家具一件一件搬上楼,浑身僵硬,心里更是恨得切齿。 由于当时我没租到房子,所以高米说他来租。我懒得跑,所以随了他,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搬到他心爱的女人住的地方,方便以后更好的偷情。 悲剧,真TMD悲哀。 直到家具都搬光,我才勉强回过神,乘电梯上了楼。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我走出电梯,找到家的时候,在门外就听到里头的争吵。 “小蕊?我调查她怎么了?我不可以调查她?”我听到薛宣歇斯底里的吼声,“你跟小蕊究竟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她肚子里那野种是谁的?” “我不是答应你搬来这里了?你还发脾气?你也不应该去找小蕊,不应该把资料故意给曼娜看。” “我是想给她看,可她装蠢,装作不知道这码事。” “曼娜是贤妻,不像你,整天只知道闹,闹离婚闹结婚。你不烦,我都烦了。” 第6卷 PK第一计 情书攻势 我大叫了声,“高米。”客厅倏地安静下来。我进了屋,大堆大堆的纸箱,各种散件的小件的东西全部乱摆在一旁。而客厅挨着阳台的偌大沙发上,高米跟薛宣坐在一起,假装又在聊天,两人脸上扬溢的笑容更是僵硬,假的厉害。 我几次是冲了过去,很想给这两个贱人一巴掌。 然而,我镇定地叫了声高米,笑容可掬地再叫了声,“薛宣。” 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高米指着薛宣跟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客人,你见过面的。”我朝薛宣伸出了手,她洁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将我手掌一捏,笑容灿烂,“你好。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多多照顾。”我扫了眼家里,只有大的家具摆在了位子上,家里乱的一塌糊涂。我说,“薛宣小姐,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收拾下房子?” 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收拾,放任这两人去谈情说爱。 薛宣答应的爽快。“好啊,我刚才也跟高米说,这么多东西,你肯定一个人弄不完。就算勉强弄完,累都要累死。” “那太谢谢你了。”我微笑看着她,她眼底一脉的冰冷,衬上脸上的笑容,更显虚伪,“不用谢,有句话叫啥来着,有缘千里有相聚,我们这叫缘份。有什么东西要帮忙摆帮忙放的,你吩咐我。” 我转身,在那一箱一箱的纸箱上找,最后,找到碟子相册那箱,轻轻拍了拍,“就这箱吧,我跟高米小时候到结婚的照片,麻烦你帮我摆进电视柜下。”我拿了把剪刀,嚓嚓几下把箱子密封的胶布剪开,她走上前来,瞥了眼纸箱里的照片,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蹲下身子,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在瞧,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笑了笑,“照片少,给我剪烂了很多。以前,几本相册都放不下。你知道的,高米很喜欢照相,很喜欢跟心爱的人一起留影。”她抬头,朝我扬了扬嘴角,笑的僵硬。最后,她翻出大叠信封,那信封上笔迹流畅的写着高米的情书。 第6卷 PK第一计 情书攻势(2) 高米很会追女人。 当初追我,先用情书攻势,有一次最夸张,写了厚厚的十几页,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感动的我眼泪哗哗而下。当然,等一追到手,他的信,就开始露骨。 不是吻你,就是想你。 我看到她的手微微抖了下,提起这小箱的照片信件走到电视柜,低下头,慢慢地一件一件朝里放。高米懒懒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活像个大少爷。我继续看着眼前如小山堆积的纸箱,用余光悄悄注意她。只见她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偷偷的将几个信封塞进了自己手臂上挽的小包。我将那高高堆放的纸箱,一箱一箱搬了下来,嘴角微扬。 是的,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要她看着那封封信雷霆大发,我要她看着那几封信跟高米闹的不可开交。 她叫了声,“曼娜。”走到我面前,说,“弄好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多着呢!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呢?”我突然朝高米叫道,“老公,我想这些事,还是你来做吧,我怕一不小心,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孩子?”薛宣目光倏地变的恐怖。我摸着肚子,笑的幸福,“是啊,我有了宝宝。一个月了。”她脸色蓦地黯沉,凛凛的目光朝高米剜了过去。屋里的气氛极冷,连空气也似乎凝重,她气息极重,胸脯一下一下起伏。 高米睃了我一眼,说,“曼娜,你去卧室休息吧,这里我来弄。还有,等会我要跟你说车的事,我看中了一辆车,一会详谈。” 我怎么会去卧室,然后把机会留给这两个混蛋,让他们互相解释呢?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转着电视节目。高米见叫不动我,只好挽着衣袖,沉默着自己来。我眼睛虽盯着电视屏幕,却一直偷偷地在打量他们两个人。 他们很努力地在收拾房子,却显然的心不在焉。不是打碎碗碟,就是将空纸箱看了又看。更糗的是,薛宣对高米咬牙切齿,而高米,却无力解释。 第6卷 PK第一计 情书攻势(3) 我决定大方的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我慢慢地阖上了眼,佯装睡觉,一个有力的臂弯突然将我抱起,我的头依偎在高米怀里,听到薛宣低叫了声,“高米。”而高米“嘘”了声。 高米将我抱进了卧房,把我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替我脱了拖鞋,仿佛是在呵护宝贝。其实他是怕惊动了我,万一惊醒了我,他要怎么抽出时间跟薛宣解释? 房门被轻轻关上。 我将眼睁开一条细细的缝,房间里没有人。我一跳而起,跑到房门处偷听。 “她怀孕了,可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说你有保险措施,你说决不会怀孕?”薛宣房间压低的怒吼。高米解释的无奈,“我每天都喂她亲手吃了药,虽然骗她说是医生开的能怀孕的药。可那明明是避孕药。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怀孕,真的,你相信我。” “够了,一个小蕊,一个曼娜。我不知道你身边还有多少女人,我只知道我再也等不及。你跟她立刻离婚,钱分一半给她。” “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我不管,你现在就进去跟她摊牌,大不了,钱再多分她一点,只要她肯离婚,只要她肯放手。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几十万,不是一毛两毛。” “我告诉你,我不在乎钱,你现在要是不肯去告诉她,我去告诉她。” “好了,你别这么大声,我去。” 脚底的瓷砖冰冷刺骨,那冰冷的东西像虫子沿着血管凉遍全身。我迅速跳上床,阖上眼。门“吱”的一声被打开。高米轻轻叫了声,“曼娜。”我身子轻轻动了动。床垫轻轻陷下去一点,是高米坐到了身边。他在叫,“老婆。”我慢慢地睁开了眼,对着他疲惫笑了笑,“我怎么睡过去了?” 高米难以开口,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娜娜,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全身的血液齐齐涌到了胸膛。 心脏“怦怦”声,跳的大力。 我低头瞟了卧房的大门一眼,那门开了一条缝隙,慢慢地扩大。 那女人在偷看。 第6卷 PK第二计 甜言蜜语 我心口一阵一阵的腥气往上涌,突然就扑到高米怀里,双手死紧地勒住他的后颈。高米吃惊地叫了声,“娜娜。”我柔情万种地迎上他的唇,吻的狂烈。我将舌头抵在他唇齿上,他紧闭着嘴,刚想开口,舌头滑进他嘴,双手更是拼命地将他勒着往后倒。他被我吻的气息一阵急促,压在我身上,手指开始乱摸。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假咳。我猛的松开了手,“我忘记了家里还有客人。”高米双眼灼灼,里头仿佛是被火焚烧,迸发出光芒,他猛的咽了口唾沫,说,“没事。”我柔情万种,手指在他胸膛撩拨他,“亲爱的,晚上继续。” 他“嘿嘿”笑了出声,唇在我脸上重重一吻。 “咳,咳。”假咳声再度传来。高米从我身上爬起,整理了下衣衫。其实不须整理,这只不过是掩耳盗铃,因为外头偷看的女人,一定看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我在床上继续撒娇,“老公,头有点晕,我继续睡会好吗?” “好好。” 他连连应着我,看着我的目光温柔了许多。许是我第一次这样主动待他,他受宠若惊。他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替我合上门。我赤脚再次站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外面是十二级台风的咆哮,声声震耳。 “你真TMD是混球,我让你去说离婚,你差点跟她睡上床。” “她现在有孩子,你要我怎么开口?” “孩子谁不会生?你要离婚跟我结婚了,我替你生几个。” “别闹了好不好?你这么大声想吵醒她?” “好啊,你现在还怕我吵醒你的宝贝老婆了?姓高的,你就是一孬种,以前我要跟你结婚,你说怕父母,怕村里人笑话。好吧,这个我可以相信你。可是现在已经跟她结婚一年了,只等离婚,我们就可以结婚永远在一起了。你却跟我说她怀孕了?今天你不肯离婚。明儿,我一定叫你后悔。” “砰”的一声,外面的门很用力地给人关上了。 第6卷 PK第二计 甜言蜜语(2) 我躺回床上,闭上眼。房间内很安静,客厅也是死寂,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安静的就像是在古墓。刚睁开眼,却看到了高米站在床前,他安静看着我,幽黑的眼底起了点笑星子。他叫了声,“娜娜。”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觉得你无理。现在,我觉得你很好。” 他脱了鞋子,挨着我躺下。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们离婚了。身边再没有了对方,你会不会习惯?会不会不适应这样的孤独。”我背过身,心口又是一紧。他还在碎碎念,“我想,要是离婚了,我一定不会习惯没有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舍不得,突然很恨离婚这两个字。” 我恨的切齿,却说的心酸,“那你早干嘛去了?”他从身后将我搂住,将我抱到怀里,说,“娜娜,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伤害你。”忏悔了?后悔了?当我站在你身旁,你对我视若无睹,百般虐待,当我离开你,站在你对岸,你却说:突然之间又爱上了。 我忍了又忍,力持平静,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做到。我情绪有点激动,甚至想揍他。很想一边揍他,一边质问,质问千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要伤害我…… 我不过是小时候小小的戏弄了他一翻,长大了,却被他百般戏弄。 可是,我终于还是强忍住,将双眼狠狠一闭。不去想,也不愿去想。这个男人,已经伤害我太多,他如同用硫酸泼了我全身,将我烧个半死,体无完肤。却突然良心发现,说原来还爱着我,说我们继续这样过吧。 我恍恍惚惚,头脑一片混沌。 高米停了半晌,忽然说,“娜娜,昨天我看中了一辆车,得二十万,你给不给买?”我筋疲力尽地闭上眼,不想再听他说话。他将我腰间紧紧一搂,额头在我头皮上摩挲,他说,“娜娜,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买。” 会吗? 我咬牙冷笑。 我可是连睡觉都在想着怎么对付你!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 第二天过户的时候很顺利,对了下水表电表管理费,房子除了搬家具,我们也没有乱拆,小夫妻表示很满意,中介也爽快地将押金退回了我们。一切,都结束,这套房子已经彻底的和我们没有干系,跟高米,似乎也快要说再见。我跑去银行,在VIP客户那里,转了八十万到老爸帐上。 没有慈悲,没有给他留一分钱。 他不应该得到一毛钱,他应该得到的是重婚罪坐牢。 是的,如果我要告他,一定是重婚罪。 跨出银行,去小卖部打了一个电话给高米。我还没开口,高米就噼里啪啦说了大堆,无非是讲哪个车好,哪个车便宜,只要二十来万,或是买三十万的也成,反正钱是白赚的。他仿佛一接电话就知道是我,他只听一个喂字,就能知道是我。 是不是睡在身旁久了,能彼此熟悉到这种地步? 我一直听着,高米突然“喂。”了两下,问我,“你还在不在听?”我沉默,本来是想说,高米,我要离婚,我要回老家。 却讲不下去。 一大早,我就整理好了皮箱,里面放了我全部的东西,结婚的时候,带来多少东西,也准备带走多少东西。多的东西我不会再拿。 高米连连叫了数声,“娜娜,你怎么不爱说话了?对了,我等会有东西送你。” 以前,总是我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老是笑我成了麻雀,讲个没停。我手指微微一抖,叫了声,“高米。”我说,“那等你回家再说。” 挂上了电话,一个人在街上瞎逛。宽宽的街道上,不知怎么的,人很少,只有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他们脸上飞扬的青春的笑脸,跟我的郁郁寡欢成了鲜明对比。车很多,来来往往的,不知多少。它们从我面前掠过,一辆一辆,只余下漫天飞尘扬起。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刚站在门口,隔壁的门却开了。 薛宣,是她。 我连笑容都挤不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将钥匙插了进去,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2) 我连笑容都挤不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将钥匙插了进去,左转右转的,怎么也转不开,我费力地抽出钥匙,仔细辨认着新的陌生的一个一个的钥匙,没有用,全部混乱,我根本分不清,根本没多的脑力来分清,整个人只是浑浑噩噩的,连多余的丁点力气也没有。我一个一个的试,一个一个的转,“嚓”的一声,终于被我扭开。 门口的皮箱赫然入眼。 我“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不理薛宣,也不想再挣扎。我躺到了沙发上,手指困难地摸上自己额头。 烫,真烫. 原来是高烧,难怪使不出一点力气。我挣扎着坐起,想到了家里的退烧药。我艰难站起身,目光在家里扫射,寻找那个熟悉的药箱。应该放在白色酒柜里。当初高米死活都要买个酒柜,我嫌那东西又大又重,始终不同意。他磨了几天,只说,也可以用来装不用的东西,能装很多。是的,酒柜下面,有一层一层的柜子,我曾经将药放了进去。 我跌跌撞撞到了酒柜,打开下面的柜子,一层一层,没有找到。我怔了怔,笑了出声,竟然忘记了,我们卖了房子,搬了家,钱也给我转到了爸爸户口。竟然会忘记,这个地方,不再是我的家。我扑到固话旁,只能打老弟的手机,手机通了,响了几下也没人接。我按掉电话,躺在沙发上,很想睡觉。 身体卷曲着,如同刚刚出生的小小婴儿,脆弱到极点。 昨天,他问我,如果离婚了,会不会不习惯。 是的,睡在身旁的人突然没了,怎么会习惯?即使是毒瘤,刚从身体内切除,也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何况这个毒瘤,跟了我好多年,熟悉的就像是身体内的一部份。只是,不得不切除。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奋力地想要睁开眼皮,却始终没有力气。 真的太累了,只想安静睡觉。 不晓得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四周是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3) 睁开眼,入眼的是漫无边迹的黑沉的夜,没有一丝光线。我摸了摸额头,还是烫。我摸索着去玄关处开了灯,拿了几百块钱跟钥匙就往外边走。 需要看医生。 再烧下去,我担心烧糊了脑袋。 刚步出大门,隔壁的大门也打开了,薛宣在说:“情书的事我就不再计较了,我恩准你去看她吧。”我惘惘抬头,薛宣挽着高米的手臂,那么笑嫣如花,那么光明正大,简直当我不存在。想起他们昨天的聊天,我径直往电梯走。 “娜娜,你误会了。”高米几步追上来,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还在二十五楼慢慢往下降。他说,“我刚才准备回家……”他顿了顿,替自己想了个很好的说辞,“薛宣说她家停电了,叫我帮她去看下。” 我困惑地转过头,看着他。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停电跟手挽手也能扯上关系? 他说:“是跳闸了。” 喉咙火似的滚烧,我懒得理他,只是无神地瞅着电梯。电梯门缓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我走进去,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人,瞌睡的厉害。高米也钻进电梯,门刚刚合上,一只手又插了进来。 电梯门再次开了。 是薛宣。 我厌烦地看着她,她挡在电梯口,微微扬了扬脸,“曼娜,我有话跟你说。”我不知道自己倒什么大霉,会在今天莫名其妙高烧,也不知道薛宣为什么逮在今天要跟我说清楚。我恶气声声,“有屁快放。” 她扯唇冷笑,“你相信高米的话?”我头脑越来越疼,双眼直冒金星。她的字,一个个很费力地钻进耳朵,“离婚吧,可怜的人。” 高米几乎咆哮了起来,“薛宣,你乱说什么?” 薛宣仿佛刺猬,立刻反击,“高米,你是不是踩三条船踩的太爽了?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你就不能专一?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已经忍无可忍。”我双腿一软,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气,乏力地只是想睡觉。“叮”的一声,想必是旁边的电梯开了,一个人影映入眼帘,是老弟。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4) 他叫了声,“老姐。”冲进电梯,“怎么了?”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笑,眼皮却重重的一张一合。 他将手掌贴在我额头,冷冷的温度,让我感觉很舒服。他说:“老姐,你发烧了。”我全身一软,精疲力竭地倒在他怀里。他将我抱起,对阻在门口的薛宣吼:“走开。” 薛宣说,“吼什么吼?” 子强抱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声音低低,却字字咬牙,“如果再不让开,我揍你。” 我将眼微微一睁,眯着细细的眼缝看着薛宣,她眉头攒的死紧,却退了出去。电梯门缓缓合上,高米说,“子强,我跟你一起送她去医院。” 我心里纠结,只想起来,如果去医院就会穿帮。 我不能穿帮。 可是无尽的黑暗袭了过来。 我头一歪,意识渐渐模糊。昏迷前,只听子强冷酷地说了两个字,“不必。”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光线从玻璃穿进房间,微微的暖意。手腕上插着尖尖的针头,正在打吊针。我朝四周扫了一眼,是医院的病房,单人间。门突然被推开,我一看,是子强。他脸色有些暗沉,仿佛一夜未眠。 我脸上堆笑。 他坐在床边,软软的白色被子陷了进去。他说,“你喉咙有点炎症,才引起发烧,烧已经退了,不碍事了。” 我保持缄默。 他闷闷地发着脾气,顿了好一会,才慢悠悠问我,“怎么不告诉我你搬在这里?我知道你交了房,可是却不知道你住哪里。是我打电话给你老公问了地址才知道的。老姐,你太不仗义了。你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你以为你搬到那小四隔壁就能对她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太危险了。”他手指重重往我额头上一戳,叹了口气,“你啊,太蠢了。” 点滴还在继续,一点一滴地慢慢往下掉,顺着长长的白色的细小的管子。日光的光线越来越炽热,那大遍的金光仿佛火把,烧的房间里的气温急速往上升,我心里也慢慢地热了起来。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5) 眼里一热,却笑出声,“我又能怎么做呢?骗他说我有了孩子,甚至装作不认识那个女人。我也很煎熬,也很痛苦。甚至,今天我还在想,算了吧,就这样断了吧。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离婚,各走各的。” “你有那么多证据,他跟小蕊的婚纱照,发我手机上的录音,还有那些QQ记录。你可以告他重婚,把他送进牢里。”子强语气愤愤。我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你忘记了,我们是一个村,从我们家到他家,只隔了一段窄窄的距离。我要让他坐牢了,他爸能放过我们家?”他眼里猛地喷出火,“试试看,他要敢对我家人动手,看我不捏死他。我告诉你,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我本来只是想跟他说离婚,回老家……” “装吧,你就装吧。都骗了八十万,他会放过你?就算你自以为是大情圣,悄悄的回到老家,你想啊……这不还有个村长吗?你以为骗八十万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也对…… 子强鄙视地笑了笑,“老姐,别说的那么深情,你要有良心,你会把录音到处传?现在村里的,他工作的同事,朋友,哪个不知道?” 这点,我承认我是狠了点。 子强叹了口气,“我教你个管用又慈悲的法子吧。” 我眉头一皱,盯着他的眼,他亦是看着我,帅气地笑了笑,“这样吧,你装个监视器,然后借口回老家有事,我保证回来以后,你会拿到他们上床的证据。你呀,再仁慈地把那录相把网上一放,我包管隔天就火红火红了。” 我懵了懵。 这样未免狠了? 子强谓叹道,“这样,他也没脸,也会主动提离婚了。比你那假怀孕什么的,好了一千倍,又立竿见影,效果那是看得到的。” 子强不愧是我弟。 太坏了! 他说,“小时候你自以为很聪明,搞的我也认为你真的聪明,没想到……”他嘴里,“啧啧”地发出声,说,“你比以前要笨了,想下你当初帮高米拍的那个火遍全村的裸照,真的是没有半分情面。现在,你却讲妈子情面。”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6) 当初,拍下高米的孩童裸照,我下血本洗印了N份,家家送了一份。 结果老爸差点把我揍死。 我狡辩道,“我毕竟对他有点感情,所以没有这么绝情。” 他再次鄙夷地看着我,“你得了吧你,骗鬼去。这种男人,你还有感情?他既然想跟你离婚,那你就成全他。干脆利落,别拖拖拉拉,TMD拖的我都烦燥了。”他深呼吸,镇定道,“不能发脾气,发脾气容易老,阿弥佗佛。” “你对老姐讲脏话!”我义正言辞。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两个呵欠,“我一晚没睡,照顾你整晚,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老姐,监视器那东东,我帮你买,当然,也顺便帮你装了。” 不管我同不同意,他兀自走了。 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 吊了几瓶点滴,医生过来检查,说可以出院了,不过还开了大堆吃的药,并嘱咐我吃完药要来复查。我提着药袋,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家里沙发上坐的高米,而他面前的茶几旁,放着我的皮箱,皮箱被他打开,箱里的东西被翻动过,凌乱不堪。我走到皮箱旁,茶几上的烟灰缸,满满的烟头,烟灰。他静静地看了我半晌,才问,“你收拾东西想去哪里?” 我将装药的袋子扔在茶几上。 清脆一响。 他怔住,闷了半天,又抛出一句,“人生不过如戏,有些事,比如说老公出轨,其实做妻子的,完全没责任?” 我冷笑,是的,人生如戏,可是,他演砸了这出戏。 这出戏开始就是悲剧,而我,不过是这场悲剧的一个配角,连主角也算不上。 我有什么错?有什么责任?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如今,我就跟他坦白,跟他离婚,以后,各不相干。什么重婚罪,我也不想理了,我现在只是摆脱他。 实在太疲惫,不想再玩下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我一字一句地,说的异常沉重,“高米,我们离婚吧。” 第7卷 PK第四计 难得糊涂 他脸色蓦地僵了僵,眼里黯淡如死灰,他问:“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我点头,用力地点头。他说,“可是我觉得,我跟你一起其实很开心。我想继续下去。” 那薛宣呢。 如果我没猜出,刚才薛宣家里不是跳闸吧。他们那样亲热地出了门,甚至薛宣还说恩准他来看我,两个人,不是和好了吗?他们那样光明正大,笑容烂漫地手挽着手,别告诉我,只是我高烧时看错了,看花了眼。 说谎。 高米又在对我说谎。 他不过是想继续这样下去,一脚踩几船,享受齐人之福。他骨子里一个也舍不得放手。男人啊,就是这样。吃着碗里,还要顾着锅里。我太了解他了,他嘴甜似毒,他能立刻就将无数的甜言蜜语灌进你嘴巴里,直到你中毒身亡,才明白,不过是一场骗局一场梦。 我压抑着身体里的怒火,语调尽量保持平静地问:“你真的不肯离婚?”他说,“是啊,不肯。如果你硬要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把那八十万立刻放到我户头,然后签好合同,你什么都不能要,甚至一件衣服都不能带走。如果你愿意这样,我们就离婚。你知道的,因为你骗了我,所以必须这样。” “呵呵。”我冷笑,目光凛洌地瞪着他,死死地瞪着。我手抖了下,几乎想扬起手,甩他几个耳光,然而,我深吸了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不要脸的男人。 好吧,他要玩,我陪他玩。 我看最后,是谁生不如死,是谁哭着求着要离婚。 离婚这码事,我用不着求他,我要他哭着告诉我:娜娜,我净身出户,一切都给你。我要他求着我:娜娜,离婚吧!求你离婚吧! 我嘴角微扬,笑的极冷。我说:“好啊,那就不离婚。” 看谁能斗过谁!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等着! 门铃震震的响了,我打开门,是薛宣。我挤出笑脸,叫了声,“薛宣。”她却惊讶地怔在门口,我问她,“怎么不进来?” 第7卷 PK第四计 难得糊涂(2) 她定了定神,轻移脚步走了进来。我将门关上,听到她在背后说:“虽然我已经说明了,可是,我并不想硬来。如果你不肯离婚,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装傻这码事,我最在行。 我睁着眼,无辜地问:“什么话?说明什么了?什么离婚,我怎么听不懂。”高米一听,立刻打岔,“没事,只是薛宣在你昏倒的时候,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你误会了,她在帮我解释。”他看着薛宣,很明显使了个眼色,“对不对?” “是这样吗?”我微笑看着她,反问。 薛宣一脸苍白,嘴唇微微哆嗦,疑惑万分地看着我。我迎视她,目不转睛,笑容更浓。很多时候,有些小三,很想你知道某些事,她甚至计划好怎么样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可是,在你明明知道,却装傻的情况下。她也糊涂了。 以后的她,会万般纠结,纠结在你到底知不知道,纠结在还要不要继续说明。最后,等你把她整死,再极为密切地告诉她,你早就知道。 我估计,她会气炸,她会发狂。 “呵呵”幻想到那一天,我傻笑出声。 “你没听到?”薛宣喃喃地问着我,语气低了再低,“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我看着她,热烈地扯开嘴,认真地一字一字道,“是,真的,没有听到!”我说,“我当时都快要昏过去了,走路都走不稳,还有什么心情听你说话呢?对不对?” 她怔了半天,瞥了眼高米,说,“要是没听到就算了。”我轻扬嘴角,既然已经让人摆在砧板上,那么,我也无从选择。老弟说的对,这样拖下去,知道的真相多,人只会越来越受伤。那么,就拿到证据,一击而中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米掏出一个盒子,他说,“宝贝,我不是说过有东西送给你?”我躺在床上,冷冷看了他一眼,掀起被子裹住了自己。 这用词,太恶心。 他把被子掀开,将一部手机递到我眼前。银光白的正面,背面是深李色,双向滑盖,很漂亮。 第7卷 PK第四计 难得糊涂(3) 诺基亚的N95,刚出的时候,是轰动一时的机王。可惜现在,过时了。他总是这样,自以为自己喜欢诺基亚,所以他的女人必须也要用这个。 他说,“这本来是昨天就送给你的,可是你发高烧,你弟又不让我跟着去医院,只好趁今天送给你。” 我冷冷看着手机,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跳上他的身,双手拼命勒住他的脖项,然后拼命在他脸上亲,一边亲一边大叫:老公,太爱你了。 可是如今,我沉默着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表情。 “娜娜,喜欢么?” “还行。”我勉强笑了笑,他突然扑了上来,在我唇上重重一吻,缠绵地道:“娜娜,我爱你。” 那样深情款款的目光,让我仿佛以为时光倒转,回到了以前。那晚,也是这样,煌亮的日光灯碎子辗进他眼里,无数的波光流转,而他深情地看着我,性感的唇轻轻张合,我爱你——这三个字,很蛊惑人心。如同万千的男人一样,没有任何新意,世俗。可是女人却被这世俗所打动,发誓非君不嫁。 现在想想,也太俗不可耐。 他滚烫的手掌,在我小腹上移动,火辣的温度,灼的人心里发慌。我手指冰冷地握住他的手掌,阻止他再乱来,我佯装虚弱无力,“高米,我头疼。” 他滚烫的气息吹在我耳边,撩拨道,“我帮你按按?” 我点头。 他五指掐着我的脑袋,指尖微柔,手法异常熟练。 应该是以前专门为小三小四服务。 反正我还是头一次。 我闭上眼,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假装睡着了。他按了一会,唇轻轻含住我的耳垂。微痒,如同万千虫子挠心。 他温柔叫了声,“娜娜。”语气是急迫的带了点喘息,又低低地深情地叫了声“娜娜。”我摊在他怀里,极力地忍住那轻痒,轻轻呼吸起来。他的声音渐渐失望,轻晃着我,“娜娜,睡着了么?” 第7卷 PK第四计 难得糊涂(4) 我翻了个身,整天个人趴在他怀里,像婴儿睡在母亲怀里,将脸蹭在他胸膛。脸上突如其来的一片柔软,很明显,他在吻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像极了珍宝。他低低一叹,“其实,你很好……” 是的。 以后的他,会发现我最好。 尤其是修理他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门铃大声的响起,极刺耳。我窝在床上,不理外面是谁。门的响了会果然停了,电话的响声又追响起。万般无奈,赤脚跑到客厅接了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说:“曼娜,你好。”这声音,化成灰都认得,是薛宣的声音。她说,“我现在在你门口。” 我说,“呃。”把电话扑的一下就挂掉,迅速跑到房间,从衣柜里扯出我跟高米的衣服,扔在客厅沙发旁的地上,将那衣服一阵揉捏,凌乱的,暧昧的场景立刻呈现。我打开门,装作睡意未消。 她脸上堆笑,手上提了个保温瓶,“我给炖了汤。孕妇喝这个很补。” 她会有这么好心?打死我也不信。 我亦是挤出笑脸,接过汤,放在了茶几上。我看着地上的凌乱,突然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笑了笑,“对不起,还没收拾。”她脸上的笑容虽然尽量保持,却已经僵硬。我猜她脑里已经在浮想联翩,恨的切齿。我再伸了个懒腰,跟她报怨,“现在真不行了,随便运动运动就累的起不了床。怀孕真是太辛苦了。”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洁,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她带来的黄色保温瓶,一看,倒抽了口冷气,是甲鱼煲桂圆。上头还有八角,陈皮这些。我转头盯着她,她兴奋而热切地看着我,“吃啊,味道不错,我特意炖给你补下身体。”在不知道高米有小蕊的时候,我原本准备怀孕,所以在网上查了下,孕妇有哪些禁忌食品。桂圆甲鱼八角,陈皮,都赫然在列。 看来她的确别有用心。 想我流产。 可是,她虽计高,却不知道,我根本没怀孕。 第7卷 PK第四计 难得糊涂(5) 我刷完牙,洗了脸,再端到饭桌上放开喉咙,大口大口尽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些东西一起煮,虽然滑稽,但是总的来说味道不错。她见我吃的那么痛快,说,“明天我再煮给你吃?” “好啊!”回答的也相当爽快。 有个人免费煮汤给你吃,怎么会不好? 我将汤喝个一滴不剩。 将空空的保温瓶递回给她,她睃了眼我的肚子,问:“身体还好吗?”我倍感好笑,“很好啊,问这个做什么?” 她说,“如果你身体好的话,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刚巧,她也怀孕了,你们可不可以交流经验。” 小蕊? 脑里闪过这个女人,第六感告诉我,这丫要带我去见的人就是小蕊。 “可以。” 我点了点头,换了套衣服跟她出门。楼下的停车库,她自己开车,一辆白色的宝马X3。我坐在车上,看她熟悉地开车,姿态很好看。 这个女人,的确不错。 模样好,身材好,又有钱。难怪高米会为了她这样做。她开了音乐,一首梁静茹的《问》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 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她在怀中 谁又在乎你的梦 谁说你的心事她会懂 谁为你感动 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 无悔付出青春她就会对你真 我不知道这段音乐,是不是精心设计,可是那样的歌词,一个字一个字钻入耳,很伤感。车在公路上行驶,窗外的景色飞速地在眼前掠过,她突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她问我:“曼娜,你跟高米认识多久了?” “穿裤叉时就认识了。” “呃。”她拖着长长的尾音,专注地盯着车前方。她停了停,又笑着问:“那他什么时候追你的?” 她在试探我,试探高米。 她可能压根就不相信高米娶我只是为了离婚,可能更不信高米爱她。我微微一笑,瞥了她一眼,“小时候,他就喜欢我。” 车猛地踩了刹车。 第7卷 情敌出招 车身一震,我跟着一震,抬眼一看,是红绿灯路口。她问的有些吃力,“从小就喜欢你?”心脏终于恢复平静,我还以为她想撞车,来个同归于尽。我微笑,平静地说:“是啊,小时候,我捉弄他,他说,从那天开始就爱上我了。” 不少车停在两旁,公路旁边的绿化丛,高高的树木耸立,大团大团的花燃在了枝头。她重新开车,融入了滚滚车流。我缓缓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办公室的桌上,大把的鲜花。是红色的玫瑰,朵朵璀璨绽放,耀眼烂漫。小小的信笺上,笔迹流畅的几行字。 111朵玫瑰,一生一世,我都爱你。 落款是高米。 突如其来的这场浪漫让我吃惊。一个多年未见,小时候走路都要绕开你走的人,忽然在多年后,送你111朵玫瑰,说一生一世,都爱你。不吃惊是假的。随后我们见面了,是在我租的房子门口。他拖了两大箱子东西,站在门口等我下班回家。回家看到他,我更加震惊,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地址?而他,放下两大箱东西,笑着打个招呼就转身而走。 我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东西,只觉很感动。 都是家乡特产。 熟悉的味道。 当时的一切,都很温暖,那样的温暖,是渗入心脏的蜜糖。 现在想想,却觉可笑,高米那家伙一定用计其深。他先让我感动,狠狠地在脑海把他幻想一翻,再来追我,自然很容易。 车身再次一震,耳旁传来那熟悉的声音,薛宣说,“娜娜,到了。”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小蕊楼下,高高的楼层仿佛耸入云宵,一眼望去,人类渺小的如同地上的蚁。下了车,她一路带着我走。 其实,这里的一树一木,甚至一花一草我都熟悉。 十七楼。 电梯缓缓开了。 薛宣慢慢地说:“到了。”她看似平静的眼底,隐隐有一抹笑意,她问我:“娜娜,怎么不出去?” 处心积虑把我带到这里?她是想让我知道高米有小三? 想我离婚想到这份上,也算是奇迹! 第7卷 情敌出招(2) 我抬起步子,跟着她走到小蕊大门口。她说,“其实娜娜,我有查到某些事情,可是,我不敢直接告诉你,我怕你太受打击。你知道的,现在你是孕妇,不能受打击。” 终于说出真相。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这里面的女人叫小蕊,她是高米的第三者,而且还怀孕了。” 调查的很清楚,也很透彻。 我也应该有点回应。 我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手指颤抖地往脸上揩着泪。她说:“你别太难过了。”我直直地望进她眼里,眼泪涛涛不绝,我哽咽了好一会,才肝肠寸断地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其实……我早就知道高米跟小蕊。” 装B的本领,我很强大。 “啊——” “早就知道,可是,我不敢承认,那天,在楼下的茶餐厅碰到,是因为我刚好来找这个女人……我逼自己不要去想,不去看,不去听。全然当做没有这回事,当作他没有出轨,而小蕊也没有怀孕……” “你真傻。”她低低声安慰我,冰凉的眼底有片刻的柔情。手指狠狠将脸上一擦,我奔向电梯门口,手指疯狂地按着向下的按钮。她说,“你不去找她算帐?我陪你去,要不要?” 找小蕊算帐? 得了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傻子都懂。 按扭已经亮了,我还是按个没停,直到电梯轰然在面前打开,我一口气跑了进去。她跟进来,几乎是攥着我手臂,想将我拖出去,“别怕,我陪你。” 我手臂被她勒得死疼,很想甩一巴掌在她脸上。然而我悲愤地摇头,只是抽泣。电梯重重地合上,她气个半死,“我陪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忽然就冷下脸,冷冷地盯着她,她被我盯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眼中的泪渐渐干了。 我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句,从齿缝吐出,“这只是我的家事,高米,是我的男人,我想,不劳薛宣小姐您费心了。”她猛然松开手。我跟她来,只不过是想应证心里的想法,没有必要真跟小蕊见面。 第7卷 情敌出招(3) 电梯下降的急快,一路几乎毫无阻碍。 刚走出电梯,小蕊赫然地立在眼前,手上提着大袋的尿片,及一个白色大袋子,袋子上黑字印着母婴用品店,里面大堆的东西,仔细一看,有奶瓶,奶嘴,围兜。五指颤抖着握紧,喉咙亦是火似的滚烧。 小蕊淡淡瞥了眼我跟旁边的薛宣。 嘴角微扬。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鄙夷,绕过我,走进了电梯。 薛宣说,“曼娜,就是她。” 我转身,一声不吭,没有任何情绪地往外走。回到薛宣车里,薛宣还是那句,“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耷拉下脸,不置一词。薛宣神情焦急,“你就这样,任高米跟她继续牵扯,继续来往?然后由得她生下高米的孩子?” 重点来了。 她原来害怕小蕊生下高米的孩子。 所以想找我做这个刽子手。 可怜的女人,我这头还没离婚,她已经做好结婚过一生一世,甚至斗小三的准备了。既然她这么急,我就偏要慢慢来,装糊涂,任由小蕊生下孩子。薛宣发动车子,攥紧方向盘,车速极快地向前冲,她一路怒气冲冲,仿佛在宣泄着什么。 我干脆闭上眼,睡觉,懒得理她。 岂料,等我睁开眼,她竟然把我载到了高米的健身俱乐部。那白与黑交替的格子外形的大楼,龙飞凤舞的招牌很是显眼,透过锃亮的玻璃,在俱乐部门口与身材高挑的迎宾美女谈笑风生的高米亦是相当的显眼。 我非常淡定。 薛宣却非常的不淡定,火冒三丈,“你看他,那头有个小蕊,这头又在勾三搭四。” 她的潜台词是说:快离婚吧,这种男人要来干嘛呢? 我冷冷瞥了眼笑容飞扬的高米,微笑道:“这是工作的需要。” 她恨恨道:“什么工作需要。”她说,“娜娜啊,我真替你不值。”我笑容可掬,“其实小蕊那里,他早就答应了我,会断掉。” “你相信他?” “当然。”我转头,双眼直剜进她眼里,“他是我老公,我不信他,我信谁呢?” 第7卷 情敌出招(4) 她痛心疾首地瞪着我,“算了,那是你老公,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一踩油门,速度快的让我心脏怦怦直跳。这丫的,就算她生气,也不用拿我的生命开玩笑。为了不发生车祸,我刻意低低地悲泣道,“不是我不想理,只是,我得计划下怎么去做这些事。老公有外遇,最痛苦的是我。” 她看了我一眼,车速慢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反过来劝她,“薛小姐,男人就是这样子,实在不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她幽怨地说:“只有你才能这样想。” 实际上,我也没这么大度。 不过,在敌人面前,只能装装。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电话在响,我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扑到固话旁边,电话却刚好停了。我看了眼来电显示,心脏顿时“怦怦”地跳了起来,如同鼓擂。 是小蕊的号码。 同样化成灰也认得的号码。 薛宣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这个电话号码好熟。”我霍地一惊,转头瞪着她。她见我脸色难看,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看这个。”我把来电显示按掉,再回过头时,她就像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给自己倒了杯水,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 这个女人…… 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我盯着来电显示,手指无力地接起。电话那头的女人说,“我没钱了。”是小蕊,我沉默,她顿了顿,慢吞吞道:“最后一次,再给我一万。如果你不给我,我就告诉高米,说你想用钱让我打胎。” 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没回应。 她突然就急了,“给不给?不给我现在就打。” 薛宣神经质地跑到我身旁,瞠大眼看着我。我叫了声,“小蕊。”说,“没用的,那晚,其实我公婆藏在卧房,你的一字一句,她们都听清楚了。所以你的要挟对我没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又咄咄逼人,“那么,那个女人呢,叫薛宣的女人?我恐怕,你也是用一样的手段去对付她,如果我告诉她……” 第7卷 情敌出招(5) “你有证据?”我冷冷截断她。她声音一低,“我的要求不高,只是一万。” 一万又一万。 永无止尽的贪婪。 “好,明天我就过来,可是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我扑通挂了电话。薛宣睁大眼挑了挑眉头,“那个女人?” 我点头。 她很三八地问:“她找你做什么?明天送什么过去?” 我满足她的好奇,“她又跟我拿钱,一万块。” “又?” “嗯,上次我偷偷给了她一万,她答应离开高米,以后会带着孩子回老家。” “你信她?如果用钱可以解决,倒是容易的事。” “唉。”我叹了口气,“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卖房的钱,是用来想买新房的,所以现在不想动……而且,我看到她就烦,不想再见她。” “这好办,明天,我帮你去送钱。” “这怎么好意思。”我满脸愧疚,她将我手掌一握,“不怕,我们是好姐妹。”屋里的窗帘被敞开左右,大好天光破窗而入,她的脸,明媚动人,掌心有暖暖的温度。我微微一笑,手指冰凉地用另一只手握盖住她的手掌,重复那句:“嗯,我们是好姐妹。” 好好利用的姐妹! 她也将另一只手覆盖上来,笑容灿烂,“嗯。” 四手交叠。 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老弟,背了个黑色背包。他淡淡瞥了眼薛宣,问我,“老姐,身体怎么样了?”我勉强一笑,他沉默着跟了进来,薛宣说:“娜娜,他就是你弟?”她话音刚落,老弟“怦”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酷酷地往沙发上一躺。 薛宣说:“那天在电梯里,我们见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朝他伸出手,老弟鄙视地白了她两眼,慵懒问:“如果我没记住,那天,我们好像打过招呼了。” “没有啊。” “是么?”老弟低低声地笑,笑的讽刺,“你忘记了,我说我想揍你!” 唉,子强这个性,就是直接了点。 容易伤害人。 第7卷 PK第五计 拐情敌的钱 果然,薛宣脸色一下惨白,几乎没有血色。她尴尬地收回手,说:“娜娜,既然你弟来了,你们姐弟聊,我先走了。” 她虽然说要走,脚下却一动不动,站的笔直的。 我想,她大概想我挽留。 子强却没气,“好走,不送。” 唉,头大。 薛宣眉头攒起,悻悻然走了。老弟拿起电视遥控,无聊地调台,液晶屏幕上,都是些老剧集。比如说,还珠格格,包青天。小时候,我跟老弟两个人总爱争电视,他爱看神雕,我爱看琼瑶剧,最后,两个人扛上了,我骂他是四肢有力头脑简单的败类。他说我是一只猪,好吃懒吃,专等宰,等宰就算了,还想拐头公猪一起被宰。 吵架的结果是我们两个人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架,他把我手臂打青,我把他脸抓伤。打完架后,老爸用大把细竹子扎成一团,朝我们手掌上抽。 你一下,我一下。 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可两人还是气鼓鼓地瞪着对方,硬是一声没吭。 之后整整一个月,我没理他,他也没理我。我跑去同学家看琼瑶剧,他也跑去同学家看神雕。 一个月后,因为那时常捉弄我的胖子被我整了,见我就绕路走,可老弟还要去踩他一脚,跟他再次大打一架。他打那一架,全校的人都在看,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别看他小时候瘦不拉几的,可是却把那胖子打趴在地。 学校老师只好叫来家长。 这一回,挨打的是他一个人,可却感动了我。所以革命感情重归于好。 子强“喂”了两声,那熟悉的微微扬起的声调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定了定神,问他,“来做什么?”他双脚往茶几上一放,很没规矩,“装监视器啊。” “真装?” “废话!”他起身,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个摄像头,还有一些碟子,他往房间里走,我跑了上去,问他,“真要装?” 他懒懒给了我记白眼,“老姐,别再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你应该说,谢谢你啊老弟,你真是英俊不凡,英武非凡,外加超人无敌。” 第7卷 PK第五计 拐情敌的钱(2) “切。”我说,“你有那么多能耐吗?” 他说:“切个屁,我女朋友一堆,我一没钱,二没房,她们为什么对我死心踏地,分手的时候要死要活。”他突然极秘切地压低了嗓音,“就因为我是传说中的某电脑黑客。”我一个飞毛腿朝他踢过去,他轻巧地往后一退,躲过我的攻击,跑到房间。 房间里,家具少,除了大床、四门白色衣柜、空调、头柜、基本无它物。当然,还有一大颗发财树,被放在门后的小小角落,我亲手中了几年的,长长的躯干,树叶茂盛,长面还长出了不少嫩绿的分枝。老弟左看右看,摇头,“这也太难隐蔽了。”他双眼扫了无数次,最后,还是把目光定在我的发财树上。他问我:“高米对这树什么感觉?” 我磨蹭着不想告诉他。 他说:“你说吧,肯定很难听,我做好思想准备了。” “嘿嘿。”我笑了笑,“他说,房间里养树,说我有点神经质。” “那会不会碰这树?” “没见他碰过,他连浇水都不肯。”我如实招了,有更丢脸的话没说,高米说,曼娜,整天对着这颗树,你当心变成木头,当然瞧你的样,也只比木头好点点。当时,那是挪耶的语吻,所以我很生气,认为他说话太过刻薄,丝毫不把我当回事。 现在想想,那都是有预谋的,他早就决定跟我离婚,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说那些句,都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老弟对这树显得很满意,干脆把它移出来,慢慢对着床研究起方位。摄影头并不大,小小的,可是要完全隐蔽不被发现,也是个麻烦事。他将花枝压来压去,让我揪心,我说:“轻点。” 他继续送我个白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别这么幼稚,不过是颗树。 算了,我出去。 眼不见为净。 子强在房间里捣腾了一个小时,才出来,他打开电脑,又是下载的,又是写东西,我一点也看不懂。半个小时后,他在电脑上输入一个网址,液晶屏幕上立刻出现房间里的景物,清清楚楚。 第8卷 PK第五计 拐情敌的钱(3) 子强起身,伸了伸懒腰,长长的“嗳”了声,看了看我,说:“明天一起回家吧,很久没有跟爸妈一起呆过,估计也想我们了。” 我点头。 他说:“老姐,你要再不争气为他掉一滴眼泪,我就揍你。” 我说:“你放心吧,就算死,我也不会再为他掉一滴泪。”他朝我伸出小拇指,“那拉勾,拉勾我就信你,不拉就不信。” 我唾骂道:“三岁小孩?”他反诘问:“难道你还有五岁智商?”他抢天呼地大叫了声,“啊”说,“我竟然没发现我姐五岁了,真是奇迹啊,真主保佑。” “滚。”我笑着一腿朝他踢了过去,他一个闪身,避过我,威胁道:“再踢我,我翻脸啦。” “去死。”我笑容越来越热烈,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火车票,“我没钱,只好买火车票,下铺的,勉强用着吧。” 我接过一看,是明天晚上的车次。 他将手机卡一并给回了我,说:“睡一晚就到了,你看我对你多好。还有这卡,你把手机整好,到了火车站,我打你手机。” 我接过卡,心头一热,知道他买车票只是不想我再反悔,他让我无路可退,只能前进,只能快速的离婚,快刀才能斩乱麻。 这才是真理。 他走到沙发上,背起包,嘴里在念叨,“有个广告词怎么说的,不在乎路途的终点,只在乎沿路的风景。”他走出大门,替我关上了门,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屋里安静了下来,连外面也是鸦雀无声,静的仿佛在坟墓。我坐到电脑前,那网页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房间的一景一物都是那样熟悉。我手指握着鼠标,将记录清除,免得被高米发现端倪。 我起身,走到房间,发财树已经移回了本来的位置,那摄像头隐藏的很好,就算很仔细地观察也很难看出。我用力往床上一躺,脸贴在枕头上,无力地合上眼。我的人生,陷入一潭死水,幸好,很快就会结束。 第8卷 PK第五计 拐情敌的钱(4) 高米回家的很准时,准时的让我觉得可笑,以前,他是一个永远走慢的钟,不到**点,不会回家。可是现在,他早早就回来了。我拖出了那个早已经收拾了几天的皮箱,将里面的东西再次整理一翻。 高米问:“你要回家?” 我点头。 他心急追问:“回家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声音却是平静的,仿佛任何起伏,“我爸病了,我得回家看看他。”他嘴唇刚动,我截断他,“是明天晚上的火车票,你要不要去送我?”他急迫地道:“回去做什么呢?如果他病了需要钱,你就打钱给他。自己回去……多辛苦。” 这是他想了半天的说辞。 让人觉得可笑。 如果今天没看错,他又利用休息时间在跟大门口的美女迎宾调侃。他总是这样,朝秦暮楚,三心两意,没有一点原则。 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到扔在人群就寻不着,实在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耗下去。老弟说的对,快刀才能斩乱麻。 高米猛然抱住我,将我搂的紧紧,紧的我都快要透不过气。心脏“怦怦”声跳的急快,而他的一字一句更是如同雷鸣,“娜娜,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缓了好久,才定神道,“高米,你还要上班。” “我可以请假。” “我回去几天就过来,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一起去。” “你爸就是我爸,我去看他也是应该的。” “高米……”我需要安抚他,需要让他知道,我去的目的不过是爸爸病了,没有其它的。如果他跟着回去,那就前功尽弃。我镇定道:“高米,其实我还有个小小心愿。”我笑了笑,“你不是喜欢车吗?其实我不想你回去,是想你趁这几天赶紧看好车,等我回来,我就给你买。”他手臂紧了再紧,箍的更紧,他说:“娜娜,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好的。” 可不是,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太好了。 好到无药可救。 第8卷 PK第五计 拐情敌的钱(5) 他将唇移向我的脸,在我唇上狠狠地一吻,用牙齿轻轻一咬,说:“那我留在这里。” 咬的我发疼!我眉头一皱,他的唇滚烫灼人的印在了我眉心。我说:“高米,还有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是小蕊。”一击击中要害。他松开我,莫名其妙,“不是已经解决了?”我很沉重地看着他,慢慢地摇了摇头。他烦躁不安,“她又想怎么样?” 看吧,这就是男人。 不爱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丢到太平洋,永世不见。 “她今天打电话给我,说没钱,薛宣说明天帮我去摆平。” “薛宣?”他眉头高挑,脸色渐渐黯沉,他自言自语,“又关她事?”他不耐烦地说:“娜娜,我出去买瓶饮料。” 我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却笑了。我走到冰箱,将冰箱门打开,满满的全是饮料,可乐、雪碧、营养快线、红牛,五花八门的,他喜欢喝的,被放的满满。我重重关上冰箱门,已经懒得去猜。他肯定是去找薛宣,毫无疑问。 而这也是我所想要的。 薛宣很多次都在暗示我,她是高米的那个女人。 可我还是决定装傻到底。 暗示吧,送钱吧! 没有关系。 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走到阳台,夜色并未全黑,隐约的,还有丝丝的天光,可城市的霓虹灯已然纵横交错,点缀大地。远处一栋一栋的新楼拔地而起,直耸云霄,那样的高度,只需仰望。隔壁的阳台,盘栽里的繁花烂漫,高高瓷瓶里的富贵竹叶子青绿。隐隐有争吵声从屋里传来。 “关你什么事?你多管什么闲事?你这样,只会让曼娜怀疑。” “我帮你,你还骂我?高米,你真是混蛋,整天说着爱我,要娶我?今天呢,你今天又跟迎宾在大门口聊些什么?” “你跟踪我?” 他们的声音太大,不想听也不行。我转身入屋,洗澡,安稳地睡大觉。 第8卷 PK第五计 拐情敌的钱(6) 这一觉睡的异常痛快,这一段时间,为了高米的事,总天睁着眼等天亮,整天昏昏沉沉的想瞌睡又睡不着,很烦恼。高米今天请假,并没有去上班,他想必睡的很晚,连我起来,他还是毫无反应,呼呼大睡。薛宣也起的很早,她提汤过我家,我正起床没多久。 又是昨天的汤。 甲鱼煲桂圆。 她热情地叫我喝,我不客气地喝它个干干净净,当早点吃。她突然问我:“你今天回去?”我微笑,不露痕迹反问,“你怎么会知道?”她怔了怔,随即说,“高米说的,你知道的,我是他的客人,也是好朋友。” 我饶有兴趣地盯着她,“高米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他除了下楼买饮料,好像整晚都在家。” 这一晚,不知道怎么了,睡的异常沉,连高米几时回来的也不知道。 她盯着我的眼,问的莫测高深,“高米,不是九点才回家的吗?嗯,七八点的时候在楼下超市,我们刚好撞上了。” “呃——”我拖着长长的尾音,原来高米昨天在她家呆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足够发生太多迤逦的故事。包括争吵,吵完再在床上合好。她是不是又在故意提示我些什么。她追问:“怎么,他不是九点回的家?”她眼里含着笑星子,那笑星子慢慢地溅了满脸,若有所思的“呵呵”声笑,“我以为他九点左右应该回家了呢。” 我岔开话题,“小蕊那事……” “放心好了。”她截断我的话,从包包里掏出几叠钞票,“这是三万块,够她用的了!”我担忧地垂下眼眸,她说:“放心吧,我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把钱给她,马上就回来。”当然放心,反正不用我自己出钱,如果我是小蕊肯定攀上这颗大树,死都不松手。因为这颗大树有的是人民币。 我扬起嘴角,说:“谢谢你了,如果我回家了,也麻烦帮我照顾下高米。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是个生活小白。” 她说:“不客气啦,谁教我们是姐妹。”她将钱重新装进包包,起身,“我走了,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好的。”我点头,笑容可掬。等她出了门,我掏出手机,给小蕊写了个信息。内容是:薛宣替我送钱,另外,她再送你两万。信息准备发送时,我再修改,加多了一句话。 小蕊,你应该知道,谁才是大款,如果你要的是钱,我想薛小姐很乐意为你效劳。 我按了发送,提示信息发送成功。 如果我是小蕊,一定缠上她,用孩子做借口,诈骗多点钱,然后走路。 可我并不是小蕊。 所以我不会知道她会怎么做。 只是日后我才知道,她小蕊,才是最会装的人!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 信息发送不久后,我收到如下回复:曼娜,你放心,我说过不会缠着你,这点,我说到做到,我也不会告诉薛宣,其实你在对付她。我不过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孩子,这三万我会收下,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也不会威胁你,相反,我会守口如瓶。 我发送一个笑脸过去。 她很快也回了一个笑脸。 “你在给谁发信息?”高米的声音突然响在身后。我心里惶地一惊,却镇定地按了手机的标记全选,把信息全删了。我不理他,继续写信息,是写给子强,信息上如是说:子强,你姐夫给我买了新手机!等一下到了火车站你打我手机。 高米夺过手机,一看,又不好意思地还给我。 我给他记白眼,“你以为我发给谁?” “嘿嘿。”他堆起笑脸。我瞪着他,问:“你以为我是发给小蕊?还是谁?”他说:“没有。”他满脸歉疚:“我不知道你发给谁,所以看看。”我继续专注地发着信息,尽力地心无旁骛,余光却一直在瞟着他。他一会玩手机,一会跑到阳台。他突然又朝我走了过来,说:“下楼去吃饭?” 我点头。 他洗刷完毕,换了套衣服,一起出门。 我们又走到了家湘菜馆,虽然不是上次那家,但好歹也算不错的店面。饭店里,没几个客人。我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巨大的落地窗外停了几辆小车,不少行人在窄窄的公路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高米坐在我对面,叫了几个菜,闷闷地开始抽烟。 他说:“上次,我们没有一起吃。” 烟雾四处弥漫,呛入喉咙,苦的沁入心脏。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我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他留下,而他那样决然地掰开我手指,叫我别闹了。 手指不争气地抖了抖,心里轰轰烈烈的燃着一把火。 小蕊,薛宣。 那些往事都是一把一把的利刃,直接射中我的身体,痛苦,张牙舞爪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2) 他双手握住我搁在桌上的手掌,语调温暖:“娜娜,以后,我会对你一心一意。”落地玻璃窗旁边的深红帷幔血一样的颜色,刺的眼睛微微发疼。可是心里却清楚明白,他这些,全是能毒死人的甜言蜜语。 谁信谁倒霉。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是他的。 他松手我的手,拿起手机, 我心里又是一个颤抖,相似的情景,相似的电话……果然,他神色异常地盯着我,安静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 是薛宣还是小蕊? 我端起茶杯,狠狠呷了口茶。 最后,他沉默着挂了手机,期间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我镇定再镇定,问:“是谁?”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也狠狠喝了口茶,却不做声。手机来电铃声再次响了,是我的手机。我拿出一看,是小蕊。 “曼娜,我在医院。” “呃。”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生出厌烦。为什么每次都来这招?她哽咽着嗓音,“我刚才给高米打电话,可是他不理我。我只是想告诉他,刚才有个叫薛宣的来找我,结果……她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我一下来了兴趣。 她低低地抽泣,“那薛宣扔下钱就跑了,我现在在医院!” 对小蕊反感这么多次,感觉这次的她最可爱。我大大地感慨一翻,安慰她,“那你要保重身体。”本来想问她孩子有没有事,可是,她能打电话过来,证明身体不虚弱,那么,孩子肯定还在。 她说:“能不能让高米陪我一天,一天就好了……” 既然我准备离婚,那就没什么不可以,我爽快应了她,挂了电话,我对高米道:“你去陪陪小蕊吧,她一个人大着肚子也不容易。” 高米犹豫地看着我,探究地问:“你不吃醋。” 我也想吃醋,可是家里的醋打翻太久了。 没醋可吃。 我说:“其实我很介意,可是高米,这已经发生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小蕊有了你的孩子,而你,既然没有叫她去打掉,没有给钱叫她滚蛋。那么……你是孩子的爸,将来,会有一个孩子叫你爸爸,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我也只好接受!”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3) 说的多动人多坦白多深情。 我真是天下第一的好女人。 现在,只等薛宣在床上跟他OOXX,录影完,我们就彻底完了。 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想叫我去让她打胎……” 真没有! 我心里万分期待生下这孩子,这样,才是**裸的证据,在村里,人人都会骂他做陈世美,花心男。 热气腾腾的菜端了上来,那样袅袅的香气让人心里舒坦。 我催促他:“你去吧,我真的没关系。” 他说:“娜娜,我真是太爱你了。我做梦也没想到,我娶到这么好的老婆,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他眼里灼灼地燃着光,尤如璀璨的灯火倏那间绽放,“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已经晚了。 彻底晚了。 但我依旧微笑,“谢谢你,高米。”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在我额头浅浅一吻,灼灼的热气喷在我脸颊上:“娜娜,我爱你。” 竟然平静。 以往的每次,面对这三个字,我都有些伤感,不能平静。 可是这一次,在即将结束的这一天。 出人意料——我平静了。 我将头昂的高高,亦在他唇上浅浅一吻,“高米,我也爱你。”他满意地微笑,说的动情,“娜娜,我会去说服小蕊打掉孩子,你等我。”他转身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倍感唏嘘。 琢磨不透小蕊究竟爱他哪一点? 我叫来服务员买单,服务员说:“您还没吃呢!”我笑道:“不吃了。”我起身,给了她两张百块的人民币,她说:“还要找你钱。” “不用了,多的算你小费。”我脚步急快地往外面走,生平第一次这么大方。回到家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薛宣。她说:“钱我帮你给了。”我掏出钥匙开门,一路沉默,从房间里拖出笨重的皮箱,临走时,我才跟薛宣说:“高米去医院看小蕊了,我先回家,等他回家,你帮我转告他,要他好好保重。”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4) 真得好好保重。 否则后面的一连串突发事件,我怕他的心脏难以负荷,承受不起! 我兀自出门,不理会薛宣还在家里停留。下到楼下,一部私家车开到面前,里面的人是一位大爷,他叫我:“小姐,去哪里?” “火车站。”我价都没讲,将皮箱塞到后座,坐到大叔旁边的副驾驶位。大爷说:“三十块,你去不?”我抽出三张十块的递给他,大叔笑道:“你真是爽快啊,还先给钱。”我极力地将双眼一阖,几乎筋疲力尽地往后一靠。 累,累到了极点。 那一天结婚,不停的敬酒,两人唱戏似给亲戚陪着酒,给来喝喜酒的全村的人斟酒,摆完酒后,累到全身发软,可两个人心里还是高兴。因为结婚了,因为从此以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光明正大的一直陪着对方慢慢变老。 那一晚,灯火煌煌,枕在他臂弯,我说高米,我最开心看着你变老。 他说娜娜,我最开心看着你变成鸡皮鹤首,你说,那样子多好玩? 是的,我们都说要慢慢地看着对方变老。 是的,我们都说那是一辈子最幸福的事。 可结果,戏如人生,人生是戏。 车里开了空调,有些冷,我搂住自己,只是无力地合上眼,乏力到不想再睁开。大爷在车里放了音乐,陈小春的《我爱的人》 她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 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对了 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 谁还能要我怎样呢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她真幸福,幸福得真残忍 悲伤的音乐让我更是心里纠结,我忍不住睁开眼看着大爷,我说:“能不能换首?”“啥?”大爷说,“你不喜欢听吗?我觉得他唱的不错。” 好吧,我不再争执。 大爷开始碎碎念,“你一上车,我就感觉你不开心,小姐,看开点,这世上有什么事想不通呢?比如我,都六十了,还出来跑黑车赚钱,再开十年,到七十了,政府就只准我开三轮车摩托车了。可我想得通啊。甭说十年,就算未来五年,我都可能发财中彩票呢。”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5) 大爷真幽默。 他继续念叨,“你们年轻人啊,年纪轻轻,就经常要死不活的。你看我,六十岁,还是陈小春的歌迷!心态多年轻啊!” 我眉头一皱! 他笑着说,“我还出来跑黑车赚钱,如果不幸被警察逮了,看我个老头子,不容易,他们肯定会放过我!好吧,就算不放过我,我也想得通,我买这二手车才二万块,本钱已经赚回来了。所以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 小小的后视镜里,我微抿起了嘴。 他说:“是吧,看小姐你笑起来多好看!” 我万般无耐道:“大爷,如果你回到家发现你老婆跟别人偷情,我想你就笑不出来了。”他的微笑在脸上渐渐凝固,最后,安静地开车。一辆警用摩托车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路跟在小车左边。老大爷说了句,“完了。”立刻哭丧着脸叫我,“小姑娘,我叫张天成,现在六十二岁,知道吗?我家里就一个女儿。” 瞧,前面还这么乐观的。 我说:“放心吧,大爷,人家又不是来查你。” 他说:“难说哟,如果给查了,你叫我怎么办呀?我跟老伴就一个女儿,女儿嫁了,我们又没保险,只能靠开开黑车赚点钱过日子,可现在车也要给拉去了!”我安抚他:“大爷,你要镇定,想想你刚才的乐观。” “乐观个屁啊。”他哀号,“我的车啊,我的钱啊,我的吃饭工具啊!”他抢天呼地,脸如死灰地瞟着旁边的警车。 警车突然加足了马力,呼啸而过。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立刻“嘿嘿”地笑了,“真的不是查我的。”我转头,透明的玻璃窗外,熟悉的景致纷纷掠过,高高的人行天桥,用钢筋水泥建成的栋栋高楼大厦飞快地闪过。突然出现红绿灯,车猛地停了。再次朝旁边一看,眼前赫然地出现高米的那家健身俱乐部,门口的迎宾依然身姿靓丽地伫在大门左右。 我困难地转过头,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还是有些难受。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6) 我困难地转过头,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还是有些难受。 你有没有突然之间遇上某一个人,怦然心动,最后不顾一切的付出所有,结果才发现,这是一场游戏? 而我的青春,我的婚姻。 在这场游戏中惨败的一塌糊涂。 再次合上眼,我疲惫的几乎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大爷说:“小姐,到了。”我起身,高高的大楼上面偌大的招牌——火车站,人群汹涌如潮水般涌向大楼内。我拖出皮箱,跟着人流前进。身后,突然有人用力地吼叫,“小姐……” 是大爷的声音。 我转身。 大爷高高扬起了手,“人生会美好!”他笑的一张脸皱纹丛生,然而,那是世上最美的笑脸。 我嘴角弯弯,朝他挥了挥手,告别。 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到处都是人,刚刚选了个位子坐下,手机就响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小蕊的声音,她说:“刚才薛宣来找高米。” 我不作声。 她说:“连医院地址都知道,恐怕是你的讲的吧?”她停了几秒,笑道:“谢谢你把这个强大的敌人送过来。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离婚,对吗?” 我心里一惊,继续沉默。 她笑了笑,“曼娜,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你知道高米是这样的人,还不跟他离婚?怎么样,如果打官司,要不要我帮你?” 我镇定下来,语气闲闲,“离婚不离婚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你想,我会那么轻易离婚?” “你不是有了八十万?”她语出惊人,“卖了房,哄骗高米把钱全给了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帮他买车,真的想再买房子跟他一生一世。”搞了半天,最贼的是小蕊,她全部知道。她一字一顿,“反正,你拿你想要的,我拿我想要的,咱们河水不犯井水。如果你再玩小花样,当心我揭穿你!”最后四个字,她咬的极重, 我沉默。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7) “呵呵。”她干笑,威胁我,“我再猜猜,高米说你要回老家,回老家是转钱吧,祝你幸运。你拿钱马上给我离婚,当是补尝以前骗我做姐妹。你说我们既然做过姐妹,你便宜了薛宣还不如便宜了我,对不对?” 我慢悠悠道:“你全是在猜,猜我有没有勇气打掉孩子,猜我是不是想离婚。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恭喜你——全猜错了!”我滑下盖,挂了电话。空旷的大厅,人头攒动,此起彼伏的谈话声,声声震耳。而小蕊的字字句句还有脑海纠缠。 她等同于告诉我,她之前的柔弱沉默,目的不过是在等我自己离婚。她如同铺了一张网,等鱼儿自己上钩,然后安静地收网,坐收渔人之利。 小蕊……还是当初的她。 我原以为怀了孩子会变的母性一点,想不到,她也学会了玩花样,耍心计。默默无闻地退到一旁,等我干掉一个,她再大爱地来收拾残局。 背地里,其实对我跟薛宣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够可恶! 说不定,什么薛宣推了她一下滑倒,是她自己跌倒,再趁我回老家,她就可以扮柔弱来收回高米的心,毕竟之前有一腿!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是事实! 那么,薛宣跟高米的激烈画面,不知道能不能录下来! 甚为担忧! 直到火车进站的前半个小时,老弟才姗姗而来。他就背了那个黑色的背包,我不知道那里面能放什么玩意,大概放个五六件衣服就满了。四周都是人,喧闹声十分刺耳,大家都在高谈阔论,每个人脸上对归家难掩的兴奋,个个归心似箭。我看着面前的皮箱,只是沉默。 老弟说:“我就带了套衣服,什么也没有带。” 他背包扁扁的,一看就知道没东西。 座位的前头,偌大的液晶屏幕,上面有时间车次。 时间一秒一秒在过,火车的工作人员突然在叫,“集合了,集合了。” 第8卷 PK第六计:不动声色(8) 人人都汹涌着冲到工作人员的关卡集合,而老弟淡定地坐着,“淡定,一定要淡定。不排队,难道就不给进?只是进得迟,我们晚点进也不怕。” 好吧,淡定。 手机响了,换了一首张靓颖的《天下无双》,我接听,那面传来高米熟悉的声音,他问我:“你在哪?” “火车站。” “我怎么看不到?我也在火车站。” 我起身,四下张望,他声音急急从那边传来,“你到底在哪啊?我怎么找不到你?”远远的,我一眼就望到他,耳上贴着手机,心急如焚地到处找。他突然朝我这边看来,四目相对,心脏被狠狠一撞。他一身黑色西装,里面配件红白格子衬衣,在人群里很显眼。他朝我扬了扬手,小步跑了过来。 老弟在叹息摇头,“冤孽啊冤孽!” 高米冲到我面前,将我狠狠一抱,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紧的我几乎窒息。他责怪我:“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了?” 老弟还是自言自语,“神马(什么)都是浮云,都是浮云啊!”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朝我轻耸肩,低下头玩手机,不再理会。候车室的空调很冷,高米灼人的呼吸喷在耳根上,温暖如春。四周的人,纷纷转头,注视着我俩。 大庭广众,着实难为情。 我深吸了口气,叫“高米。”我说,“大家都在看呢。” 高米扫了眼排队的人,终于松开我,手掌却还是将我手掌捏在手心,紧紧的,仿佛是他的不可失去的珍宝。我手指无力,脚下虚浮的厉害,我问:“你怎么来了?”他眉头一皱,反问我:“老婆要回老家,老公不能来送吗?” 呵呵,我语结。 如果是情人,他肯定是个万中无一的情人。 可他不是个好老公。 他说:“娜娜,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你怎么把我支开就走?你是不是在生气?在怪我?” “没有。”我抬眼看他,定定地,眼都不眨,我说:“高米,别胡思乱想,好么?” 第7卷 限制级画面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在叫:“都集合好,火车进站了。”头顶的灯火煌亮煌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冰冷的夜色,我抽手,他却捏的更紧。老弟背着他那个黑包起身,摇头叹气:“浮云啊浮云,淡定啊淡定!” 我给了他记白眼,他走到队前坐了下来,悠哉地看着排队的人。工作人员开了关卡门。一个一个快速地在进站,长长的队伍瞬间缩短。 “高米,我得去了。” “娜娜,到了给我电话报平安。”高米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眼里灼伤人的火花。另一只手突然被人用力一攥,老弟不知道几时又走过来,拖着我的皮箱,另一只手直接拖着我的手,把我往队尾拖,“进站啦进站啦。” 我一路踉跄跟他在身后,验票进站。 而高米的声音,还在耳边纠缠,“娜娜,到了记得电话。” 火车上,窄窄的卧铺位子,三层高,统一的白色被子。刚躺下不久,火车轰鸣着开动。子强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台手提电脑,放在卧铺上。我吃惊地问:“你敢情就带了一套衣服和一台手提?” “嗯。”他点头,说,“这手提是给你带的,方便你监视。”他将手提递给我,我接过,笨重的笔记本,双手托的有些发酸。我将它放在床头,心事满满。火车站候车室,他将我抱的那样紧,嗔怒着埋怨我为什么不让他送我。那样炫烂的灯火将他整个人沐浴,仿佛是那时求婚,他沐浴在金灿灿的光线下,手中的大把玫瑰轰轰烈烈火似的燃烧,而他眼中,亦是那样能灼伤人的光亮与热度。 “又花痴了。”子强鄙夷地哼了一声。我回过神,瞪了他一眼,打开手提,输入网址。家中卧室的情景出现了,只是空荡荡的并无一人。很明显,高米还在路上,没有回家。我将电脑摆在一旁,睡大觉。 小小声音的广播在提醒,十点会熄灯。我微微阖上眼,转辗反侧的,怎么也睡不着,目光一直在盯着屏幕,甚至心里还有少许期望,期望不会出现限制级画面。 第7卷 限制级画面(2) 可惜,很可惜,十点半左右,屏幕上方出现了一个女人——薛宣。她用力往我们的大床上一躺,随后,出现了一个男人,重重往她身上一压。那样的黑色西装,那样的格子衬衫,一件一件在落地。 我脑里倏那一片空白,手微微抖了抖。 那样的迫不急待。 在老婆刚走不久。两个人就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我仰起头,微微一笑,眼角却湿了。 很多时候,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找个借口,可以不必对他那么狠。 可现在,再多的理由跟借口都是徒然。 这个男人,所有的信任都在我心中崩塌,尤如废墟。 我重重合上电脑,火车上已经熄了灯,沉沉的黑夜压了过来,我用尽全力地往床上一躺。无边的黑夜中,老弟闷闷声开口,“会自动录影的,所以不用担心。” 是的,不用担心。 一切都会结束。 像是烟火,瞬间的璀璨换来黑夜的无尽空虚。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到了站,出了火车站再转大客车回小镇。我坐在大巴尾端的连排坐位上,昏昏欲睡。老弟又打开手提,把它直接放在我腿上。他笑了笑,说:“老姐,不再看看?” 这家伙,不刺激我就会死! 我输入网址,屏幕上的两个人还在睡觉,薛宣躺在他怀里,一脸幸福。而高米,连睡着了都是嘴角微扬,一脸享受。两人你搂我,我搂你,那样的紧,那样的密不可分。地上的凌乱的衣衫证明他们昨晚有多相爱! 既然这么幸福,为什么还要说爱我,还要说今生最爱我! 既然这么甜蜜,为什么还要折磨我,还要对我温柔体贴! 我恨的咬牙,“啪”的一声关上电脑。子强说,“你轻点,弄坏了我要你赔!”他打趣道:“你现在是大款,真的坏了,看我怎么敲诈你。” 我火冒三丈,冰冷手提上的搁的手在微微发抖。 老弟突然一把捉住我的手掌,温暖掌心将我覆盖,嘴上却还是那样的轻挑:“淡定,淡定!你把这两个人的雪白猪肉体看成是白花花的银子,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样,你看到的两只脱光的猪,都是可以卖大钱的猪。所以没必要气愤,相反,你还要感谢这两头动物……多可爱的动物啊!”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脸上露出滑稽的笑容。 第8卷 限制级画面(3) 不带脏话骂人? 我郁闷地瞥了他一眼。 他“嘿嘿”笑道:“老姐,都要离婚了,他越出轨,对你越有利!这都是证据啊!赤裸裸的罪证!” 夸张的语气,搞笑的神态。 子强只不过,不想我悲伤! 我开口,声音却是嘶哑,“子强,我没事。”他拍了拍自己肩膀,用力地将我的头按了过去。他说:“肩膀借给你靠。”我将脑袋轻轻抵在他肩膀,问他,“如果爸妈问起,你怎么说?” “直接说呗。再说啦,老爸不是早就知道了?” “可我只是说他出轨了,没说有两个女人。” “这么丢脸的事,就别告诉他们了。”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实在太丢脸了,我都没跟任何哥们透露,你知道的……有一个小三,已经是丢人了,高米还为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他收住声,没有再说下去。然而还是将我的心狠狠一刺!我转过头,看着窗外,窗外,无尽的山脉起伏,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树木郁郁葱葱并排在窄窄公路两侧。 熟悉的景色及房屋眺入眼帘。 老弟指着外头,“看,那好像是三姨的老公的姑姑的表弟的房子。” 我白了他一眼,他囔囔,“你敢说不是?”他顿时兴奋起来,把我推开,拖着皮箱一路踉跄走到客车前头,他回过头,朝我招手,“老姐,到家了啊,还不快下车?”我腿上似灌了铝,千斤重,走不动。 他又在叫,“要不要我过来扛你?” 客车上的人纷纷转过头,对我行注目礼。我无耐起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边。他眼里灼灼燃的光,“不知道老爸怎么样了……” 客车突然停了。 我身体一震,被子强连拉带攥的拖下车。大客车又快速地发动,箭似的从眼前掠过。对面的三层房子外,老爸正在闷闷地抽烟。 子强大叫了声,“爸。”拖着皮箱朝马路对面冲了过去。老爸抬起眼,扫了眼子强,目光定在我脸上。 第8卷 签合同发 子强想上去给他个熊抱,被他绕过,径直走到我面前,他语调低低,“回来了啊!” 我“嗯”了声,那眼泪却轰然一热,眼泪几乎涌了出来。不过短短一年没见,他两鬓的头发全是惨白,头上虽然头发浅浅,是平头,却可以看到大片的白发。 又老了。 我的父母,老了! 老爸说:“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我沉默,强抑眼中的泪。他叹了口气,“回家吧。”这样平淡的语调却更加让我难过。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觉得他是这么的苍老。我跟他在身后,一步一步,只是慢慢地跟着。 这样短短的距离,一条公路的宽度。 却让我悲伤不止。 家门口,老妈赶了出来,她笑容满面地说:“你回来了啊。”朝里望去,熟悉的大红木制桌椅端端正正摆在大厅,那台老式的电视上播放着他们喜欢看的《新包青天》,熟悉的金超群扮演的黑脸包公,庄重威严地在拍案,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老弟往椅子上一躺,说:“太累了。你们老叫不回家不回家,你说回家一趟又是火车,又是转车,多累啊?像高米的老爸老妈,去哪里都是坐飞机,真是……大款。” 又提高米? 我眉头一皱。 老爸抢先说:“别再提那混球。”我看着老爸,问:“合同呢?拟好合同了吗?”他拿了根烟,点燃,狠狠抽了几口,慢慢对我道:“曼娜,其实这事,如果我们要拿人家这八十万,反倒是我们不对了!你想下,虽然高米出轨,虽然他千错万错,可是拿人家钱……” 老实巴交! 一直是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压低了嗓音,“要不然这样,让高米回老家住。你想,在这村里,他能干嘛?还能勾三搭四?” 子强突然笑着插话,“老姐,这事好办,那花园的菜地啊……不是老爸的,是我的。这样吧,我卖给你吧!八十万!”他又神仙似地从他的黑色背后掏出两张纸,递给我。 第8卷 签合同(2) 我接过,是两份合同。 上面写明,菜园的所有者是曼子强,而曼娜因为家里对面修公路,四周的地皮大涨,想从他手里用八十万购得名下的菜园,用来建房,这菜园大概有二百个平方! 没回家之前,怎么不跟我说菜园是他的? 不过合同很合情合理。 就算法官,也难看出问题。 是的,因为地皮涨价了,所以我购菜地用来转卖建房赚钱,这是无可厚非的。 他又掏出一只钢笔,跟一盒红色的印泥,说:“老姐,签合同吧。以后,那八十万就是我,菜地就是你的。”我捏住笔,将合同放在空空的饭桌上,毫不犹豫地签下大名。并将手指在印泥上狠狠一按,朝合同上按了去。 红色的大拇指印记鲜明。 钢笔的字迹亦是很流畅。 老爸叹了口气,继续埋头抽烟,那袅袅的烟雾熏的我更难受。老弟笑呵呵地说:“来来,老爸去请人做个见证,请咱家伟大的村长吧!” 高米爸爸? 我怀疑地看着子强。 子强说:“废话,一个不小心,公路说不定还从我家菜园过呢,到时候征收款更多呀,老姐不是发财了?”老爸闷闷地哼一句,“是从对面过,别妄想从咱家的菜园过。”子强“嘿嘿”地奸笑,“这不有村长在吗?” 公公名声不大好。 听说,他帐面上有些不干净。 子强说,“老爸,你不去我可去了。”老爸叹了口气,起身出门,去请公公,不一会,公公来了,手上提了一袋子苹果跟桔子。子强连忙走上去,塞了包烟给公公,亲热地攀谈起来。先是政治,经济,再次是村里的修路事件,修路要加宽的话,势必要征收土地。他最后又谈到外面的房产,说在外面的房子那么贵,在外面城市买房子不如在家里买地自建,农村的是永久使用权,而外面,只是七十年。公公果然上当,非常地赞同他这个观点。 我呆在一旁,从来都不知道子强连男人也搞得定,通常我以为他的花言巧语全是用来蒙骗女人,原来男人也可以被他洗脑。 第8卷 子强阴公公 最后,子强终于拿出了那两份合同,我盖了手印签了名,而子强只等这个中间人签名,只等公公大名一落,就算日后高米要跟我打官司分家产,这八十万,他也分不到一毛,顶多是小半的菜地。 根本不值钱! 公公认真地盯着合同,一个字一个字巨细无遗,普通的合同,他看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地问我,“曼娜,你真要买?” 我微笑,“爸,不是要征收吗?肯定赚钱啊,再说,这种地皮买来放着建楼也好,反正不会亏。” 嘴上说的轻松,心脏却“怦怦”在跳,如同鼓擂。 会不会签呢? 我紧张地看着他,而他盯着我,眼都不眨,深邃幽黑的眼底仿佛透露出某种信息。他又看了看合同,说,“买地皮建楼,是个好想法,可是用八十万来买二百个平方……”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赞同。 老弟却走到公公耳边,极秘切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什么我不知道。 可是公公瞬间变了脸色,如同死灰。 老弟又从包里掏出一份东西,交给公公,公公看了后,嘴唇开始颤抖,整张脸惨白惨白,没有丝毫血色。老弟却抽走文件,笑的神秘,最后,只见公公力持平稳,说:“其实这块地皮也挺赚钱的,买来也好。” 老弟说:“那劳烦您签个字吧。” 公公握着笔,手指颤抖着在合同上签字,做了个公证人,他瞥了我一眼,最后,不甘愿地让沾着印泥的手重重在合同上一按。 八十万已到! 老弟拍了拍公公的手臂,笑的像个贼,“辛苦你啦村长!”公公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老爸抽着烟,一口接一口,只是旁观,不说一词。老弟将给公公看的资料塞进背包,我急快地想一把抢过,老弟手脚更快地锁上了拉链。 我几乎叫了起来,“子强,你这是干嘛?” 他懒懒瞥了我一眼,说了句气死人的话,“我正在干想干的事!” 第8卷 狗男女在鬼混 我气的怒吼,“你跟他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同意?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他“切。”了声,依旧是那极慢的语气,“到达成功的道路就行了,你管我干么呢!” 是的,成功了就好! 可为什么他不让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这么神秘,我是担心我老弟,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了我什么都不顾。 我深深吸了口气,“老弟,那你告诉我,你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 这次轮到他怔了怔,随即笑道:“是,我没违法。一点也没有!” 而老爸依然用力地抽烟。 我再次叹了口气,“既然高米这么绝,现在是我出招的时候了!以后,你别替我再干傻事了。” “出招?”老弟不敢置信,“你前面那么多招,都不算出招?”他贼贼地笑了笑,“我说老姐,你前面就够整死人的!我还以为……你想离婚就算了呢!” “唉。”我摇了摇头,说的悲情,“既然高米对不起我,既然他这样害我。反过来想想,我只拿这八十万,是不是亏本了?” “对,亏大本了!” “好吧,我现在就出招!” 话音刚落,我跑去掏出老弟的手提电脑,开机,打开网址。屏幕上,薛宣跟高米竟然还在睡觉,太阳都晒屁股了!我掏出手机,一个电话轰了过去,是薛宣的手机。床上沉睡的两人终于动了,高米跳了起来,拿起薛宣的电话,说了声,“喂。”我沉默,他又“喂”了两声。 我说:“高米,薛宣的手机怎么是你接的?” 他支支吾吾,“呃,娜娜啊,这个手机……”他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最后,他脑袋开了窍,“我跟薛宣在吃饭,你不是叫她照顾我吗?嗯,我们在吃饭,她刚去洗手间,所以我帮她接了。” 胡掐的很有道理! 照顾到床上去了! 真是很好很天真。 我长长地“喔”了声。 他问我,“找她有什么事吗?” 第8卷 狗男女在鬼混(2) 屏幕上的他推了推裸身的薛宣,指了指手机,在暗示。我看着这一切,只是镇定地微笑,“对啊,她回来没有?” “嗯嗯,我把手机给她。” 他将手机递给薛宣。薛宣说:“曼姐是你啊!”她瞥了眼高米,笑了笑,“我正在照顾你老公呢。” “辛苦你了!”手指捏紧,攥成了拳头,然而,我声音无比的平静,“薛宣,我们家挺好玩的,你要不要过来玩?” “来你家玩?” “对啊!”我笑,“你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叫高米一起过来,看他肯不肯。”屏幕上的薛宣朝高米努了努嘴,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爬到他身上,小声的在说些什么,她那神情又是撒娇,嗲到死。我心里翻滚云涌的觉得恶心至极,过了好一会,薛宣才兴奋地叫了起来,“曼娜,那么,明天我们就回家玩!” 回家,这两个字用得真好! 一起回家吧,回家就是你们的末日!我要你们试试被人当老鼠哄着走!被人用口水淹死! 反正,我所遭受的一切,他们也应该要承受。 老爸终于不在抽烟,抬起头,问了句,“娜娜,薛宣是谁?”薛宣?我五指倏地抓拢,再次瞟了眼屏幕,他们两人互相搂在一起,你亲我,我吻你,不可开交的激烈。吻过之后,他们又双双倒在了床上,赤裸纠缠在一起。我微笑,心里却是一抽一抽的刮剐似的痛,我说:“没事,只是一个好朋友,高米的好朋友,最近也跟我好上了,还住我们隔壁呢。”老爸朝我走过来,说:“你在看什么?” 我“啪”的一下,合上电脑,“只是一些网站的新闻。”老爸瞪着子强,问他,“刚才看村长的情形,气的不行,如果他找你麻烦,你怎么办?” 老弟将黑色背包往肩膀上懒懒一搭,起身朝屋里走,他走到楼梯处,才懒懒传来一句,“凉拌!”老爸转过头盯着我,声音嘶哑地叫了声,“曼娜啊—-”“太累了,我们先睡觉,等下我跟老弟下来吃饭。”我立刻提起手提,跟在老弟屁股后面上楼。 第8卷 全家暴打高米 楼上,老弟的房间跟我的房间是相连的两间。小时候,我们俩经常隔空喊话,他经常大叫老姐,帮我下楼去拿杯水上来。或是大囔老姐,你怎么还不睡觉!不睡觉就陪我聊天,或者是老姐,帮我做作业! 小时候的一切,全都那样清楚。 因为珍贵,所以难忘! 坐车这么久,相当疲乏,我躺在床上,却久久都不能睡着。隔壁的声音传来了,“老姐,睡了吗?” 声音这么响,睡着了也能让他震醒! 他说:“你就不准备问我点什么?或是问我做了什么?” 我睁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懒得回话。 他说:“老姐,别装睡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热血沸腾,无法睡眠。” 没错。 脑海浮现的永远是那样让人纠结的一幕! 那对狗男女恩爱缠绵,搂的对方死紧,紧不可分。 我双手勒住颈项,隔壁久久不再传来声音,我叫了声,“老弟。”还是没有动静,一个翻身,将被子抱在怀里,慢慢地,也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是朦胧亮,看了下床柜旁边的粉红色小猪闹钟,竟然是凌晨二点? 难道是太累了,所以格外疲惫?! 肚子咕噜在响。 饿的要命! 起身,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楼下的灯亮了,那惨白的灯光,一路一路的照了上来,楼梯踱上了一层浅浅的白,仿佛月夜的地上铺了一层银光。老爸叫了声,“娜娜。”我走下楼,他说,“我给你炒个蛋炒饭。”喉咙一紧,什么话也迸不出口,只能默默跟他在身后。厨房里,他挽袖炒饭,喷香的蛋炒菜在锅里翻动。 小时候,老妈如果有事离家几天,老爸就是泡方便面过日子。他不会炒菜,不会做家务,印像中,除了教训人,打孩子,他几乎一无是处。长大以后才明白,他努力的在外面赚钱,维系这家中的一切。他肩头的担子千斤重,可我跟老弟还是不听话,跟他顶嘴,吵架,甚至他动手打我俩的时候,我们拔腿就逃!躲在深深的玉米地里,玉米地很冷,漫漫的黑夜更是让人心惶,躲到半夜,才听到老爸的喊叫声,他拿着一根铁棍,打着手电筒,站在我们面前,赶羊一样把我跟老弟赶回家。 第8卷 全家暴打高米(2) 我们不敢再跑,因为怕黑。回家以后,乖乖的跪着,以为会挨打。 谁知道并没有。 他反而下面条给我们吃,并且在面条里加上肉丝鸡蛋。 很香,好吃到咬到舌头。 厨房的灯光亮白,而老爸的背影已经苍老,我心里顿时难过,老爸把蛋炒饭端到我面前,说:“去吃吧,看你那么累,吃饭一直不敢叫你。” 蛋炒饭很香,一粒一粒的,让人垂涎三尺。我端到桌子上,用小小的汤匙一勺一勺的吃,很香,也很爽口,就像当年他下的面条,好吃到想咬舌头。 我很难过,莫名的眼里发热,想要流泪。 然而,只能抑住,一口一口慢慢吃。 我们的父母,他们都会老,都会白发苍苍的蹒跚而走,都会撒手人寰。我们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老,看着他们没有力气再前行,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老的太快,我们的脚步却停在年幼的无知,永远不知道怎么去关心他们。 那种内疚, 很难过! 他说:“吃慢点。” 我“嗯。”了声,加快了速度。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娜娜,父母老了,再也帮不到你什么。”我很难过,心脏像是千只虫子在撕咬,不敢抬头,因为抬头就会流泪,我大口大口的吃,吃的飞快,几乎囫囵吞枣。而他的声音依然纠缠在耳边,“离婚了,你可以住回家,这是你永远的家。不管你是不是再婚,不管你是不是穷得一无所有,要记得,家人永远在你身后,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他碎碎念的声音不绝于耳,“娜娜,一家人齐齐整整,都能白头到老,才是父母想见的,什么钱,什么权,这天下的任何东西,都换不来儿女平安。” 眼泪几乎涌出了眼眶,在家人面前,永远的这么脆弱,一点的关怀就想流泪。吃到最后一口,我终于松了口气,起身,飞快地说,“爸,我先上去睡觉。”我起身,三步并成二步,直往楼上逃。 第8卷 全家暴打高米(3) 我将房间门,“啪”的一声关上,倒在床上,手指拼命地攥着床单。 那样的一字一语,都让人很伤心。 之前,我因为高米的事挂他电话,发他脾气,可他没半分计较,而我,除了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担忧,伤他心,也没有孝顺过半分。 这样才心伤! 我眼泪“啪”的一声落下,用力地捶着床单,只是无力地咬着唇轻轻喊,“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我的任性永无止尽,顽劣的程度一日胜一日。 永远的让他担心操劳,却又朝他发小脾气。 真的很对不起! 高米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四点才到家。他坐着薛宣那辆风尘仆仆的车,两人超炫的回到老家。薛宣的头发染黑了,戴着那幅大大的墨镜,脸上妆容淡淡,的确是个美人。而且很懂农村的心里,大家某种程度都讨厌浓妆艳抹,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女人。认为她在外面做不正当工作。 薛宣见我开头一句就是,“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真累死我了,幸好路上睡了一小会。要不然,麻烦大了。” 全国那么多车祸,怎么她就是不出车祸呢! 我微笑给了她一个熊抱,狠狠地将她背上拍了拍。她说:“娜娜,你真好,还请我来玩。”我莫测高深地看了眼高米,他朝我灿烂一笑,“老婆,你真皮,我说跟你一起回来你不让,偏要来个先后。” 不分先后,怎么会有那么刺激的光盘。 我松开薛宣,那样热切地朝高米扑了过去,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一头短碎抹的油光,在破碎的光子下锃亮锃亮。我抬头,盯着他的眼,他双眼亦是灼亮地看着我,那样灼人的眼神,仿佛让我以为他真的爱我。 我朝他脸上狠狠一亲,笑的高深,“高米,太想你了。”他朝我温柔一笑,也说,“娜娜,我也很想你。” 那怎么会跟别的女人上床呢? 我在心里问。 薛宣拿出一条烟递给老爸,“这是高米的心意。” 第8卷 全家暴打高米(4) 薛宣拿出一条烟递给老爸,“这是高米的心意。”老爸本来嘴上还衔着烟,一听这话,将眼微眯,把嘴上的烟扔在地上,狠狠一踩,语气很差,“我不抽烟。”他反剪着手,像个领导一样进了家门,不再出来。薛宣的烟还递在空中,相当尴尬。 “哟哟哟,是大中华啊,还是软盒。”老弟接过烟,嘴角微扬,笑的奸险,“这一条得六百块吧?哟美女,你太给力了。”他拆开烟,一盒一盒朝四周围观的叔伯邻居发,“来来,大伯,来来七婶她女儿的老公,看看,多贵的烟啊,使劲抽,抽了再让美女送,美女什么没有,就是大把大把的钱。” 薛宣笑容僵在脸上,冷冷瞟着我。 子强将最后一盒烟递给高米,“姐夫,抽啊,这可是好烟。”高米笑的亦是尴尬,伸手去接烟,岂料,子强又将手抽回,把烟在自己鼻端闻了闻,“嗯,味道不错,骚味适中,适合叔伯兄弟上了年纪的人抽,还是不适合姐夫。”他说,“哪位老人家还要这骚味适中的烟,快快,要不然我扔了。” 他话音刚落,当真朝人群里一扔,人群顿时热闹开来,那样攒动的人头呼地一下全围着烟,伸手抢。老弟突然架着高米的手臂朝屋里走,高米叫了起来,“子强,干什么?”我拔腿跟了去,子强把高米架到屋内,架到老爸面前,义正言辞,“姐夫,既然回来了,是不是应该跟爸爸请个安道个歉。” 屋外的邻居叔伯通通朝这里看了过来。 薛宣也跟了进来。 高米挣扎开来,气愤地盯着他,“那你也不用架着我,有话好好说就行了。”子强一下就火了,走到外面,朝邻居亲朋喊,“这个高米,简直是个人渣,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逼我姐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人渣。幸好我姐无意把跟他的对话录了下来,如果没有录下来,只怕我姐现在尸骨无存!” 夸张! 太夸张了! 哪有这么严重! 第8卷 全家暴打高米(5) 老弟说完把目光转向薛宣,众人亦跟着转向薛宣!唉!老弟太奸了!他不说明小三是谁,用来误导大家,让全村的人都以为薛宣才是那个第三者!这样,她不用跳黄河直接伸脚跳火坑了! 薛宣一张漂亮的脸紫涨! 老弟一字一句,抑扬顿挫,让人倍感同情,“你们说说,我姐容易吗?她这么善良可爱,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可是高米呢?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要这么负她……说真的,身为她弟弟,我都觉得对不住她!为什么对不住?因为我帮不了她什么,我今天只是叫高米跟爸爸道歉,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声音一扬,怒气冲冲地瞪着高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怒我,说我乱来?我哪有乱来?” 众人都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温柔地叫了声,“老弟。”我说,“谢谢你,你没错。算了,就这样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说也是徒然。” “过去?”老弟又是一声咆哮,“老姐,这才几天,怎么就过去了?她们瞒着你偷情多久了?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众人无比唏嘘。 薛宣赔着笑脸,“有什么话一家人好好说……何必这样呢!”老弟火冒三丈地扑向她,把她连攥带拖地推出大门,再火速地将卷闸门拉下。刺耳拉门声刮的心里发疼,明亮的屋里一倏暗沉下来,卷闸门被人疯狂在拍,外面传来薛宣的声音,“你们干嘛,非法禁锢?!” 闹吧,吵吧,越大声越说明有问题。 最好叫来警察,闹翻天! 那就好戏看了! 屋里天光浅浅,而高米脸皮在抽搐,老爸又抽出根烟,火花一闪,就那点星芒含在唇边,“高米,你真不想对我说点什么?”高米闷了很久,才低低地叫了声,“爸。”他说,“我知道我错了,我太寂寞被小蕊勾搭,我对不起曼娜。”老爸狠狠吸口烟,“那么,你这小子准备怎么办?就这样完事?” 第8卷 全家暴打高米(6) “我可以写份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犯!” 保证书? 嗯,非常好的提议,到时候交到法庭,这也是证据! 老爸却唾骂:“我要保证书有个屁用,我女儿的保证书一大叠,可她从来没有实现过!” 我汗颜,小时候在学校捣蛋,回家后,老爸逼着我写保证书。没有百份也有九十份!写到最后,他翻脸,改用棍子抽,我才收敛!棍子下面出人才,这是他常说的一句话!老爸起身,往后面的杂物房跑,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根粗粗的木棍。 这棍子,太熟悉了。 就是小时候他用来抽我跟老弟的! 想不到竟然珍藏了这么多年! 我跟老弟默默地看了眼对方,高米才叫了句,“爸,你想干嘛?”老爸的棍子立刻朝他身上抽了过去!高米挨打,四处跳四处逃,最后,他把我推上前,躲到我身后!老爸气的大叫,“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 高米说:“我真知道错了!别再打了!” 我突然插话:“你真的知道错了?”倘若真知错,那他怎么还会跟薛宣缠绵?我冷笑,复又问:“除了小蕊,你没别的女人?” 他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如果有,不得好死!” “那小蕊的孩子,怎么样了?打掉没有?” “我还在说服,娜娜,你才给我多少时间?” 心更冷,仿佛冰冻三尺之寒。 我缄默。 老弟在骂,“TMD算不算男人,躲女人屁股后面?”高米紧紧将我衣衫一攥,紧的让我联想到了如果两人同时溺水,他是不是会踩着我的尸体自己先逃走?! 这才是夫妻。 大难临头,不是各自飞,就是再踩你一脚。 我说:“老爸,算了吧。高米好不容易回来,你这样闹法,让乡亲们看到了,多丢他的脸。” 老爸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他都不要脸了,还留脸皮干嘛?” 高米说:“曼娜都原谅我了,爸爸您就算了吧!” 屋里顿时安静,大红的桌椅隐隐的浮现出刺眼的红,雪白的墙壁上面极大的钟,沙沙在走,一下一下的声音,虽然低不可闻,却听的清清楚楚,如同裂帛的尖锐撕破。心脏“怦”的一声跳的震耳,我手指一抖,转身,一个耳光朝高米的脸上搧了过去。 第9卷 离婚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卷闸门被人踢的直响,那刺耳的声音在屋里回荡,而我一字一句,亦是说的格外响亮,“高米,你出轨,我的心像活活给你捅开了一条口子,你说我原谅了你。是,嘴巴上我是原谅你,可实际上,我还是会痛。”最后五个字,我几乎咬着牙说完。高米先是愤怒,额际的青筋根根跃动,等我说完,他眼中的怒火已经熄灭,我说,“高米,你现在就明明白白,不要说谎的告诉我,你还有哪些女人?” 唯一的机会。 只要他不骗我。 我可以考虑手下留情。 倘若再骗我,再忽悠,他彻底完蛋,绝对死的很惨! 他竖起手指,再次发誓,“我要骗你,不得好死!” 脑中轰的一响,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我的双眼,庄重地重复说:“我要是骗你,喝水都呛死。”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深情款款,“娜娜,我是爱你的。真的!” 谎言,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像他这样,无尽的谎言,把说谎当饭吃! 花言巧语到这种地步。 也确实是个奇迹。 我用足了力气扬起手,想重重地,再给他一个耳光。岂料,老爸却抢先的一个耳光扫向高米。“啪,啪”声连续数声,把我跟老弟都吓住了。高米亦是呆了,待回过神,眼里几乎喷出火,“我尊敬你才叫你爸,乱打什么人?”他摸着脸,将我们三人都冷冷扫了眼,最后,定在我面上,气急败坏地叫,“曼娜,敢情你把我骗回来,就是要揭我的底,然后还有让你家人轮流打我?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不如离婚!” 离婚? 我眉头微拧,亦是冷眼盯着他。 他说:“明天就去县城的民政局离婚!”那样愤怒的神态,我第一次瞧见。我倏地欺到他面前,怒道:“离婚啊?这么心急?等等吧。” 他怒气冲天:“等什么?直接离婚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不顾一切地提到离婚。 我心沁凉。 很想掐死他! 第9卷 离婚(2) 他睁着眼,朝屋里的我们仨吼,“一个打了不够,两个打!打一下我就算,打几次!我生来是给你们家人打的?”他腿狠狠朝一旁的椅子一踢,椅子“怦”地倒地。老弟一下变了脸,笑嘻嘻地走过去,往高米肩膀上一搂,“姐夫,其实我们全家打你,只是试探你,我姐在说,如果她跟老爸打你都不还手,这事就算了!”老弟朝我使了个眼色,老爸又抽起了烟,保持沉默。 在没有整死他,在没有跪着求我离婚之前。 善良的我,怎么能离婚呢? 太便宜他了。 我笑道:“对啊,高米,是这样的,而且我跟爸爸约定永远不再提起。你以前的所有一切,我们都不再提了!”右手轻轻放在腹部,笑意更浓,“高米,还有我们的孩子呢,你忘记了吗?我们的宝宝……” 他胸膛还是剧烈在起伏。 我拉起他手,让他掌心贴在我肚子上,只是笑,“感觉到没,他在动!”真能瞎扯,压根连孩子也没有,我继续瞎扯,“最近,我对他越来越有感觉,高米,肯定是个儿子!” 公公全家都喜欢儿子! 一击击中! 高米脸色柔和了不少,我更加温柔地贴近他,“别生气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再也不会动手了!如果我再说离婚,那么,你就真休了我!”我也会花言巧语,也会哄人,而且不亚于他! 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我,我笑的温柔,“好了高米,别叫我家人看我俩的笑话。你说,我们一直恩恩爱爱的不好么?”他闷了许久,才点头。 卷闸门突然被人撬开,刺眼天光瞬间弥漫。 薛宣带着两个警察冲了进来,指着我在叫,“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非法禁锢!”两个警察,身高都是一米七八以上,一肥一瘦,肩上藏蓝色的剑形肩章耀眼。外头看热闹的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堆满了大门。 薛宣还在叫,“高米,过来,警察来了,他们不敢欺负你!” 第9卷 离婚(3) 我将高米手掌紧紧一攥,眉头堆的老高,“薛宣,你什么意思?我跟老公谈心事,你叫警察来做什么?” “谈心事?”她取下她的墨镜,睫毛涂的浓黑,她眼神似箭射向我,“谈心事?我明明听到高米在吼离婚……” “闭嘴!”我猛地截断他。 人群里开始议论!这样的议论对我,只会有益! 我掀唇一笑,笑的讽刺,“薛宣,他是我老公!不是你老公!”她怔了怔,无话可说。我火上添油,“刚才,我老公是说,这辈子也不会离婚,不是说要离婚!如果你不知道,麻烦别乱说。”她眼神复杂地瞅着高米,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 如果猜得没错,高米一定跟她说了会离婚。 可能两人缠绵的时候,他还许下了不少诺言。 可惜,那全是谎言! 她呆了一会,声音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你们吵架……”她瞟了眼高米,声音压的更低,“只是因为我替你们心急,怕你们真闹离婚,你知道的……我心里还是想你们夫妻亲亲爱爱的过日子!” 呸,装吧! 她就只能装! 明明恨的要命,恨不得掐死我! 我笑容可掬,“薛宣,你太好了。”瞥了眼那两个警察,发现那胖子警察一直盯着我,眼都不眨。我问:“警察同志,我有什么问题吗?”胖警察脸霍地红了,他竟然红了脸?!我感觉不可思议,像发现了新大陆! 太神奇了! 胖警察说,“没事——既然你们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先走了!”他刚走一步,老弟突然就叫住了他,“胖子?”他脚步一滞,回过头,“嘿嘿”地对着我傻笑。记忆风起云涌地冲入脑海,我看着他的五官,仿佛想到了什么。 那样肥胖的躯体,那样肉堆的五官! 看上去憨厚老实。 胖警察转身又走。 当他走到门口时,我竟然认了出来,大叫了声,“张天赐!”那胖子脚下一滑,踉跄着走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第9卷 离婚(4) 嘿嘿。 我笑了,奸笑,发现被自己虐待的可怜胖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是什么情形?这胖子,小时候是个球,长大了还是球! 只是,小时候专欺负人,长大却当上警察!帮助人。 天差地别啊!我扼腕叹息。 胖子再次朝我抿嘴,勉强笑了笑,他笑完后转身,脚步不稳地晃着他身上的肥肉走了! 悲剧的胖子! 高米:“曼娜,我先回家看看。”口气不是很好,还是有些冲。但是没关系,想到日后怎么折磨他,我忍,忍,忍,泰山崩于前动都不动!薛宣殷切地说,“我送你回去吧。”高米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定在我面上,过了好半晌,才幽幽道:“不用了。” 怕我会怀疑么? 我笑! 早就一清二楚了! 薛宣说:“没事,我也顺便拜访下伯父伯母!” 高米有些生气,“都说不用了,你操什么心?我自己不会走几步回家?我腿断了?走不动了?”咄咄逼人的几个提问,只能证明高米现在的心情差到极点。当然,被人这样左右开弓搧耳光,又不能离婚,是人都会发疯!我将高米手臂一挽,说:“老公,我陪你去。” 他睃了我一眼,脸色更如冰霜。 却不好发作。 因为村里的人都在门口低声交谈,目光从没离开过屋里。 这年头的人,都这样喜好看戏! 他脚步急快地朝外面走,我亦步亦趋地跟了去,走到乡亲面前时,我还悲伤地对了对他们的眼,好让他们感受感受高米出轨带给我的沉重打击。从他们传来的同情的目光,我可以知道,计策非常完美,非常成功! 先把他跟薛宣弄回来。 然而被全村的人议论。 接下来,只要拍个他跟薛宣的亲密照当传单一样发就成了! 我就不信这两个人不会狗一样爬出村?! 公公家离的很近,短短的距离,隔了几个房子,高米脚步似飞一样逃到家。才步入门口,就闻到阵阵肉香。客厅的大饭桌上,摆着几道菜,用菜碟盖着。 第9卷 离婚(5) 高米叫了声,“妈。”婆婆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眯眯叫了声,“高米。”她说,“你回来了?前面不是打电话跟我说到了?怎么迟了半个小时?” 看来,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她都不知道!想必是忙着做饭! 高米冷冷瞟了我一眼,又问他妈,“爸呢?” 婆婆说;“去市里了,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个女朋友?你那位不吃辣的女朋友呢?怎么没看到?”婆婆眼睛移到我面上时,脸色一黑,“曼娜,过来帮我炒菜,我去招呼高米的朋友!”我连忙做了一个要吐的动作,脚步急匆匆地往他家的洗手间跑。我在洗手间里,一个劲地呕。婆婆在外面骂,“臭丫头,厕所我才洗干净,你要吐不会去你家吐。”我打开门,虚弱地倚在门口,声音低的像小媳妇,“婆婆,没办法啊,将来这孙子要跟您儿子姓!如果跟我姓,我现在就回家去。”我慢悠悠地盯着高米,一字一字问:“什么叫女朋友?” 高米说,“不过是女性朋友,简称女朋友!” 我说:“呃,明儿我也多交几个男朋友。”婆婆脸上难看,我笑了笑,“男性朋友,简称男朋友!” 婆婆更没好气,鼻子一闻,烧味很浓,她突然想起厨房的菜,一声尖叫,“臭丫头,我的菜烧了。”火急火燎地跑回厨房。我叹了口气,大声说:“婆婆啊,真是对不起,我是孕妇,孕妇不可以闻油烟味,所以我不能帮你炒菜了。”婆婆在厨房里叫的高亢,“想当年我怀孕的时候,什么没做?我生下高米第三天就跑去河边洗衣服。好吧,不说我,就拿别人家的媳妇打比,哪个在怀孕的时候是婆婆做饭给她吃的?当初你们结婚我就说好了,这一辈子都不会跟媳妇住,我可不是那种会照顾媳妇带孙子的人。你啊,木门对铁门,享尽了福,连个菜都不想炒,真是活瞎了眼当初同意你们结婚!” 如果那时候,她真能拒绝我们结婚,那我一辈子也谢谢她! 第9卷 恶斗婆婆 如果那时候,在结婚之前,我早些发现高米跟薛宣…… 如果,如果……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再多的如果也不能实现。 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婆婆炒菜,她时不时地抽空瞪我几眼,一直在念叨,一直在骂骂咧咧。 左耳进右耳出。 我懒得理她。 大门口突然响起了薛宣的声音,她说:“娜娜,离的还真近!”我转头,她站在大门口,身后是那辆显眼的白色宝马X3。 我微笑,“你来了啊?” 婆婆关小了火,也跑了过来,脸上乐开了花,“薛宣小姐,您瞧您瞧,我做了一桌子菜就等您过来呢。” 薛宣手上提着一个礼盒,她递给婆婆,婆婆打开,立刻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我凑上瞄了两眼,一对金手镯,份量很足!大的让人震憾! 婆婆说:“现在金价这么贵,你怎么买这个……” 我口吃地问:“真金?”婆婆给了我记白眼,“当然,你以为像你啊,给我买条假金链子!” 假金链?我保持沉默。半年前,她去我那里散心,非让我陪着出街。出街就算了,还在街上跟一个拿条金链,神色极其神秘的老头交谈。两人谈了半天,最后婆婆让我掏钱,说要买金链。三千块!我当时就说,那只怕是卖假金,不可能这么便宜,可她非要买,就像中了魔。可是后来戴了半个月,发现颜色越戴越不对,结果她却赖我,说她非不买,是我硬要买! 结果念了我整整一个月,一天念十遍以上! 害人不浅的老头,我恨死那老头! 薛宣莫测高深地看着我,笑问:“假金链?” “是啊!”婆婆立刻来劲了,“你不知道,当时街上一个老头,神秘兮兮地拿着条假金链,我说啊,只怕是假金,因为太便宜了那价钱,叫曼娜不要买,可是,她就像中了魔一样,闹着非买不可。三千块啊!”她捂着胸口,“心痛啊,三千块啊!这丫头,害我戴了半个月的假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涂上去的金色,不知道有没有毒!” 第9卷 恶斗婆婆(2) “有没有检查?”薛宣问的急切,那惶急的样子仿佛是她亲妈出了事!婆婆再次狠狠将我一瞪,“这丫头,当时我闹着去医院,她说的好,说死了她负责……” 终于说了句实话! 这话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堆砌,实实在在是出自本人之口。 薛宣说:“怎么能这样呢?那您现在身体好不好?没有留下什么病痛吧?”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我嗤鼻,不耻她的行为,转过头,看着厨房,厨房里的锅子开始冒烟,鼻端又飘来一股烧味,而婆婆,聊的正起劲。 “还是你好,怎么我就没闺女呢……” “我就是您闺女,您亲闺女!” 锅子里飘出的烟越来越多。 我实在不想打扰婆婆,所以只好将嘴紧紧一闭! 而身旁的这两个女人聊的更欢快。 “嗯,亲闺女,妈现在正在做菜给你吃,现在锅里正炒着野猪肉呢!” “野猪肉?我好像没吃过野猪肉。味道一定好!” “当然当然,有钱也买不到的,你等下一定要认真的尝尝。” 这殷勤献的,让我恶心。 烧糊了,肯定好味道! 我悠哉地恶毒地不耻地盯着这对假母女。 婆婆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僵住,她鼻子很用力很用力地闻了闻,然后一声尖叫如同裂帛般刺耳,“我的野猪肉啊!”她转个身,冲进厨房,迅速地关了火。可惜晚了,锅子里已经黑成一团,油炸的滋滋响,分不清是野猪肉还是黑猪肉!婆婆怒火冲天地再次对我吼,“曼娜,你不会看着火?你那是什么鼻子?猪鼻子也比你鼻子强!” 切,我又不是守火神! 我装的柔弱,“妈,这怎么能怪我。”我委屈地将目光转向高米,“高米不也没闻到吗?如果我是猪鼻子?那么他也是……”我再将声音低了一低,整个成了林黛玉,“如果他是猪,那你不是老母猪?”音量虽低,却足够场上的人听的清清楚楚。婆婆脸上顿时铁青,横眉怒对:“你说什么?” 第9卷 恶斗婆婆(3) 我声音再次压低,“是你自己说的!” 她扬起了手中的不锈钢锅铲,我身子一闪,躲到薛宣身后。我手指攥着她后背的薄衫,手假装手抖,剧烈发抖,我惊惶地叫了声,“妈。”带着哭腔,“你别再这样对我了!” 这样恶毒的婆婆,她还会想要高米?! 果然,薛宣脸色变的黯沉。 我火上添油地又哭着腔,“怎么老是这么凶媳妇?媳妇在你家就像受气包!”婆婆扬起锅铲朝我打了过来,我假装抖的厉害,将薛宣轻轻一推,婆婆的锅铲差点砸在她头顶。婆婆气疯了,大叫一声,“曼娜。”我转身,飞快地躲到高米怀里,高米果然护我,黑着脸道:“妈,别玩了,有外人在。” 外人? 我微微一笑,余光瞟了眼薛宣,她脸色更灰更沉! 报应,绝对的报应! 婆婆扬起的锅铲僵硬地放下,愤愤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回厨房。我将头揉进高米怀里,嘴上仿佛沾了蜜,甜甜地抬起,在他脸颊上狠狠一吻,一个红印子赫然出现。他低头看我,眼里黯沉,声音更冷,“你也别玩了。” 不玩?玩死他的时候没到! 我说,“老公,那等下吃完饭,陪我。” 他“嗯。”了声,脸色反而更冷。 生气了?气死才好! 饭桌上,仨人都是缄默,只有婆婆不断地给薛宣挟菜,那样殷勤的样子,活像薛宣就是她媳妇。 一对金手镯而已,至于吗? 饭桌上,婆婆问七问八,无非是你以前做什么的,在哪里毕业,那辆车多少钱,房子是不是自己的。 给我感觉,是在盘查。 费力吃完饭,又听到婆婆在讨好她,说:“房间已经帮你抹的一尘不染,上去休息吧。开了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她又气呼呼地盯着我,“你还不回自己家去?”我将高米手臂一挽,说:“高米,那回我家去睡觉吧。”高米手臂明显一僵,薛宣笑着插话,“媳妇当然是睡婆婆家,昨天开车也累了,刚回来又这么吵吵闹闹,现在好不容易吃完饭,不如都去休息吧。” 婆婆只能干瞪眼。 楼上的房间,也是相连的两间,中间只隔那窄窄的水泥墙,贴耳在墙上仿佛还能听到隔壁的声响。高米躺在床上,微阖着眼,却在问:“曼娜,我爸打电话给我,说你用八十万买了你家的菜地?” 第9卷 恶斗婆婆(4) 语气很不好。 意料得到。 我说;“是啊,买了。” 他躺在床上,没有动,只是很安静地躺着,静的有点出奇。四扇的窗户外,冒出了树尖,叶子一片一片的在微荡,嫩嫩的绿,金色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可以看到大把的微尘在浮动。 “NND”一声狂燥的叫声传了进耳,高米从床上一跳而起,蹭到我面前,拳头攥的死紧,“曼娜,那是八十万!不是八块!” 心里很平静。 我依旧在笑,“知道啊,八十万啊,八块怎么可能买到!” 他将拳头扬在我头顶,咬牙切齿,脸都在扭曲,“我很想掐死你!”他一字一句,暴喝道:“很想掐死你!” 我笑的没心没肺,“高米,干嘛这么生气呢?我是想以后会涨价,你想啊,要修公路了……还不发财?以后发大财了,你别囔着都是你的功劳,我可不干的呀! “重修公路关你家后面的菜地什么事?” “会升值啊,你没看到旁边都升了!”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他鼓起眼,已经忍无可忍,快要爆发!他说:“你去跟你弟说,合同不签了,叫他把钱给回你。” “开什么玩笑,已经签了……再说八十万二百个平方,怎么算都是我们赚!” “菜地!”他直接用吼的,脸跟脖子通红,“大姐,是菜地,不是城市里的地,是农村的地!” “我知道啊!”我语气更加的无所谓,平静的让他暴跳如雷,他突然就一巴掌朝我脸上搧了过来,我往身一退,躲开。他巴掌落空,更是气的全身都慢慢地发抖,我气息始终平稳,“高米,你已经打过我一次了,怎么可能还妄想打我第二次?如果你再打,我立刻报警,这样,你全家脸往哪里搁?” “好!好!好!”他咬着牙连吐出三个好字,他说的狠狠,“既然我打也不能打你,钱也买了菜地,那我离婚还不行?”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吼叫,“离婚,钱一人一半!四十万,给回我四十万,余下的四十万,送给你!” 第9卷 PK第七计:录音笔 我发过誓,要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 要他倒贴钱给我,我才会离婚! 现在,他还想要回一半? 做他的春秋大梦!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脚步不急不慢!他的吼叫在后面纠缠,“曼娜,你离不离?”我没吭声,打开房门,下楼,他追到楼梯,朝我喊,“你到底离不离婚?”我转身,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遥遥望去,让人鄙视的高度。他的旁边突然蹿出一个人,是薛宣,她看着我跟高米,一副看戏的神情。 我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甜如蜜,“亲爱的,离啥婚哟,我那么爱你,你那么爱我?对不对?你不是说过,这一辈子,只爱过我?” 他简直要崩溃。 我继续温柔道,“我先回家,你消了火我再过来陪你。” 他那张脸,彻底扭曲! 回到家的时候,老弟跟老爸还有妈三人静坐在客厅,空空的大门外没有一个人,我走进去,他们更加缄默,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动了我。老爸手指上还是夹着根烟,从我回来那一天,只看到他不断吸烟! 内心,也很伤心郁闷吧! 我站在他们面前,仿佛被赤裸剥开,什么面具都失去了作用。还是会有点点的难过,只是能撑下去。正准备上楼,老弟叫了声,“姐。”平时都是叫老姐,很少听到他叫这样的,我问了声,“什么事?”他们关怀的目光齐齐射了过来,我喉咙一哽,说,“我累了,得休息下。” 女人离婚。 最难过的不是自己,而是亲人! 这让人很压抑! 因为他们的目光温情的太伤人。 房间里,墙壁雪白的像是刚刚刷上去,天花板圆形的灯盖上头有浅绿色的花纹,十分好看,像是菊花,又不像。房间的窗户不知被谁关上,外头的声音都被隔绝,而心脏声,一声一声,震的人头晕耳鸣。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我看了一眼,是子强。 第9卷 PK第七计:录音笔(2) 他说:“老姐,我刚才和爸妈商量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是现在最好直接离婚,不知道你还拖着干嘛。还说骗钱这种事,不管男方做错了什么,传出去,都对你不太有利,你知道的,你这么年轻,肯定要再嫁。到时候,只怕没人敢娶你了……” 再嫁? 我将头埋在枕头里。 累的慌。 一次的婚姻,已经让我筋疲力尽,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 子强也说:“老姐,虽然我也赞同你整他,可是,为了你的将来,要不咱就放手吧,咱就离婚好不好?”他最后一句,格外的小心翼翼。 连他也不支持我? 我双眼紧紧一闭,呼吸声渐渐凝重。 手掌被人紧紧握住,子强说:“老姐,我是为了你好,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这样拖下去,受伤最重的是你,高米那家伙,找就找两个,你说,我们哪有精力再跟他斗下去?再说,我们手上的证据,也足够起诉他了。”他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掌,一字一句,真诚如金子,“老姐,我们真的只是不想你再继续受伤……” 我心里深深一震,睁开眼,疲惫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跟他说明,趁现在在老家,去县城也近,直接离婚。” 高米,终于断了。 你是不是应该开心的跳起来? 我掏出手机,打给高米。 接通了,却是薛宣的声音,意想不到。 她说:“请问,找谁?” 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怔住,冷冷一笑,“找高米。” 她“呃”了声,笑着说,“是娜娜吧,高米下楼去跟伯母聊天去了,要不然,你等下再打过来?” 我说:“也没什么事,你转告他,我今天就不过去了,让他不必等我。” 她应了声,“好。”问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接话,却在电话那头隐约听到,高米在叫,“薛宣,帮我把浴巾拿来,忘了拿。”脑中轰然一响,一片空白,真正的无法思考,没有任何思绪。 第9卷 PK第七计:录音笔(3) 我没接话,却在电话那头隐约听到,高米在叫,“薛宣,帮我把浴巾拿来,忘了拿。”脑中轰然一响,一片空白,真正的无法思考,没有任何思绪。 我前脚一走,她们后脚就缠在一起。 我冷冷一笑,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人可以没有羞耻到这种地步。 既然这样。 那就拖着吧。 拖到最后,看谁想离婚,看谁的命长过谁…… “没有了。”我勉强回了她这一句,挂了手机。老弟热心地问:“怎么样了?”来不及思考,我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是直接回他,“他跟薛宣在睡觉,没什么时间理我吧。” 小弟震住了,半天也没回过神。 半晌。 他倏地大声吼,“那就玩死他,看TMD是谁吃亏。” 我笑,“这样我会很受伤。” 他“呸”了声,说:“屁啊,这种男人,受什么伤。我等下下去叫爸妈别念了,威胁他们如果再东管西管,咱们两个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老弟小时候单枪匹马离家出走。 老妈的眼泪洒了一大盘。 青春的记忆,都是些美好的东西,跟家人,跟朋友,跟同学。结婚以后,却活得太过压抑,太过没有自我。总天守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谁而活。人,总是这样,不知道为谁而活,盲目的,空白的虚度岁月。 到老了,再回想,一切,不过如此。 老弟气冲冲地出了门,我躺在床上,有些伤感,不管何时何地,那对狗男女,只想着怎么去缠绵。 门,“砰”的一声,又被推开,老弟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的MP3递给我,他说,“这是录音笔,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的?” 我接过那录音笔,嘴角,扬起。 黄昏六点,太阳已经斜斜地挂在天边,绚烂的最后一点光晕火树银花似的煌亮了天际,我看了看腕上的表,走到高米家,大门是开的,可以直接进去,我蹑手蹑脚走进去,脚落地无声。 第10卷 PK第七计:录音笔(4) 拐弯,上楼,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到了高米房间的时候,轻轻扭锁,却扭不开,想必是从里面给反锁了。 我镇定再镇定,突然将手合在嘴边,极大声地叫了声,“高米。” “怦”的一声,房间里仿佛有人摔倒在地,接着,低低的“嘘”声传入耳。我是专门来捉奸,装死是没有用的。我用力敲着门,手指的关节都敲的火辣辣的发疼,可房间里,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听错了。 我叫,“高米,快开门,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他估计更不敢开。 我气昂昂,“高米,你是不是出事了,要不然我报警?我叫警察来?”房间里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我假意地心急问,“高米,你怎么了?难道有人打劫?我立刻马上报警!”报警就要你们好看,狗男女!我掏出手机,按了110。温柔的女声在问:“您好,这里是XX公安局。” 我故意说的大声,“我老公好像出意外了,在屋里出不来,能不能麻烦你们来XX,就是那个村长家。” 对方声音甜美,“好,你就稍等,我们立刻派人过去看一下。” 挂上电话,我对屋里的人高声尖叫,“高米,你放心好了,警察就快来了!” “啪”房门打开了,高米衣衫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说:“你来了。”我极尽全力望去他眼底,那里面,仿佛还有火焰在升,是欲火?我笑,“对啊,我不是说,等下会来吗?你刚才怎么不开门?”我走进房间,床铺是整整齐齐的,一点睡过的痕迹也没有,只是大床底下,床单微微在摆动。摆动…… 薛宣藏在床底下。 我往床上一躺,“高米,你还发我脾气吗?刚才你说要离婚,我吓死了。”他支支吾吾,一脸俊脸绯红,“没有,的事,我,不生你气了。” 我微笑,不露痕迹,“既然这样,你躺下来。” 他还是支吾,“躺下,来,干嘛呢?” 第10卷 捉奸在房(1) 我用力拍了拍床,他躺到我身边,我问高米,“你爱不爱我?”他说,“怎么又问这个?”语气有些不耐烦,不过不要紧,我是谁?我是曼娜,无坚不摧。我一跳而起,双手往他颈项一搂,撒骄问,“到底爱不爱?你说过,只爱我一个,这话,是不是真的。”他被我烦透了,点头应付,“真的。”眼角却还瞟向床,担心床底下的薛宣?我在他身上磨磨蹭蹭,他不耐烦,“曼娜,你先回家去,我等下来找你。” “不用,我就这样睡觉就行了。” 我微笑的热烈,而他沉默,眸光越来越沉,门口,“咚咚”声响了,婆婆带了个警察上来,这警察,竟然又是那个球。婆婆问:“曼娜,你报什么警?”我惊慌再配上失措,松开高米的颈项说,“妈,你不知道,刚才高米在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来开门。” 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寻个小偷的名目,把床下的薛宣弄出来。 我想那一定很丢脸。 婆婆看了高米一眼,在房间里开始打量。 高米急忙说,“妈,没事,刚才在洗澡,所以没听到。” 我说,“不对啊,高米,你确定刚才是在洗澡?”他点头,我故作凝重地往房间里一看,“可刚刚,我听到这房间里几个声响,要不然,还是查一下,如果有小偷就完蛋了。” 他张目结舌,我假装跑到衣柜里,打开,在里面找了找。没有人,又在厕所,阳台看了看。都找完了,再慢腾腾地走到床单下。 心脏,“怦”的一跳。 他们站在床的对面,我在这边轻轻捏开一个小角,往里一看,果然,脸已经没有血色的薛宣躲在床下,衣衫还算整齐。 我起身,高米的脸倏那死灰。 我肩膀一耸,“没人,你说,是不是我听错了?” 婆婆怒骂道,“别有事没事就瞎折腾人。”她连忙对胖子警察说,“对不起啊,可能是她听错了。”胖子说,“没事,没事就好。” 婆婆送警察下楼。 第10卷 捉奸在房(2) 我跟高米站定在房间,谁都不开口,而薛宣还是躲在床下,一动也没有动。我想,大约是吓怕了。她也会怕?嘴角微扬,自嘲地笑了笑。高米看着我的眸光温和了不少,薛宣终于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气氛开始尴尬。 三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仿佛先说话的人,一定会输。 僵持半天,还是这唯一的男人先说话。 “薛宣只是……”他自己收住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他也觉得什么说辞也失去了意义。我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薛宣,多么有力而难辩的证据,然而,他顿了顿,还是一鼓作气说了下去,“其实老婆,薛宣本来在房间里,只是跟我说些事情,可她怕你误会,所以才藏去床底下。” 我不知道要如何称赞高米的头脑,那个灵活劲跟猴子爬树一样快。我笑了,带着怪异的微笑,薛宣急忙说,“对,是这样,你瞧,你现在不更误会了吗?早知道这样,还是让你进来,我们别躲藏的好。” 别再说了,多说多错。 高米朝薛宣使了个眼色。 而我,看的明明白白。 气氛,越来越凝重。 三个人,又保持缄默。 沉默,沉默,无边的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 半晌。 我终于开了口,“原来是这样。” 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同时……然后再眼对眼,彼此无声的眼神交流。真是多情的一对璧人,而我,横插在他们中间,太影响和谐。 高米将我轻轻一揽,哄骗道:“曼娜,你看你,又不开心了。我知道,我前面跟你说离婚,冲你发脾气,是有点过份。可是你要想想,你拿八十万去买你家的菜地,这怎么能让不生气?” 岔开话题,指鹿为马。 高米,实在精到了一定程度。 薛宣走到我面前,将我手掌轻轻一握,说:“对不起娜娜,我不知道你会误会。”此刻的她多体贴,多善解人意。 第10卷 捉奸在房(3) 装吧,大家都装吧。 到最后,看谁死在谁手里。 我也装傻,伤心地说,“是我误会你们了,前面有个小蕊,你知道的,我真的……伤尽了心,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想想……我是什么感觉?”薛宣瞟了眼高米,眉头微微皱起。 她是不是也在想这个问题。 是啊,这么花心的男人,还要他做什么? 我继续泣然,“我一直说我不在乎高米有没有别的女人,可是,真的,很心痛……你想想,自己的男人,睡在别的女人身旁,怎么能不发狂……”我悲惨地对薛宣说,“对不起。”神色哀伤,“我不是想误会你们,如果我真的很坏,我大可以刚才就拆穿你们,可是……我不想让人误会你们……” 自己也忍不住为自己喝彩。 相信我吧,两个傻瓜。 只有相信我,我们的故事才能继续下去,继续玩下去。 我要你们也玩完,如果你们继续这样好下去,而我离了婚,这样,太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伤了我,骗了我,再轻易的把我推开,怎么可以这样! 最后,高米将我轻轻一搂,我仰头看他,而他,缓缓将我注视,眼里难得的柔软。 上钩了吧。 我含着泪,将他紧紧一箍,动情叫了声,“高米……”肯求似地对他说,“不要再伤害我了,好不好?”他深情地凝视我,嘶哑着嗓音应了声,“好。”我偷瞄了眼薛宣的脸色,很不好看的死灰。 那双眼,凛洌刺骨。 很好,很好…… 屋里熄了灯,夜很浓,躺在床上,听着旁边传来的呼息声,感觉很好。走廊上,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几乎是一爬而起,将录音笔插在睡衣下方的口袋,迅速地打开门,转脸一瞧,薛宣正准备进房,她冲我笑了笑,“起来喝水。” 农村里。 几乎只有楼下的大厅才有饮水机。 我轻轻关上房门,也冲她笑,“薛宣,不如我跟你睡?”她说,“好啊。” 第10卷 捉奸在房(4) 我主动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笑容可掬在她脸上狠狠亲了口,她身体抖了抖,我再用力地亲了口,她眼底浮起一丝疑惑。 走到房间,我反锁上房门。 她又是震惊,呆立在原地。 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个同性恋。 我几乎用拖的,才把她弄到床上。躲在被窝里,我极秘密地背对着她把录音笔塞入枕头下,忧伤地问她,“薛宣,你有没有过情人?”她摇头,我一个转身,将她手臂弄直,枕了上去,侧身箍住她的柳腰,她身体崩紧,如临大敌地转头看着我,我故意喘着粗气,问她,“如果你的情人要你离婚,怎么办呢?”我将头紧贴着她的头,脸挨着脸,手指不安份地在她腰间轻移。 她口水猛咽,“那要看你爱他的程度。” “唉。”我叹气,又无耐地问她,“薛宣,如果你老公出轨,而你刚好跟情人爱的死去活来,你会怎么做?”她怔了怔,旋即笑的尴尬,睁大眼问我,“你不会是……有了别的人吧?” “嘿嘿。”我笑了笑,一脸奸险,却不回她。 她有点着急,“真的有了?” 我故作神秘,不回答她,只是摇头叹气。她越来越心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我俏皮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当初怎么离婚的?也要说实话……” “我当初……”她想了想,“当初是因为,也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 那个别的男人,就是高米? “唉。”我又是叹气,手指却慢慢地往上挪,她改变了询问的方式,“是不是高米有了外遇,你也准备找一个气气他?” 想要我也出轨吗? 既然这样,成全你。 “没,没有。”我故意支支吾吾,她笑的阴险,“是不是哦?没有事,你怎么会问这个呢?”她说,“娜娜,你跟我说,我保证不跟高米说。” 切。 不说才怪。 我手指,已经悄然移到了她胸部,嘴,突然用力地往她唇上狠狠一亲。 第10卷 PK第八计:录音陷害 她全身僵硬,瞠大了眼,微微抖了抖。我再狠狠地,将她的唇一阵吸吮,湿热地舌头抵在她贝齿,疯狂的,报复的,用手揉捏着她的胸部。 行为很胆大。 表现很疯狂。 她终于崩溃,推开我,几乎叫了出来,“娜娜,你……” “唉……” 再次叹气,我说,“对不起。”又是一个翻身侧睡,佯装抱着枕头睡觉,手指却偷偷地按着类似MP3的寻音笔,将那中间的红色按钮按了按,红色的小灯在发亮,我再偷偷地把它往床垫下塞。 一切正常。 我转过身,而薛宣望着天花板,神色还是有些慌张。我叫了声,“薛宣。”她目光移向我,有些惊惶,我手指又恶作剧地在她大腿狠狠地一捏。 起身,闪人。 轻手轻脚回到房间,高米睡的还是很安稳,刚躺到床上,却听到他闭着眼在问,“你刚去隔壁?” 敢情一直没睡。 故意装睡? “是啊,跟薛宣去聊天了。”我搂上他的腰,缠绵地在他胸膛磨蹭。 他手掌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睡觉吧,很晚了。”我温柔地叫了声,“老公。”说,“晚安。”将头埋在他臂弯。 一直没有睡意,却假装闭上眼,故意呼息沉沉地。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大约很久,只听到高米轻轻推了推我,叫声,“娜娜……”我故意翻个身,他慢慢地从我头下抽出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一声轻微的“砰”声传入耳,我睁开眼,躺在床上没有动。隔壁隐约传来声音。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睁着眼,看着黑暗的夜,头疼难眠。 不晓得睁眼看了多久。 门“吱”的一声,又打开了。 高米蹑手蹑脚的又潜了进来,声音轻微地躺了下来。我故意哼了声,翻个身,手臂放在他腰间,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想必是刚完事洗澡。 他轻轻的抬起我的脑袋,用手枕着,把我抱在了怀里。 刚上完那个,再来抱这个。 皇帝,也不过是如此。 第10卷 PK第八计:录音陷害(2) 一大早,醒了。晚上,几乎是没有睡觉,很头痛很郁闷。前面还甜言蜜语,晚上却钻入另一个女人的房间,让我怎么能睡着? 醒来后,径直推开了薛宣的房门。 没有反锁。 而大床上,一片凌乱,薛宣躺在上面,嘴角微微扬着,看来,很满足。我轻手轻脚的掀开床垫,拿出录音笔,还是红灯在闪,看来工作了一晚。将录音结束,插入裤兜,转身,刚准备走,薛宣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曼娜?” 声音里,很是疑惑。我转身,对她堆起了笑脸,“来看你起床没有,起床了,我带你去玩。”她懒懒地躺在上面,眼,灼人地盯盯着我,也跟着笑了。 很得意地表情。 让人想掐死她。 她说:“昨晚太累了,我再睡一会。” 我说:“好啊,等下叫你。” 再次转身,加快了脚步,出门,下楼梯。婆婆正在看早上的新闻,吃面条。她说:“哟,这么早?”我没回她话,她慢悠悠地瞟了我一眼,问:“高米和薛宣起来没有?”我摇头,她问:“你这是上哪去?” 我给了她记白眼,她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嘿”了声,说:“你这丫头竟然白我?你白什么啊你?对长辈这样,你妈没教过你?”我反诘,激动地反诘,“对媳妇这样?你祖宗没教过你?” 她一怔,没想到我会顶嘴。 这么久以来,我从不跟她顶嘴。 随即她脸上的肌肉在扭曲,仿佛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我继续送她记白眼,迅速地,速度地,出了大门。路上行人稀少,窄窄的公路,只能零星地看到几辆车,不断有大门拉开的声音,极为刺耳。回到家,大门已经开了,老妈正在忙着做早餐。我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转角上楼。 回到房间。 隔壁传来老弟的问声,“老姐,搞定了。” 我重重地“嗯”了声,掏出录音笔,按键,在听。 “高米……” “阿宣,生气了?” 第10卷 PK第八计:录音陷害(3) “你说爱她啊,我肯定生气!” “那只是权宜之计,我想我的宣,怎么会在意这个呢?迟早都会离婚,都会娶你,是不是?” “你不知道,刚才曼娜跟我睡觉,问我一个一些奇怪的的问题,她问我什么婚后有了情人要不要离婚,甚至还对我动手动脚……”薛宣的声音在惊呼,“高米,曼娜甚至还亲我,她是不是同性恋?” “怎么可能……”高米的声音不太确定,他停了停,又说,“不可能是同性恋啊——她对你做了什么?” “抓我胸,亲我。” “这这——”高米说,“难道她——双性恋?” “难道她的情人,是个女的?”薛宣也在猜测。 猜吧,猜对了有奖。 “算了,不聊她了,宣,现在是我们的时间。如果娜娜真是双性恋,真有情人,对我们只有好处……反正,我们迟早都会结婚的……” “嗯——”含羞带怯的声音在轻哼,很快,只有阵阵喘息和轻声的床响,再接下来,是薛宣压抑的的叫床声。 怕被隔壁的我听到? 真是狗男女。 老婆睡在隔壁,她们竟然这样迫不急待! 他娘的,真想掐死他们两个贱人。 我掏出手机,打给久违了的女人——小蕊。我在冷笑,“小蕊,怎么样了?”她也跟着我胡掐,“好着啊,怎么了?对了,听说曼娜跟高米回你家了?” “嗯。” “回你家见父母?” “不知道啊,反正婆婆很喜欢薛宣……” “曼娜。”小蕊的语气突然变的很慎重,认真地问我,“联手怎么样?联手斗死薛宣?怎么样?” 我笑,“我们不是联手了吗?” 她冷哼,“这算什么联手,你不过是把高米推回给我,让我去对付她。你自己呢?对她做了些什么?”她说,“一起吧。” “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一本正经地问。 “很简单,高米归我,钱,你给个十来万就行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 第10卷 PK第八计:录音陷害(4) 我冷笑,“小蕊啊,我现在在老家。”她随口应,“我知道。”我笑容可掬,邪恶地道:“可是你不知道,假如高米什么也不要,跟我离婚,是很轻易的事,如果明天想离,明天去拿离婚证就行了。一天的时间,他也可以跟薛宣结婚。对了,薛宣这次回高米家,想必不是那么容易,肯定是有某种目的,至于什么目的,我就不说了。” 那边的她没回声。 我说:“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反正,这个婚,我是离定了。至于是你和薛宣,不管是谁再嫁他,我都祝你们幸福吧。” 她顿了半晌,才迟疑地问:“你打算放手不管了?” 儒子可教也。 一点小小的提示,就能中入圈套。 我佯装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渭然道:“怎么管?我告诉你吧,就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还在一起,三更半夜的,偷偷摸摸在一起……至于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去想。我估计,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会天天粘在一起,目的,也不过是想逼我离婚。我想明儿,我就去离——” “等一下。”她猛的截断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头,“是啊。” “证据呢?” “等下,我用别的手机卡把录音发给你。” “你有这么好?” “反正我会传给你,你爱信不信。”我扑嗵滑下手机,屋间里,瞬即安静下来,静的让人只听到轻微的心跳声,隔壁的老弟又懒洋洋地传来声,“要不要我帮你传啊……” 隔的这么近,说什么他都能听到。 没必要隐瞒。 我回他,“好啊,你把他弄上手机,再传给小蕊。” 门霍地被打开,老弟慵懒地倚在门口,对我伸出了手。我将手中的MP3录音机给了他,他眉头,微微一皱,说:“高米也太胆大了,你睡在隔壁,他还敢这样?”我漠然不语,他突然的愤愤:“我一定要他好看。” 说完,转身,溜回他自己房间。 第10卷 PK第九计:小三小四PK 说完,转身,溜回他自己房间。 把门摔的砰的大声。 是啊,一定要他好看! 可是,也不必这么气愤,不是说,已经习惯了?! 嗯,做人要淡定。 我回到房里,过了半个小时,老弟又跑了过来,他说:“搞定了。”果然,他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小蕊。 她声音有些激动,也有些火气腾腾,她说:“曼娜,她们这样,你还不采取行动。”没听过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吗?我心平气和,“没事啊,早就是这样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想不到薛宣,想我跟高米离婚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成全她,可是,她却说我非礼她,还冤枉我是同性恋……” 的确叫人气愤! 我是摸了她,非礼她,可谁能保证我一定就是同志?! 小蕊咬牙问:“你真的准备离婚?成全他们?” 我随意地应了声,“是。” 她说:“好,那就让给我,想在你当初捉弄我的份上,这一次,你就当还债吧。就算你不要他,就算他花心,他好歹还是我孩子的爸爸。我爱我的孩子,我不想他一出世就没有爸爸。所以曼娜,你不如成全我。我可比薛宣可怜多了。” 嗯,的确如此。 所以我欢迎之至。 热烈的,举双手欢迎她来,就像欢迎领导下村,只差没举起锦旗,狠狠地高歌赞颂一把。小蕊,道行还是浅了点。不管装的有多好,有多沉稳,不管事后,有多神通。 她,毕竟是当初被我狠狠算计了N次的小蕊。 太冲动,真心爱上高米,是她最大的缺点。 女人,只要真心爱上某个男人,就容易陷入爱情的陷阱。 小三小四,原配,齐齐在一个地方,不知高米有什么通天本领,可以全部照顾周全。我拭目以待。 下午的时候,高米约了一帮子旧同学午餐。薛宣跟她的宝马,成了最大的亮点。我坐在椅子上,冷眼看他们那一对。 粘在了人堆里,他们真是像极了男女主人公。 第10卷 PK第九计:小三小四PK(2) 婆婆在厨房炒菜,这一天,她成了标准的好婆婆,既没有叫我炒菜,甚至连洗菜端茶,也没叫。高米的旧同学,也跟我是同学,大多都认识,只是记忆里的青涩男女,不是你生儿子,就是她生女儿,肥胖,成了女人们聊天的主要内容。而薛宣的大好身材,姣好面容,成了众人膜拜的对像。男同学,大多还是瘦,可能生活太辛苦,赚钱养家始终是压力大。当然,除了那迟迟而来的胖子。 那样肥胖的躯体,那样肉堆的五官! 看上去憨厚老实。 却只能是个球。 张天赐那家伙,小时候是个球,长大还是球。 我估计他这辈子,只能遗憾的当个球。 同学,立刻围在张天赐身边,警察,多了不起而神圣的职业。而张天赐身上抖着肉,格外的触目惊心。没有一百八十斤也有两百斤!可以当头猪宰。我坐着,看着他们热闹,仿佛事不关己,只是轻闲地嗑着瓜子。张天赐突然就朝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他朝我伸出手,说:“曼娜同学,你好。” 多中规中矩的用词。 我恶作剧地将瓜子往手心一捏,朝他的手握了过去。用力地将瓜子揉进他手心。 他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却依然带着笑脸。 我挑眉,笑的邪恶,“你好啊。”鼻音里重重地哼出一个“球。”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可没忘记小时候,他动不动就当狗似的将我提起来,更没忘记因为他,老爸把我吊起来打。这个人,真是祸害千年。 他的脸,更是绯红。 肉堆的脸上,竟然有小小酒窝。 奇迹的胖子。 还长酒窝。 我故意叫了声,“天赐。”问他,“现在还有没有欺负别人啊?” 他笑的尴尬,摸了摸头发,说:“没有,现在只会帮人,不会再欺负人。”多害羞的小伙子,从小霸王变成羞男人,信,才怪!他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又跟别的同学聊到了一块。 第10卷 PK第九计:小三小四PK(3) 我抬头看了眼大厅正前方挂的钟表。 快四点。 如果很早就坐飞机,然后再转车,应该快到了,毕竟早上七八点,我就吵醒了她!我起身,走出门,刚出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行礼,到处在问路,竟然忘记了,小蕊不知道高米家的具体地址。 我站在门口,故意地伸了个懒腰,极重地打了个呵欠。 小蕊的目光一下移到我面上。 脚步迅速地朝我走了过来。 好戏要上演了。 在她快到我面前时,我转身,小步跑进屋,屋子里,高米跟薛宣还是粘在一块,跟那些老同学聊天,薛宣的交际能力强,同学的目光大多都在她身上,听她谈笑风生。我兀自穿过他们,走到厨房。厨房里,婆婆在切辣椒。 她给了我记白眼,说:“今天不用你帮忙。” 在外人面前,她有时候也很能装,装的对我多好多好,底下里,却几乎不当我是她媳妇。我又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婆婆,还是媳妇来吧。”夺过她手里的刀,把她推出了门口,她闷闷地低哼一声,“哟,敢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话完,转身,去跟那些同学打招呼。我对着毡板上的辣椒,直剁。 锅子里,还在蒸鸡。 袅袅上升的热气熏的人很舒服,浓浓的鸡香味,更是沁入心脾。 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高米!” 小蕊的声音,化成灰都听得出来。 我剁的更卖力,恨不得将这毡板剁穿才甘心。外面的高谈阔论声,倏那间停止,很安静,安静的我闷的慌。我扔下刀,轻步朝外面走,慢悠悠地朝客厅看去。所有的同学都站在一旁,而高米跟薛宣,婆婆,小蕊四个人,已经对持。 好戏上演! 婆婆嗓音尖锐,“你干嘛呢你?你谁啊你?”语气不好,小蕊面色更寒,大有冰冻三尺之势。我身体倚在墙上,准备看好戏。 小蕊只问高米,“跟你妈说,我是谁?跟这所有的人说,我是谁?”她一字一语,如同朗朗六月突然翻滚的闷雷,“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跟别的女人在这说说笑笑,在你心里,我算老几?” 第11卷 PK第九计:小三小四PK(4) 小蕊只问高米,“跟你妈说,我是谁?跟这所有的人说,我是谁?”她一字一语,如同朗朗六月突然翻滚的闷雷,“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跟别的女人在这说说笑笑,在你心里,我算老几?” 这闷雷响声巨大,震慑的旁边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么多人,高米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笑,却只是偷偷地看好戏,不出去。 谁出去谁中枪,谁倒霉。 薛宣也开始帮腔,“你是谁啊?高米不认识你。” “高米,现在只要你当这么多人的面说一句话,说不认识我。我立马走人。”小蕊说的大义凛然。高米缄默,跟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婆婆面色难看,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她盯着我,叫了声,“曼娜。”一下将我抬到了人前。我慢步走上前,扫了眼旁边的同学,他们看戏的欲望异常的强烈。每个人都有八卦的精神。我耷拉下脸,故意的愁惨上了眉。婆婆说:“娜娜,你知道实情的,你说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变态,故意冤枉我们家高米搞大了她的肚子。” 冷漠地往同学们脸上一扫。 同学,开始,一个一个面色尴尬的起身,告辞。 屋里,只剩下我们。 婆婆干脆去关上门,卷闸门的声音刺耳,屋里瞬间黯沉。我走了几步,打开了灯,煌煌的灯光照的堂中的三个人满脸的柔和,金光闪闪的,一派的和气,然后却是剑拔弩张。我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无聊地掐在自己手指的指甲上,一个一个,用大拇指,用力地,慢慢掐着,微微的痛意过后,却是舒服,像是火里迸出的花,痛里迸出的快乐。 婆婆说:“曼娜,你真好。” 婆婆大人在赞我好。我汗颜!笑了笑。 高米说:“老婆,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找来。” 我点头,指着旁边的凳子,招呼小蕊,“姑娘,先坐吧,坐下慢慢说。既然来了,我们就干脆把问题解决了。” 第11卷 PK第九计:小三小四PK(5) 高米坐到我旁边,小蕊和薛宣搬了凳子坐在我对面。我像是领导在主持大会,清了清嗓子,一字字,说的慎重。 “小蕊你找过来,我也没想到。” 她傲慢地盯着我,扬了扬脸,黑眸里,一闪而过的鄙夷。 我顿了顿,继续道:“你可以告诉大家,你要怎么样才打掉孩子,或者,你要怎么样才放弃高米。再或者,可以直接讲讲你的条件。”薛宣冷笑,“还不是要钱?”我板起脸,叫了声,“薛宣。”我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能不能先到楼上?” 她耷拉下脸。 好戏刚上场,我才不会让这女主角溜掉。 我说:“要不然,你就听着。” 薛宣说:“好,我听着,我不发言。” 婆婆打岔,“直接把孩子打掉不就完了,搞这么复杂。”高米低下头,没出声,这一刻,他不像个男人,太TMD不像个男人,没种! 小蕊懒懒瞥了我一眼,问高米,“你的意思是什么?我的要求很简单,生下孩子,跟你结婚。可是,生下孩子之前,必须要结婚,我不想我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爸爸。”她语调哽咽,“你知道的,我也没有爸爸,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重复单亲家庭的悲剧。” 我扬了扬声,“高米,你的意思呢?” 高米,双手狠狠将脸一抹,仰起头,阖上眼,不做声。 孬种。 我说:“好啊,既然这样,我离婚,成全你们。可是,我离婚也是有条件,我买的那块地,很大,将来不知道升值多少,咱们就对半分吧。” 那块地,不知道值不值十万。 分了几万给他。 真真肉疼! 高米还是闭着眼,一声不吭。 既然男主角冷漠,只怕这三个女主角也难得唱上一场戏。 薛宣说:“你离婚?”我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嘴角微扬,笑了,“既然事情都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那就只能这样。”又将目光移到小蕊面上,“明天,我跟高米离婚,你也带上身份证,去结婚吧。” 第11卷 老公揭穿我的恶整 高米睁开眼,赫地睁开,说:“不行。” 想要张三又想留住李四,这边揽一个,那边抱上一个,中间还要亲上一个。高米高米,太贪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看着他,问:“为什么不行?”他脱口而出,“我是不会娶小蕊。”对面的小蕊脸色倏地惨白,破碎的灯光碎子辗进她眼里,那星光点点的,繁密如同无数箭矢。我面上力持的没有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早就猜到高米会说这样的话。 此言一出,她知道自己爱的男人,喜欢另一个女人,还不发疯?! 小蕊果然将目光转向薛宣,眼里的敌意满满地溢出,从那冷洌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无边的仇恨。薛宣,要小心了,有两个女人在你背后算计你。薛宣冷冷睃了眼小蕊,又看向我,“娜娜,何必成全她呢?” 高米也对我说:“娜娜,我们出去走走。”想要单独聊?乐意之至!他起身,往楼上走,我跟在他身后,默默的跟着,楼梯拐了二楼,又是往三楼,这样的泥墙平顶房,三楼上面,是平顶。平顶上,风很凉,巨大的卫星接收锅安静地伫在一角。 小时候,很喜欢上平顶玩,因为很多人的房子是共有一面墙,房子挨着房子,平顶亦是相连。有时候小孩们在楼顶上玩的兴高采烈,大人就要上来吓唬。他们会说:某某家的某某孩子摔下去,腿给摔没了,或是脑袋给摔没了。 这些话,刚开始,会产生恐惧,时间长了,也没见谁摔下去,也就不相信了。 风,凉的很。 吹的脸,都是冰凉冰凉。 高米说:“娜娜,为什么要买地?” 又是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了? 我笑。他看着我,目不转睛,兀自说了下去,“娜娜,你在报复我,对不对?”终于想明白了,终于想通了?如果不是怕犯罪,我真想把他跟薛宣激烈的视频放上网。可那是犯罪,为了他,不值得。以前,奋不顾身地结婚,认为他可以值得我付出一切。 第11卷 老公揭穿我的恶整(2) 以前,奋不顾身地结婚,认为他可以值得我付出一切。可是随着这一日一日的熬下来,终于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连一毛钱也不值得我付出,更别逞论是感情! 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笑而不语。 他说:“回家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的你。”他顿了顿,无力地接了下去,“后来仔细想想,忽悠我,说给我买车,甚至在我爸妈面前说原谅我,你全部是在忽悠,还有刚回来的时候,你弟当着村里的人在闹。当时给我的感觉,你在陷害我。其实很多事,包括手机录音,想想就明白了,可是,不愿意相信你真的在隐害我。” 聪明,不过聪明的太迟了。 他出轨两次的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我随时的准备好了跟他离婚,跟他摊牌! 他说:“现在看着你的脸,我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你一直,都在算计我,扮柔弱,扮伤心,假装的很在乎我,很在意我,其实,心里一定恨我,所以不让我跟你亲热,甚至拒绝我的一切。”他叹了口气,双手插进了裤兜,“娜娜,你一直都在害我。你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他停了停,又问:“还记得这平顶吗?” 风,愈来愈凉。 身体,僵了僵,全身的血液仿佛通通被抽走,脑里乱轰轰的,一片空白,心脏,却还在跳动,一下一下,有力的跃动。小时候?怎么会不记得,因为太过顽皮,不信大人的话,在平顶上玩,更多时候,喜欢站在平顶的边沿,往下望。 高,高的恐惧。 可是,很刺激。 我很喜欢这种刺激,这种刺激让人心脏崩紧,让人格外激动。 可是,有一次,身后,有同玩的小孩轻轻推了推,脚不稳,踉跄着,掉了下去……是高米,是他及时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脚,在空中乱踩,一时吓的睁大眼了,哭都不晓得哭。 只知道乱踩,那种失足悬挂在空的恐惧,那种下一秒就是死亡的恐惧。 没人会懂。 第11卷 老公揭穿我的恶整(3) 闻讯的大人上来,帮高米拉了我一把。双腿刚落地的倏那,吓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只觉很悲惨,因为小命差点没了。也就在那时,感觉高米虽然把妈来了,说成你妈的来了,虽然高米,小时候经常跟我打架,有时候找人欺负我。 可,基本上,这个人也不太坏。 也就从那时,感觉这救命恩人如同神仙的品质。心里,暗暗生了欢喜。现在想想,就倒霉在他救了我,倒霉在他拉了我的手。 要不然,我怎么会轻易嫁他。 像我这种人,恋爱都没谈过,就嫁了他…… 背后刮的风,凉的仿佛是利刃,穿过背脊。 我微笑,“记得,是你救了我。”他看着我,笑容温暖,“是啊,尽管你整了我,可是我还是救了你。你当时掉下去,我潜意识,只是想抓你的手腕,死死地抓紧。” 别吹了,双方才多大,还死死地抓紧呢—— 他说:“那天救了你,你爸把你狠揍了顿,记不记得?” 记得,我老爸小时候很爱暴力。我当时就发誓,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老了,我就趾高气昂地叫他:老头子,然后撇嘴,故意流里流气的在他面前踏着步子。 气死他。 年幼真好,可以怀揣各种稀奇古怪的梦想愿望。 他说:“那个时候开始,你再也不上平顶上玩了。” 是的,因为生命宝贵。 所以,不敢。 他说:“娜娜,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的这么陌生了?”一眼望去,众多的山脉起伏,而不远处,独立的高楼开始在建,钢筋水泥,灰尘漫天在飞舞。一栋一栋的两层的或是三层的小楼,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繁华地伫立于这片土地上。 连农村也在改变。 从破烂的瓦房红砖房到漂亮的小别墅。 人跟人之间,那么脆弱的扭带,又怎么会不做改变? 两人,静静的站着,都没有再出声。太阳炽热地斜到天边,周围的浮云被剧烈的光所刺穿,顿时染上了绚烂的红橙色,那样艳艳的红,那样蛊惑美丽。 第11卷 老公揭穿我的恶整(4) 我慢慢地瞥着他,微笑:“高米,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 他缓缓地看向我,开口:“很难受。” 微笑,只能堆上笑脸,我抬起下颏,飞扬起脸,“我也是,很难受。可是难受过后,报复的很痛快。” 他说:“你终于承认了。” 我嘴角微扬。 他说:“既然都被骗光了,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只是微笑。 反报复我? 那就试试看,看谁能熬死谁? 转身,下楼。 而他,还是站在平顶上,一动不动,保持最先的姿态。 楼下的三个女人,都是在缄默,婆婆最先问:“谈的怎么样了?”原来都知道我们是去谈判。我说:“他不肯离婚。” 坐着的小蕊跟薛宣,齐齐站了起来。 我绕过他们,径直往外走。 打开卷闸门上的小门,走了出去。外头的空气,忽地清新,深呼吸,看到不远处的那抹身影,倚在墙上,墙上是白色的带花纹的瓷砖,而他,嘴里衔了根烟。见我出来,他叫了声,“老姐。”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微笑。他也跟着笑,“看你这样邪恶的笑容,搞定了?”邪恶?哪有!我明明很愉快地笑。 他将我肩膀懒懒一箍,吊儿郎当,“里面的三女一男足够演上一出电视剧,我们回家去吧。”一步一步往前的脚步,很轻松。 被高米揭穿了,那又怎么样? 叫小蕊过来,不过是要他揭穿,要他知道!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经晓得他跟薛宣的关系,他以为,我就知道小蕊。很想知道,日后晓得了这一切,还能这么淡定?我想,他一定扑过来,很想,很想……掐死我! 回到家,就闻到浓烈的香气。老爸亲自下厨,在炒菜,桌上,已经有四个菜,红烧牛肉,小炒肉沫,蒸鱼,煎的很香的鸡蛋。我迫不急待地用手捏起,往嘴里送。他又端了盘菜出来,在那里囔,“丫头,哪有这么不讲卫生的?洗手没有?” 第11卷 杀死人的流言 我坐在凳子上,不管他,又是捏了一块牛肉,送进口。 他啐骂了句,“你这丫头。”眉间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他坐在我旁边,关怀地说:“天大的事都有爸爸在,不要太难过。” 这桌上的菜,样样都是我爱吃的。旁边,突然递了双筷子,我接过,挟起菜,不管他们,只是大吃,拼命的往嘴里猛塞。不敢停下,因为害怕停下,就会感动的流泪。其实并不难过,只是因为老爸说这样一句话,莫名的让我眼里发酸,让我有些难过。 小时候在心里骂了千百遍要他好看。现在才知道,多好的老爸。 我小时候真是太混球了! 吃完饭,上楼,躺到床上,闭上眼,眼里还是火热的。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转过头,又是老爸,他端来一大杯汤,说:“你光吃菜,也不知道喝了汤再上来。”我起身,坐在床上,双手端着,乳白色的骨瓷杯,上面还有淡淡的花纹,他说,“温热的,一口气喝了它,好好补补。是老母鸡汤哟,八九斤重的老母鸡。” 眼里,更是灼人的滚烫。 我一口饮尽,将杯子还给他,又躺到了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脑袋。 老爸没有走,轻轻的叹气,“娜娜,爸爸帮不了你什么……”歉疚的口吻,我在被子里轻轻的将眼一阖,他继续渭叹:“爸爸,多想受伤的不是你,爸爸真的对不起。”他语调渐渐的,竟然哽咽起来,“当初,不应该让你们结婚,当初,不应该说你嫁的好。真是乌鸦嘴,好的变坏的……娜娜,爸爸真对不住你。” 闭着眼,可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我静静地吸着气,力持平静,那泪,却越来越多,涛涛不绝。 他自己,竟然也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我多好的女儿,怎么就给人抛弃了,怎么就会受这样的罪……” 这是老爸,第一次哭。 小时候,被砸断了胳膊,他吭都没吭一声。 可现在,却为了我在难过,在流泪。 第11卷 杀死人的流言(2) 他,老了,越老却越脆弱,越不能承受打击。 眼泪跟着在放肆的流下,不敢掀开被单,不敢给他看到,哪怕一点点哽咽声,也被强行压抑住,不敢让他听到。 我深呼吸,不断的深呼吸。 他说:“我的女儿啊———如果我能替你痛,替你难受,那该有多好。” 小时候,只会暴力,只会沉默,长大了,却是这样的深情。 男人,老爸,搞不懂的心思。 想要安慰他,可是,不敢掀起被子,因为那样,会看到我满脸的眼泪,会看到伤心的表情。所以,惟有忍着。 人世间,有时候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就算是断手断脚,也跟爸妈报平安。 喉咙里哽的厉害,心口,汩汩的血在淌。 我拼命地闭着眼,纹丝不动。 心却绞痛。 终于,传来了轻轻的关门声。 被子,被我掀开,眼泪,已经湿了枕,大片大片的水痕。我坐起身,莫名的,眼泪哗哗往下涌,越揩越多,双眼都几乎被揩疼,可是那泪,没有要干的痕迹,一淌一淌的,溪水似的流下。 明明,我就很坚强,没有要哭的心思。 这都怪老爸,是他触动我心里最敏感的神经,是他将一把柔软的箭插入我的心脏,在里头搅动,搅出最初的伤疤。 我真的,从来也没有……想哭…… 就算,真的,真的有想……也能忍住! 隔天,村里面闹的沸沸扬扬,议论的人群,随处可见。好奇派老弟去听,他回来传的时候绘声绘色。 “村长家的儿子,找了个女人,还搞大人家的肚子,你没看到,那个曼娜,昨天都呆自己家,怕是要离婚了。” “肯定会离婚,你说高米,怎么这么没良心。我看啊,那个开宝马的女人,九成八,也是他的外遇。曼娜,太可怜了。还怀着高米的孩子呢,现在就受这种刺激……” “对啊,太没良心了!可怜曼家的女儿,嫁给他才一年就有了外遇,可怜啊可怜啊。”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 “听说,高米刚回来那天,让曼家人当狗一样揍。” “高米简直就是陈世美。” 老弟配上肢体语言,活像正在八卦的大婶。我捂着肚子,被他逗的大笑,发疼。门口的老爸,还是在抽烟,地上的烟头已经五六个。他突然咳嗽了几声,一声连着一声,剧烈地咳了起来,我心,也被狠狠地抽着,凝住了笑声。 看着老爸,我突然想要回去。 在这里斗他们,最终伤的,只是家人。 门外,拐进一个人影,高大的,帅气,一身西装贴身,他说:“曼娜,我想回去。”正合我意。老爸抬起眼,瞄了他一眼,将烟头扔地,踩上几脚。老弟看着我,慢悠悠地说:“好吧,回去,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 看来,所有人都在受折磨。 好吧,那就回去。 我说了声,“好。”上楼,又拖起那只皮箱。走出门,薛宣开着她的车早就等在了门口,里面,还坐着小蕊,看来,这三个人昨天晚上空前的团结一至,都想回家解决。 我笑,是啊,在这里太丢人了。这里的邻居,不管是老的小的,都在议论。言论这东西,有时候,杀人不见血。 没脸呆了,自然要跑。 老爸沉默地替我将皮箱拉上车的后备箱,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我坐上车,他才说:“娜娜,有空回来。” 眼里,滚烫,就像那年,出去打工,而他,也是这样一句。 小蕊跟薛宣坐前面,而我,高米,子强,坐后面。老爸在窗户口依依不舍地道:“娜娜,自己要小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子强漫不经心地插嘴,“好啦,老爸,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去送死。” “你这家伙再乱说话,我就掀了你的皮。”老爸恨恨地瞪着他,告诉他,“照顾你姐姐,知不知道?” “知道啦。”老弟永远是这样的表情,吊儿郎当。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只是讲不出口。我说:“爸,你回去吧。”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2) 车窗,缓缓的向上移。 老爸还在叫:“记得早点回家。” 车窗,倏地合上。 阻绝了外头的一切声响,可是老爸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絮絮而念。车子开动,身体,震了震,心,也跟着震了震,就是回到了那时,我坐在车里,不断的跟他挥手道别,而他,只是殷切地叮嘱。 我侧眼睨着后视镜,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眼泪,瞬间滑落。 抹着泪,感觉到脸上有一道火辣的目光,顺的目光望去,坐在中间的高米,脸上,有些伤感。我冷笑,在同情我?可惜,已经不是时候。 我的心,早已经被他击碎,一文不值的碎片。 没有必要,现在来同情。 小车,一路安静地开着,车内的空调有些冷,身体有些抖。手臂用力搂了搂,高米突然脱下西装披在我身上。我瞟了他一眼,将衣服推回他身上。 车,大约开到了市里,老弟说:“下车吧。” 薛宣问:“下车干嘛?” 老弟笑,“我姐是孕妇,坐飞机吧,真坐这个十几个小时回去?人都要散架了。”小蕊也在附和,“我也赞同坐飞机,身份证我带了。” 薛宣倏地急了,“那我怎么办?” 老弟笑了笑,“那你一个人开回去呗。” 一行人,默默的下了车,很不厚道地把薛宣一个人扔在马路边,一个人开十几个小时,也够她郁闷的。风尘仆仆的又是坐车,到了飞机场。高米拿我们的身份证去了售票厅,回来的时候,他说打了八折。 沉默的,坐在候机室,等时间上机。 小蕊突然笑出声,“我说曼娜,这样把薛宣扔在一边不管,会不会不太厚道。”我懒懒地将目光飘向高米,他嘴唇紧闭,脸上看不喜怒哀乐。我跟着笑,“她不是喜欢开车吗?大老远的,开那么久的车过来。所以,她应该不会介意的。” 爱炫耀。 活该的家伙。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3) 老弟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双腿没有形像的大开,他突然岔话:“对了小蕊,你怀孕都不会想要吐的吗?”我目光看向小蕊,她瞬间的面无血色,老弟又问:“对了,你怀孕多久了?”小蕊怔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一个多月。” “呃——”老弟拖着长长的尾音,慢悠悠地将双眼定在她面上,笑的奸险,“才一个多月啊,是不是要三个月以后才吐?” 我亦认真地观赛小蕊,她点头,她竟然点头! 老弟看了我一眼,问:“老姐,不是怀孕前三个月吐?”他笑容灿烂地盯着我,“老姐,在家的时候,你仿佛经常吐啊——” 吐了才怪。 可他这话,分明在提醒我。 小心小蕊跟我一样假怀孕。 小蕊慌了起来,虽然面上极力地镇定,可那眼里明明的仓惶,“谁说的?也有三个月以后再吐的啊。”见我们三个目光都放在她面上,她说:“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医院陪我做产检。”老弟朝我投了个眼色,只是笑,“没有说不相信你啊,你着什么急呢。” 很是可疑。 她那天,声嘶力竭地跟我哭诉怀了高米孩子,还有那天,买了大堆的婴儿用品,我几乎就认定,她不会骗我。 看来,这事玄的很。 飞机上,声音甜美的乘务员在提醒即将起飞。我跟小蕊挨着坐,她一边嚼口香糖,一边问我,“曼娜,回去后,你准备怎么做?” 我眉头一挑,笑了笑,没回她。 怎么做?我也没想好,得好好计划一下。比如说,她怀孕的事,还有薛宣,高米。要对付的人太多,有点伤神。 飞机,突然起飞,耳边,轰鸣的嗡嗡响声,脚,瞬间浮的厉害。 小蕊笑问:“第一次?” 可不是! 她见我没回答,兀自说:“嚼口香糖会好些。” 我给了她记白眼,不早说?阖上眼睡觉,懒得理她。飞机一路上,幸好没发生会什么事件,一路平安的回到了A市。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4) 一伙人,疲惫地到了家,家里的东西,还是我走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可是房间的床上,被单凌乱不堪,一眼望去,他和薛宣那天的欢爱场景仿佛历历在目。顿时恨的切齿,花言巧语,骗完一个又一个,却哪个也不想放手。 将皮箱放在地上,转身,出了卧房,外面的三个人都累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只剩大眼瞪小眼。我沉默着走到他们面前。 所有的目标倏地移到了我面上。 最终,还是小蕊打破了沉默。 她问高米:“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置我。” 高米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口吻亦是同样的不屑,“你自己想怎么处置就处理呗。”小蕊倏地红了眼眶,她说:“高米,娜娜姐同意成全我,你们离婚好不好?”她眼泪掉了下来,柔弱似林妹妹,“高米,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也是爱我的孩子……高米,我们的孩子。” 曾几何时,我也这样的假装掉泪,在他面前哭诉。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的声泪俱下,真情伴着假意。 可是如今,另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求我的老公成全她,这真是太讽刺了。 高米看了我一眼,只是缄默地,无所谓的表情。他不吭声,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当然,除了我。我可以逼他,想尽办法逼死他!我转头盯着子强,说:“你带小蕊去吃点东西,她是孕妇……不能饿着她。”子强眉头一皱,起身,粗鲁地问小蕊,“喂,走不走啊?要不要去吃啊?要吃就快点走。” 小蕊起身。 我朝她使了个善意的微笑。 两个人,出了大门。 门“砰”的一声让关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耳边,只能隐约听到墙上的大闹钟,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半晌。 高米终于说话,“你是不会那么好心成全小蕊的。” 知道?知道又怎么样?我已经彻底不在乎了!我是腹黑,我是坏,我喜欢恶整,可是,前提,都是人家对不起我,我只是自卫的反击。 第12卷 小三反录音陷害 我只是自卫的反击。 从来都没有主动去害过谁! “是啊。”我笑容可掬,“高米,我怎么会那么好心成全你跟她呢……”成全你们,不过是想气死薛宣,目前,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总有一天,我会整的你们崩溃为止。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他嗤地一声,却是冷笑。 我扬了扬脸,“很可笑吧,别的女人当着你老婆的面,求你跟她结婚,你觉得这很可笑?笑我傻,还是笑我蠢?还是——”顿了顿,我勾了勾唇,继续说:“还是你还有别的女人,根本不爱小蕊,觉得我这样做,非常幼稚?因为你始终不会和小蕊在一起?” 眉头一挑,他目光粘在我面上,“我没有别的女人。除了小蕊,和你。” 瞧吧,还在说谎。 鬼样的男人。 迟早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转身,朝大门口走,开门,“砰”的一声,极大力量再替他关上门。 荒谬的人生,荒谬的婚姻。 静下心来,再回头,却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出门?身上,什么也没带,钥匙,钱包。我坐在门口,冰冷的瓷砖有些刺骨的冷,想按门铃,却不想见到那个满嘴谎言的男人。坐了一会,手脚冰凉,尤其是脚下,没有穿袜子,只是凉拖鞋。 脚指一个一个,几乎冻僵。 干嘛要怕他?干怕不按门铃? 我起身,手,刚想按,门霍地打开,而他,站在门口,眸光深邃地看着我。日光,很柔和,四下里,静静的,只闻彼此清浅的呼吸。 他慢慢地开了口,“我猜你是不是像以前,又傻傻地坐在门口……” 以前……刚结婚的那段时间,我们时不时的吵架,吵完架他哄我,像小孩子一样哄我,有时候,甚至会做上大餐。他手艺很好,只是不喜欢炒菜。可是有回,也是为了一点小事,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一气之下,我夺门而出。出门了才发现,什么也没带,身上衣服单薄,而那时,正是属冬。 第12卷 小三反录音陷害(2) 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门口,勒住自己,冻的发抖。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他打开门看到我,把我抱了进去。 当时,只觉得温暖,因为他身上的温度,温和的让人感觉舒服。可能是冻的太久,最后竟然感冒,高烧。他又急急将我送到医院,守了一夜,我的烧退了,感冒轻了。而他,却染上了风寒。 如果,不是那两个女人的出现。 我真的以为,我们幸福的可以天长地久,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 如今,又是相同的场景,却各藏鬼胎。 他站在门口,语气责备,“如果你想夺门而出,身上可以带点钱,或者把钥匙带上。你脾气倔,什么都不带,到时候有事怎么办?” 我进门,绕过他,脚步急快。 门,被他关上。他在我身后追了上来,突然的,一把攥住我的手臂,把我拽回头看他,他说:“娜娜,这事件,可不可以完了?” 什么完了? 小蕊的事么?那薛宣呢? 我冷笑,“怎么个完法?” 他无耐道:“你八十万买菜地,这件事,我不追究,我跟小蕊,同样的,你也当粉笔字抹过,我们,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他眼底,满满的期盼,就像是卖火柴的那位小姑娘,祈求的,最后一根火柴能燃久点……最好永不熄灭。 我说:“不可以。” 因为还有薛宣,如果没有她,我或者可以考虑。第一次被他骗,是我傻,第二次,再被他骗,那就是我蠢的无药可救。 他声音一低,温柔似水的眸光凝在我面上,“娜娜,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依然是冷笑的表情,心在想,如果他知道,孩子是假的,会气成什么样子?那张PS的怀孕检查单。如果告诉他,会不会气的吐血! 可是,现在告诉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让他自己发现吧,那才够刺激。 手臂挣了挣,而他,攥的更用力,手指根根似铁一样发紧,紧的让我有些疼痛。 第12卷 小三反录音陷害(3) 我叫嚣,“高米,放手。” 他突然的,将我用力往怀里一拉,脚步踉跄,跌在了他怀里。 手臂箍在我腰际,紧紧的。 抬头,瞪他。 而他,眸光温柔的沁出水,声音更是蛊惑的性感低沉,“娜娜,以前,我跟你说过,倘若离婚了,我们会不会习惯身边没了彼此,我说过的,我不习惯……”他一字一句,仿佛朗郎的六月,晴空万里,却炸起了闷雷,轰鸣的炸雷。他说:“娜娜,我爱你。欺骗了你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多么深情而温柔的目光,这目光,足可以溺死那些无知少女。 可惜,我已经过了无知的岁月,我的美好青春岁月,被他摧残的灰飞烟灭。 用力地抽回手,瞪着他,恨的切齿。 休想再骗我! 他说:“娜娜,给我一个机会,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 是毁了一辈子的机会吧。 我笑了笑,咬牙说:“不必。” 他说:“何必折磨彼此?你明明心里还爱着我?如果不是爱着我,你为什么要报复。我不爱小蕊,娜娜,我只爱你……真的,只爱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可能小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最后一次……” 门铃,适时的响了。两个人都没有动,我瞪着他,而他,深情看着我。 多不和谐的画面。 门铃,不放弃的响的更大声,尖锐的,连续的,像催醒的闹钟。 他终于无可耐何地叹了口气,转身,开门。门口,子强跟小蕊站着,手里提着三个快餐盒子,白色的塑料带子装着。小蕊噘着嘴,囔着进了屋,她说:“娜姐,子强根本不带我吃饭,随便叫了几个饭就上来了。” 老弟懂的,他知道高米这样的人渣随时有可能下蛊惑。 子强将快餐盒放在桌上,高米关了门,双眼瞟着他,不耐烦问:“曼子强,你在哪里住?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子强假装没听到,只是叫我,“姐,过来吃饭了。” 第12卷 小三反录音陷害(4) 他将饭铺在桌上,我走去打开,喷香的指天椒牛肉。 只是三个。 并没有高米份。 高米远远地看了眼,问他:“我的呢?” 子强肩膀轻耸,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叫啊?你又没吩咐我。” 高米刺猬一样立刻反击,“这是我家,你呆在这里干什么?”子强冷笑,挑了挑眉,“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高米很没风度地重复,“我说这是我家……” “我知道你说这个,姐夫。”子强冷冷截断他,“可是,你问我呆在这里干什么?如果没错,你的财产,我姐也有一半,我以后吃我姐那一半,住那一半,其余的,不用你瞎操心。”子强拖出椅子,坐下来,埋头吃饭。 高米瞥了我一眼,双手叉腰。 最后,可能是肚子饿了,只好自个出门,临走时,还不忘记把门摔的砰砰响,以显示他的愤怒。子强懒懒瞥了眼大门,筷子挟起青嫩的菜心,一口塞进嘴里,狠狠地咬着。他嗤鼻,“这种男人,竟然有几个女人要。”他又为自己不值,“像我这样的三好男人,竟然没女人要,老天太没天理。” 小蕊问:“你哪三好?”她说:“我瞅遍你全身,也瞅不出你的好。” 老弟给了她记白眼,“哪里看不到,我好酒好烟好女人。不是三好?”他将音量提了提,把好字的三声扬成了四声。小蕊懒得理他,转过脸问我,“娜娜,接下来怎么做?” 指天椒牛肉辣的我舌头直哆嗦。 心里却暗叫好吃。 我头也没抬,“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她声音兴奋,“合伙吧?” 瞧她那兴奋劲,跟我合伙,一定会赢? 有时候当当渔人也不错,她还在问:“怎么样?”吃干净最后一块牛肉,我合起快餐盒说:“不好意思,我要睡觉了。”起身,刚走两步,背后就吼了句凛洌的声音,“站住。” 回头,是小蕊。 她在笑,眼里莫测高深,“你到底合不合作?曼娜,渔夫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12卷 小三反录音陷害(5) 她在笑,眼里莫测高深,“你到底合不合作?曼娜,渔夫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挑眉,她突然从裤兜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我听到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没事啊,早就是这样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想不到薛宣,想我跟高米离婚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成全她,可是,她却说我非礼她,还冤枉我是同性恋……” “你真的准备离婚?成全他们?” “是。” “好,那就让给我,想在你当初捉弄我的份上,这一次,你就当还债吧。就算你不要他,就算他花心,他好歹还是我孩子的爸爸。我爱我的孩子,我不想他一出世就没有爸爸。所以曼娜,你不如成全我。我可比薛宣可怜多了。” ………… 是那天的事情,想不到,她竟然还学会了录音。 她看着我,甜甜地笑,然而那笑容却阴毒,“跟你学的,你不是最爱玩阴的?录音,听清楚没有?要不要我再放一个给你听。”她又在手机上按,那录音又炸在了耳边。 “高米……” “阿宣,生气了?” “你说爱她啊,我肯定生气!” “那只是权宜之计,我想我的宣,怎么会在意这个呢?迟早都会离婚,都会娶你,是不是?” ………… 我彻底没话说。 小蕊将手机在空中扬了扬,威胁我,“曼娜,这也是传说中的证据,如果把这个发给薛宣跟高米,你想,他们会放过你?” 我瞥了眼她旁边移动的子强。他已经接进她身旁,手,猛的夺过她的手机,然后,迅速地进了房间,将门,“砰”的一声关上。小蕊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看着空空的手,她恍然大悟朝房间跑了过去,手指“咚咚”敲打门。 门,反锁了。 她拳打脚踢,还在狂叫,“曼子强,下流胚子,给我开门,把手机还给我!听到没有,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里面,没有声音,一点响动都没有传出来。 她跑到我家的坐机旁,迅速地按了110。 第12卷 再整小三 她跑到我家的坐机旁,迅速地按了110.,接通了,里面传来温柔的女声,小蕊噼里啪啦地讲,“我要报案,有人抢了我手机躲在房间里没出来……” “砰”又是大声。 子强出来了,手里扬着小蕊那部红色的翻盖手机,小蕊连忙撂了电话,跑过去,从子强手里夺过,她翻看手机,突然尖叫了声,“曼子强。”她怒瞪着他,“你把我手机的内存卡怎么样了?” 子强吊儿郎当地倚在门边,嘴角衔着坏坏的笑,“你说我怎么了啊?”小蕊涨红了脸,子强看了我一眼,慢慢地问:“老姐,你不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啊?她都反陷害你,威胁你了,想必就算合作,她也不一定会帮你。” 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小蕊会真心实意站在我这边。 一直以来,我也只是利用她。 而她,亦只是利用我。 真诚那玩意,只适宜握在手心,不当的时候,立刻捏碎,满手的谎言的碎渣。 那碎渣并不会硌伤人。 我冷冷地看着小蕊,眸光尖锐地射向她,我说:“小蕊,请了。”她愤愤地,眼里仇恨满满地瞪着我,脚下一跺,类似电视剧的女主,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叫嚣,“姓曼的,我绝对要你好看!”然后小步,扭曲着身子,跑出门口,把门摔的震天响。 静默半晌。 子强才叫了声,“老姐。” 我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 他说:“这种女人……合作干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扬起嘴角,冲他微笑,他“嘿嘿”抹了抹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突然,就走到我面前,将手心摊开。手心里,静静躺着小蕊黑色的内存卡。 我说:“给你处理吧。” 他说:“我是格式化了再拿出来的,所以她手机里,啥都是一片空白。”我,“嗯。”了声,他拍了拍我的手臂,像个男子汉一样发誓,“总之,一切有我在。” 那一字一字沁入心房,只觉很温暖。 第12卷 再整小三(2) 温暖的让人想要流泪。 不管我的人生,有多无耐,多不好,被人设计陷害的有多惨,可是我的身旁,永远站着我的亲人。他们守护我,安慰我,宽容我。 他们让我感觉到,世上的一切,都会过去。 这一切的一切,始终会过去。 隔天才见到薛宣,她主动找上门,一进客厅就说:“娜娜,昨天小蕊打电话给我。”心里徒地一个激灵,我看了看她,没吭声,她坐到沙发上,伸了几个懒腰,“这一路开车回来,本来就累死了,可小蕊却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故意整我。” 是全部对她说了? 我脑筋急转,努力想解决的办法。 当然,最多是承认,承认我阴她,算计她!没什么大不了。 她看着我的眼,淡淡地笑,“你有整我吗?” 有,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整! 我耷拉下脸,她屁股挪了挪,挨着我坐,她问:“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故意整我,让我一个人开车回来?” 又是一惊。 小蕊只说了这个? 我摇头,低低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昨天回家,小蕊要在我家住,要跟高米在一起,我拒绝了……所以……”余下的话,都不用说我。她连珠炮似地截断我,“所以她就想拆散我们之间的友谊?她不知道那时候我躲在床底下,可娜娜,你还相信我……” 可不是。 我愁眉,“还有,她不知道……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些喜欢女人……”她倒抽了口气,睁大眼看着我,瞬间呆了。 说喜欢女人而已。 就这样大惊小怪。 难道她讨厌所有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其实不想说的,只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竟然越来越讨厌高米了。”她口水猛咽,艰难地问:“难怪那晚……那你喜欢谁?”我看着她,温情脉脉,目不转睛,却什么也不说。她僵硬地挤出一抹笑容,笑的尴尬,最后,起身,逃跑似地往门口走。 第12卷 再整小三(3) 脚步急匆匆的,还踉跄了几次。我看着已经夺门而出的背景,慢慢地,扬起了唇。 煌煌的太阳光线从临近阳台的巨大落地窗洒进屋里,刺眼的炫烂。我走到阳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眼往下望去,地上的一切顿时渺小如蚁。而人站在阳台,高,高的让人心里发毛,腿发抖。 耳里,突然传进微微的吸气声。 我侧脸,那一脉一脉的光线金子似的辗了薛宣满脸,她站在隔壁阳台,看着我,眼里有些惊讶,还有……得意。 白痴,我什么时候有说过喜欢她? 得意成个熊样。 我朝她眨了下眼,她面皮一倏那竟然红了,在光子底下,绯红绯红,如同抹上重重的胭脂,红的醉人。 我在心里啐骂,骚包!脸上却冲她更灿烂一笑。 裤兜里,传来歌声,摸出手机,贴在耳后,里面传来小蕊的声音,她声音上扬,略带嚣张,“怎么样曼娜?” 对面大楼,高而宽地伫立在面前,大楼的阳台一排一排地整齐排列,上面,稀少的人影活动。 我没出声。 她“呵呵”声笑的刺耳,“我现在可以再打给薛宣,告诉她,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告诉她,你动了高米的电脑,下载了她跟高米的谈话,甚至还会告诉她,你耍鬼计给她跟高米录音了。这些,我想她会很有兴趣知道的。” 威胁我? 我抬起头,天上的浮云雪白,像是热烈盛开的百合,有风,微微的扑在脸上,有点刮脸。我笑了笑,大声地问她,“小蕊,你到底想干嘛?”声音大的足够让隔壁的人听到。小蕊说:“曼娜,直接点吧,如果你要离婚,就干脆的断了。高米我自己搞定。” “离婚?”声音又扬了扬,头微侧,薛宣还站在阳台,睁大眼眸看着我,嘴角微沉。我只是笑容可掬,“可以,我可以离婚,可是小蕊,高米跟我说,他不爱你,他爱的另有其人。小蕊,既然得不到,你不如干脆的放手,何苦害了自己。” 第12卷 再整小三(4) “你放屁,曼娜,你TMD别乱叫,高米才不会爱那个老女人,他爱的是我。”她尖锐地叫了出来,在电话那头,嚣张地骂,那刺耳的声音,让我全身的火气沸腾。然而,我还是定了定神,镇定地道:“小蕊没用的,就算我跟他离婚,他也不会娶你,他已经给我坦白另有所爱,所以……我可能会成全他……” “闭嘴。”电话那端气急败坏地依然在叫,“先不要离婚。我绝对可以弄死薛宣那家伙,绝对可以!” “唉。”我故意叹了口气,劝她,“小蕊,我不知道高米爱的是谁,可是你动机不对啊,你怎么一心想搞死人家?别这样了,收手吧。我累了,你也累了,我想,高米爱的女人也乏了,我们都这样,放手吧……不如成全人家……成全吧……” “你去死。”她尖叫截断我的话,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我更加忧愁地锁紧了眉头。耳里,传来声音,是薛宣,她在问:“小蕊?”我看着她,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她问:“什么叫搞死高米爱的人?她想做什么?” 我定定地凝视她,这个女人,连眼睫都长的让人嫉妒,洋娃娃似的眼睫。我在心里发笑,一字一句,却是凄惨,“我也不知道,我会跟高米谈谈离婚!反正,我不爱他了,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了……”她看着我,脸皮在抽动,最后,勉强地笑了笑。我干脆冲她挑了挑眼,一脸暧昧,“薛宣,你真美。” 她脸,蓦地绯红,转身,进了屋子。 隔壁的阳台,盘栽里的花还是灿烂盛放,高高瓷瓶里的富贵竹叶子仿佛常年青绿。吊兰的叶,流苏似的垂下,一条一条,随风飘动,飘逸的很。而冰冷铁栏杆上,绑着风车风铃,有风在耳边“呼呼”而过,风铃声热烈地响了起来,伴着风,清脆悦耳,十分好听。 我低头,瞟了眼自己家的阳台,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地上厚厚的灰尘。 第12卷 再整小三(5) 回头,看客厅,杂乱不堪,东西乱堆在一起。 许久没打扫,这家里,简直不能见人。 我挽起衣袖,准备收拾一下,隔壁,隐隐的听到那女人在讲,“高米,怎么办啊?”这么响的声音,她就不怕我听到?衣袖又缓缓地放下,转身,进房,睡觉。 他忙着泡女人?我帮他做家务?做梦! 高米下班回家,脸色不大好看,他直接把我从被子里揪出来,气冲冲地说,“曼娜,你不做事,不做家务,甚至连饭也不煮……你到底想干嘛?”我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睡觉。他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想逼我离婚?所以故意这样做?反正钱已经到手了,对吧,八十万,也足够你一辈子无忧了。” 在农村生活的,应该也够了。 我微笑,不回他。 用微笑来刺激,绝对气死他。 果然,他在咬牙切齿,扬起了手。我鄙夷地盯着他,昨天还温情脉脉,今天,又发什么疯?薛宣那家伙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这样生气? 他手僵硬地停在空中,无耐地捶下,“我求求你,别闹了。让这个家和谐一下,好不好?”我冷笑,他停了停,没好气地继续问:“你为什么要对薛宣做那些事?” 做哪些?我缄默,等着他继续说。 久久不答,他才问我,“为什么要摸她,非礼她?在老家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你到底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哪种人?”他双眼剜进我眼底,想看我的表情。然而,我面无表情,冷漠地瞅着他,“她跟你这样说的?说我非礼她?” 他怔了怔,点头。 我“嗤”地冷笑,反问:“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同性恋?” 他突然地说道:“不是。”很直接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他一字一句似乎在哀求,“娜娜,我们别闹了,好不好?回到以前,好不好?”眸光深情的能掐出水,那温柔的嗓音,那熟悉的闪着熠熠光彩的眸子,几乎,就让我误会他真的爱我。 第12卷 小三小四的激烈碰撞 他突然走向我,将我紧紧地往怀里一箍,搂的死紧。 头,挨在他胸膛,耳,紧贴他宽阔的胸膛。 急速的心跳,从他的胸腔传来,一下一下,急快,却有力。 就像新婚那时,我趴在他胸口,听着这声音,感觉很有安全感,很满足。甚至早上起床,几乎都潜意识地看看身旁睡的他,看他的心脏,是否还跳动,看他睡觉,是皱眉还是舒展。爱他的时候,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同样,恨他的时候,我亦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多少次,看他跟旁的女人谈情说爱,我忍的骨头渣子都碎了,那碎渣子硌伤了骨头,硌的我鲜血直流,然而,还必须跟那些女人周旋,还必须装作不知道,装傻跟她们做姐妹。等我已经快鲜血流尽的时候,他再来哄我,想我变回以前? 是我太傻太天真。 还是他太精太混蛋? 他说:“娜娜,别再计较那些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别的女人来往。我保证以后,除非必要,跟别的女人话也不说上两句。我这样改变,你满意了没有。”他突然的低下头,唇温柔地将我的双唇贴慰,吸吮,舌头蛇似的,温柔的在我唇上来回辗转,让人沉溺其中。 他一直是调情的高手,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他气息急促,滚烫地拂在面上,微痒微痒。 手心捏紧,湿湿的,全是冷汗。 而他一字一句,还在我耳里纠缠,“娜娜,我爱你——” 冷漠,只是冷漠。 这三个字,没有任何丝毫的让我感动。 相反,心底油生厌恶。 他的唇,轻轻含住我的耳垂。 我气息平静地齿贝迸出话,“放开我。” 耳上,隐隐发疼,他轻轻咬了下,将我用力推倒在床上,扑了上来。我挣扎叫了声,“高米。”拳头狠狠砸在他背脊,他不疼不痒,连眉头也没皱。他力气很大地箍住我的脑袋,不让我左右摇摆,那唇,肆虐地在我脸上,唇边移动。 第12卷 小三小四的激烈碰撞(2) “高米。” 怒火开始高涨。 搞不懂他这么多女人,还要非礼我做什么?难道是太久没碰了,一时又觉得新鲜?我紧握拳头,铆足了力气在他背上疯狂揍,而他,突然捉住我的手臂,用力地将我的双手压在床上,死死地压住。 动弹不得。 除了乱舞手腕,丝毫动弹不得。 他力气太大,手臂渐渐发疼。 而身上的人,开始强行的占有。 我咬着唇,只能在心里痛骂混蛋。 而这个臭男人,吃着锅边的还要强占碗里的,始终不是个东西! 他说:“娜娜,恩……我是爱你的……其实一直一直,我都是爱你的……” 房间里空荡荡的,门大敞着,对面的浴室传来哗哗啦的水声,我躺在床上,四肢已经无力,整个人只是乏到了极点。不甘心地气愤,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我翻个身,从枕下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以及裸露的脖项,锁骨,拍了一张照,用彩信发给了薛宣。 很熟悉的号码。 对小三小四的号码,永远只要看过一次就记得。 因为她们,我的人生才会这么悲惨,惨的一塌糊涂。 彩信发送成功。 浴室的人,还在洗。 高米洗澡一向慢,没有一个小时很难出来。我掰着手指,一根一根,很快的,门铃响了。高米在浴室里叫,“娜娜,看谁来了。”我躺在床上,没有动,懒懒地抱住了枕头。门铃停了停,继续响,那外面的人仿佛不放弃的一直在按。 高米已经叫了起来,“曼娜,看谁来了,听到没有?” 我冲着门外大叫,“累,起不来。” 门铃响的更厉害,丧钟似地一直不停歇。浴室的水声顿时停了下来,接着拖鞋踩在地上,“啪啪”的作响。 我将被子盖在身上,紧紧地盖着,抱着枕头。 门外,有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很刺耳,接着,一道人影闪在门外,我看到薛宣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她走进来,瞪着我,问:“娜娜,你发彩信给我干嘛?” 第12卷 小三小四的激烈碰撞(3) 我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问:“没有啊,只是想问你,我漂亮么?” “什么?”她睁大了眼,我笑容热烈,“阿宣,你觉得怎么样?”她憎恨地盯着我,双眼扫了圈房间,她身侧的粉拳慢慢地捏紧,高米围着浴巾追了进来,尴尬地叫她出去,可她倒好,呆了半晌,兀自问我,“曼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就不相信你这么单纯的发照片给我,就问我你漂不漂亮?到底你那天在电梯听到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当敌人愤怒,你越表现无动于衷的时候,只会让她狂躁不安,彻夜难眠。 我无辜地睁大眼,看向高米,“薛宣在说什么?那天我倒在电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脸色突然严厉,问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沉默。 薛宣失口叫了出来,“是啊,我们有事情瞒着你。”高米突地瞪着她,语气威胁地截断,“你说——” 我扬了扬脸,亦咬牙,“嗯,你说,放心大胆的说,到底什么事。”薛宣看向高米,眼神复杂,而高米,瞪着她,面色阴冷。 薛宣又看了看我,结果,声音低低地摇头,“对不起,其实没话可说……只是,你半夜三更的发照片给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些急……我……”她眼里分明含着泪,眉头皱的死紧,看着高米的目光,分明有畏惧跟不服气。 怎么会畏惧? 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高米说:“没事就别来人家家里瞎闹,你这闹法,我老婆心里要怎么想?” 薛宣红着一张眼,看着我,欲言又止。 高米催促她,“快走,有什么事,明天在说。”薛宣掉头就走,出门的倏那,我清楚地看到她肩膀微耸。 为什么会畏惧? 薛宣在怕高米些什么? 半晌,高米才回房,我瞥眼发财树,暗叫完蛋,应该还在录个不停。而我跟高米刚才,估计也不差不少地录了进去。 命苦。 第12卷 小三小四的激烈碰撞(4) 高米凑到我身边,上床,睡觉。他将我往怀里一抱,亲热地叫了声,“娜娜。”我疑惑地看向他,问:“薛宣到底是你什么人?” 他说:“真的只是客户。” 我一脸鄙夷。 他说:“好吧,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点什么,我跟你坦白,她一直暗恋我,可我,压根不喜欢她,对她没感觉。薛宣那人,称其量,就是有钱,除了钱,我想她也没什么忧点。至于缺点,我跟你说,她——太神经质了,一点小事就喜欢闹,这点,我很不喜欢。” 难道,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因为钱? 我仔细盯着他,想看出点什么纰漏,他抬起眼,与我对视的坦荡眼神,让我都几乎以为他说的是真心话。我叹了口气,“你跟她,真没什么?” 他说,“真没什么,就是她人贱,喜欢缠着我,其它没有了。” 手机在枕头边,可惜了,这么精彩的一段没有录音下来。 他紧紧地箍着我的腰,那唇又朝我身上火热滚烫地印了上来。我蹙起眉头,叫了声,“高米。”声音很冰厉。他急速地堵上我的唇,缠绵的热吻,过了好一会,他才放开我,煌煌的灯光下,笑容飞扬,“宝贝,晚安。” 我在心里唾骂了句,神经病。 翻个身,背对着他,睡觉。 心里却在琢磨着薛宣为么不敢说? 如果她有把柄在高米手上,那高米也太贱了。 一大早,门外乒乓响,推开门,一堆工人在搬东西到对面的房子,过道上,全堆着家具。粉红的沙发,红色的床垫,我嘴角抽搐,仿佛预料到了什么……这些家具,很眼熟,具体来说,好像是小蕊家的。 那女人,是个粉红控。 果然,挽着包包的小蕊出现在家具后头,她慢悠悠地走着,随意地瞥了我两眼。 她特意的,也去剪短了头发,剪的跟薛宣相似的发型。 我暴雷。 这栋楼层,只得三家,一家是薛宣,跟我隔壁,而小蕊,来了我对门。 第12卷 小三小四的激烈碰撞(5)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小三小四齐聚一堂,只为一个男人而PK。 有戏看了。 隔壁的门,也开了,薛宣顶着熊猫似的黑眼圈溜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小蕊面上。家具在面前不断愰过,而小蕊,朝我伸出手掌,“曼娜,以后我们是邻居了。”她长长的指甲洁白,上面还亮晶晶地粘了些水晶颗粒的玩意, 那水晶镶在指甲上,形成一朵很好看的红色花朵,鲜艳盛开。 我“嘿嘿”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薛宣问:“你怎么来了?” 小蕊狭长的眸子转向她,眸光在她脸上淡淡地掠过,却不接话。她对我道:“曼娜,有空过来玩。” 我继续暴汗。 薛宣给了她记白眼,“啪”的一声,用力摔上了门。那声啪,把我的魂都差点震了出来,太刺激了,太激烈了。 这两个女人,要打开了?! 嗯,坐山观虎斗!我最拿手! 我美滋滋地关上门,身后,突然传来问话,“谁在外面捣腾?”是高米的声音,我转身,对他挑了挑眉,“是小蕊。” “她来做什么?” “搬到我们对面住。” “什么?”轮到他挑起了眉头,他绕过我,打开门,门外,还是忙碌的工人,来回穿梭。而小蕊斜斜靠在一旁的雪白墙壁上,悠闲的很。他突如其来的怒火中烧,吼了声,“小蕊。”小蕊看见他,立刻堆上笑脸,“高米。” “你TMD搬我家对面做什么?” 怒。 此刻的高米,愤怒的火冒三丈,那捏紧的拳头,仿佛随时会砸在小蕊身上。他从来不是一个绅士,他会揍人! 当初,就扫了我一个耳光! 小蕊惴惴不安地叫了声,“高米。”委屈地嗲他,“你不要这样嘛,你这样会吓到我,吓到我就吓到我肚子里的小孩,小孩要出事了,你赔我?我告诉你,你把自己赔我也没有用,因为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今生今世,可能也只会有这一个。 第12卷 小三怀谁的种? “滚。” 低吼而抓狂的叫声,吸引了工人的驻足观看。 真的很丢脸。 可他们不怕丢脸! “高米,别这样嘛。” 小蕊的嗲声听到我想吐。 “你这个女人,真TMD贱,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高米低头,对着她,一顿好骂。小蕊突然地,朝我跑了过来,跑到我身后,藏着,万分惧怕地抖着双手,顺便扯我的衣衫角。她说:“曼娜姐,你看高米,他这样对我。” TMD,都是疯子。 都是浮云! 我垂头丧气地问,“小蕊,你不要忘记了,你那天还说要我好看……”如果她是要对付薛宣,我没必要惹毛她,惹毛她,她反过来对付我,就没好戏看了! 岂料,背后的人,抖的如同风中的小草,“娜娜姐……” 她这么强悍的人,在我面前装,未免太儿戏了!以前骂我骂的多刺激啊,多嚣张啊! 嗯—— 这丫在学我。 我自己当初也是在她面前装。 遭报应了。 隔壁的门,忽然间又开了,薛宣换了套露骨的衣衫,上身吊带,还是深V,可以看到深深的沟痕,下身着了短裙,裙绷紧紧的,屁股很翘,绷的更性感。 高米眼都直了,盯着她,眼里闪着异样的火花。 又要动心了? 下半身的动物。 身后的小蕊,还是在紧紧地揪着我的衫,发抖。我估计是气的发抖,换这么暴露的衣服,摆明是跟她比谁的身材好。女人啊,就爱暗战这玩意。 小蕊,终于勇敢的站了出来,八爪鱼似的缠着高米,她嗲他,“高米,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有了你宝宝。你这样对我,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哟?” 薛宣走向我,屁股一扭一扭的,也很惹火。 连对面搬家的工人,都看的直擦鼻子。 薛宣说:“曼娜,不如一起吃饭。”她慢慢地撩拨着她的额头的碎发,风情万种,“我请客,请你海吃,吃什么都成。” 我侧目,望向高米。 第13卷 小三怀谁的种(2) 我侧目,望向高米,他不胜其烦地挣脱了小蕊,小步跑到我身后,说,“老婆,你也不吃醋?” 吃醋? 切,凭什么要为他吃醋?我疯了还是傻了! 他责备道:“老婆,赶走这个疯女人。” “曼娜姐怎么会吃醋,她早想跟你离婚,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不肯。”小蕊也朝我走了过来。睨了眼薛宣,在小蕊快到的倏那,她朝小蕊腿下伸出了脚。 小蕊一个踉跄摔趴在地上。 “啪”的一声。 震的我七晕八素。 而薛宣急急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的小蕊突然尖叫。 “啊———” 恐怖的叫声幽灵似的响起。小蕊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里直囔,“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薛宣假意地去扶她,在扶起的瞬间却又放手,小蕊再次“啪”的摔在地上。 很狼狈,很惨烈! 再次的,小蕊在尖叫,“杀人了啊,曼娜,快替我叫救护车,还有,帮我报警!我要抓这个女人,我要告她谋杀。” 那尖叫,裂帛似的刺耳。 而她,在地上,滚的更是厉害,“肚子疼,我的孩子……” 我就不信这丫的真怀了。 掏出手机,拨通120急救中心。 地上的人,还在卖力地尖叫,薛宣说,“我不信你真怀了。”的确,这也是我心里的心法,那么,就到医院一看究竟吧。 120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 一路扶着小蕊钻进电梯,下楼,她的神情还是很镇定,那镇定的样子倒让薛宣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如果真怀了,薛宣这伤人案,只怕得赔点钱了事。 电梯,几个人都是沉默。 眼着眼,看电梯下降。 小蕊气咻咻地喘着气,“曼娜,你记得,等下对警察说实话。” 我微笑,“一定。” 她愤愤地瞪着薛宣,语气狠狠,“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杀人犯,想杀了我肚子里的儿子,我几时得罪你了?贱人!”看她中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流产的迹象,看来身体很结实,要不然,就是假怀孕。 第13卷 小三怀谁的种(3) 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小蕊让人推了进去,一路都没有使什么阴招或是想离开。 更让我吃惊。 难道,真怀上了? 薛宣惴惴地站在急救室外,叉着十指走来走去。 不一会,急救室上头的红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说:“胎儿没事。” 薛宣眼神恍惚地盯着我,一屁股坐在冷冷的凳子,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高米坐在她旁边,抬眼看我,眼神也很茫然。 是,真的怀了———— 小蕊走了出来,还在叫嚣,“替我报警没有?警察呢?警察在哪里?我要告诉这个女人,她把我推倒两次,她想害我流产。” 我静默,冷冷的旁观。 薛宣紧抿着唇,不置一词,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很气,抑或很害怕? 小蕊奔到她面前,扬起手,“啪”的一下,一巴掌刮在她脸上,嘴里还在尖叫嘶吼,“贱女人,想害我的孩子,你想害我的孩子!”她又扬起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的,“啪啪”数声掴在她脸上,薛宣捂住脸,有些呆滞,不知道还手,也不知道说话。 整个人傻了似的。 我的目光转向医生,白褂子的医生正在离开。 急步地跟了上去,走到医生旁边,压低嗓音微笑问:“她怀孕多久了?”医生看了眼身后,还在叫骂的小蕊,摇了摇头,叹气,“就这样的素质,也做妈妈?我真替她将来的孩子担心。”医生大约四十几岁,男性,眼上带着眼镜,身材挺拔,他也压低了音量告诉我,“嗯,大约二周。” “二周也能检查出来?” 很好奇,可是这答案已经明白告诉我。 那孩子———不是高米的! 医生说,“是啊,几天都可以查出来,何况二周呢。”话完,医生急步离开。我着不远处,口沫横飞,在教训薛宣的小蕊,笑了。 真看不出来,她越来越有智慧。 不愧是胸大有脑。 怕别人揭穿她假怀孕,于是乎找了个男人来个真怀孕。 第13卷 揭穿我的假怀孕? 男人,最怕的事,是结婚以后,发现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的,而自己白白戴了绿帽,还替换别人养孩子。嗯,既然这样,一定不要揭穿她! 我故意喊了声小蕊,小步跑去,假装安慰她,“算了,我们都知道你怀孕了。刚才医生都说了,叫你注意好身体,要好好休养。” 好不容易把她给拖开。 高米铁青着脸,憋着心口那口恶气,沉默不语。 薛宣呆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她捂着脸,蓦地叫了起来,“你凭什么打我?我推了你?我是好心扶你起来,结果没力气,才把你不小心跌到地上。再说了,你哪只眼看到我要谋害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话音刚落。 她攥着拳头,冲了过来。 身体,迅速地闪开,闪到一旁边。 两个女人,在医院的走廊上撕打开来。互相扯着对头的短发,互相的又咬又抓,撒泼的能耐,都是极品。走廊上,从各个科室走出十几个医生护士,还有病人,人人都在看热闹。我慢慢地退后,直接退到人群中。 而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搂在一起,在地上打滚。 薛宣的吊带这时候很吃亏,已经被小蕊将带子扯烂,超短的裙,一眼望去,可以看到火红的底裤。 太刺眼了。 高米,突地从凳子上一腾而起,在吼,“你们别再打了。”他额头的青筋根根绽出,脸色死灰死灰,活像快死掉的人。 地上的两个女人,倏地停了手。 各自爬起,都看着他。 高米冷眼扫着她们,咬牙切齿,“够了,你们两个,我都不喜欢,都他妈的从我生命里滚蛋,以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别说认识我。”他转身,目光扫视人群,仿佛在找我。 不敢出去。 虽然不嫌丢她们的脸,可是很丢我自己的脸。 可他的目光,定在我身上,叫了声,“曼娜。”脚步往后小退,后面的人,却是人墙一样堵着。我“呵呵”傻笑,他大步朝我跨来,大掌抓起我的手掌,脚步走的急快。 第13卷 揭穿我的假怀孕(2) 我叫了声,“高米。” 他手掌都绷的紧紧,身体亦绷的死紧。 急怒爆发的边缘。 我跟着他的步伐,有些吃力地问:“我们现在是回家?” 他还是火冒三丈,“不回,我们找地方搬家。” 这么快,就被她们两个人整的崩溃? 抗击打能力也太弱了。 我安慰他,“高米,她们这样为了你,你应该开心才对,毕竟,她们同时爱着你。”他一路的沿阶而下,脚步越来越快,我叹了口气,他突然停住,回头,眼神深邃地看着我,不发一言。心里忐忑不安,我问:“怎么了?” 他问我,“曼娜,你一点都不伤心?她真怀了我的孩子,你真没有一点感觉?以前,我以为小蕊那人,顶多是故意刺激我,说怀了孩子,所以一直都没怎么理她。可她现在真有了我的孩子,曼娜,你应该伤心,可你怎么幸灾乐祸,难道你希望她生下我孩子?” 还高兴的快发疯了! 谁知道她怀的是张三还是李四的孩子。 眉头一皱,我说:“高米,对不起,我现在高兴不起来,也悲伤不起来。” 这次,轮到他渭叹。 更用力地攥紧我的手腕,大步下楼,因为二楼,台阶很少,可是这一层一层的走下去,仿佛以前,手掌给他捉的死紧,尤其众多车流滚滚,过马路。而他,每次,都会牵着我手,带我小步跑过去。 只觉,这样的平淡才是幸福。 也只是感觉,这样男人才能让我幸福。 径直走到楼下,无数大肚子从眼前走过,身旁陪着自己的老公。高米看了一眼,突然说:“曼娜,既然来医院了,不如一起检查。” “检查什么?”条件反射地问他。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反问:“你说检查什么?” 我茫然地盯着他,想了想,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我也做孕检?” “嗯,我陪你——”他点头,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因为是医院的后门,所以人很少。他看着上头的标志,走进电梯,按了四楼。 第13卷 被揭穿的骗局 “嗯,我陪你——”他点头,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因为是医院的后门,所以人很少。他看着上头的标志,走进电梯,按了四楼。 四楼妇检。 心脏,“扑嗵”声在急跳,口干舌燥,手心里顿时紧张的沁出冷汗。 抬眼,电梯的数字在不断攀升,瞬间就到了四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那倏那,他看着我,眼里含了笑,“曼娜,你好像很紧张——”揩了揩手心里的冷汗,对他微笑,“没有。” 镇定,强抑下的惊慌失措。 走出电梯,手指竟然微微在抖。 他在催我,“快走,要不然人多得排队。” 全身的血液齐齐涌到了头顶,四肢百骸倏地乏力到极点,脚下似灌了铅,走不动。一步都抬不起。很费力地在挪动,而他的眸中,越来越炽热,“曼娜,你是不是没有怀孕?” 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他,抬起了眼,镇定再镇定,喉咙里却涩的厉害。 什么话也迸不出。 他嘴角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我查了很多关于孕期的书,发现,你没一样中。” 微抿嘴,盯着他,手指,紧张的还在抖。 憋了半天,我终于迸出来一句,“那就去检查清楚,看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他的笑容越来越热烈,点头说,“那好,去查清楚也好。” 鼓足了力气,往前走,一路都不敢看他。 大不了,是揭穿,可是没到最后一刻,又焉知我无计可施?凭我的脑袋,一定有办法可以解释目前的困境。 一定可以! 四楼的妇检,并排了五六个房间,脚步急快地走到最后一个,里面挤满了人,在医生那里排队,建了册。 人,紧张的不行,手心里大把的湿汗。 而身旁陪的高米,一路都是玩味的笑,那眼神仿佛就在等揭穿我。 医生开了B超单子,尿检血检。 那几张薄薄的纸,重的就像千斤黄金,捏不稳。 重的让人有压抑- 第13卷 被揭穿的骗局(2) 三楼检查。 下楼梯,将单子交到前台,如坐针毡地排队,等着别人叫我。一个一个的人,进去出来,反反复复,在眼前恍,恍的眼睛生疼,很无耐,只能等着。 前台的旁边不远,高高挂着是十二寸的液晶电视,薄薄的,上面清晰的人物。 在播新闻。 高米坐在旁边,一脸闲闲,“曼娜,如果你现在肯告诉我真相,还来得及。” 痴痴地一笑,紧紧地攥了攥拳头。 而他的话,还在纠缠着一个一个溜进耳,“迟早要知道的事,你不如直接坦白,何必还要骗我?检查出来的单子会告诉一切。”侧脸,看他,而他只是冷漠地盯着我的眼,一字一字用力道,“真相就是,你没怀孕。都到这份上,还不肯说?” 四周的人,很安静地看着电视,没有说话。 我跟高米的声音虽然不低不高,却也足够让旁人听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无数道让人尴尬的目光传来,火热灼人。 低下头,勉强镇定。 他说:“告诉我,我要知道———” 喉咙发紧,没做声。 他近乎乞求,“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年轻护士在前台叫:“曼娜———可以进去了——”起身,沉默着往B超室里走,连着的三间房间,里面小小的空间,设备,电脑,床位。 躺在小床上,冰凉的液体擦在肚子。 沁凉沁凉。 心更冷。 医生看着显视器,说:“你没怀孕的迹像。” 早就知道。 医生说:“子宫也挺好的,如果不孕的话,可以挂下治不孕不育的专科。”医生随手抽了些纸巾扔在我肚子上,手指一紧,抹干净,走过去。 门外的空气,异常的凝重。 每个人都沉默着看电视,电视里的新闻早已经变成广告,熟悉的,每天不厌其烦的广告。高米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不说一句话。 坐到他旁边,等着结果出来。 过了几分钟,护士又在叫,“曼娜——的报告。” 第13卷 被揭穿的骗局(3) 高米起身,速度极快地冲了过去,他拿起那张薄薄的纸,很认真地在看。我起身,沉默,往外走,脚步飞快,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啪啪”声的脚步声,手臂让人狠狠一拽,转身,对上那双愤怒的双眼。 “你他妈的到底骗了我多少?” “…………” “教唆我父母揍我,骗我父母说你怀孕,让他们过来,然后给他们故意的看到那张B超图,一次又一次,用孩子来威胁我,来欺骗我。”他顿了顿,用力地深吸了口气,不敢置信地盯着我,说,“曼娜,你好狠毒的手段。” 比起他。 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问我:“那张B超图,你从哪里弄来的?快说,从哪里来的?”慢慢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将他掰开,我冷笑,“在网上找了图,PS的。” 他眼里黯沉,胸膛在剧烈的在起伏。 我挣开他的爪子,得意地扬起脸,“生不如死?我他妈的被小蕊骂贱货的时候,你正在跟她上床,我他妈的流泪的时候,你正在搂着她睡觉。现在,你跟我生气?姓高的,这只是报应,一件一件,全部都是我在算计你,那又怎样?” 他瞪着我,目光如果可以杀死人,只怕已经杀了我千万次。 我背脊挺的笔直,仰脸冲着他吼,“很生气?你跟别的女人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结婚一年,出轨十一个月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如果你现在生气,我趁你早点离婚,日后,别被我整死。” 他嘴唇在抖动,铁青着脸,迸不出话。 我突然就笑,笑的凄冷,“赶紧找你的小三给你生孩子去,本姑奶奶绝对不会给你这样的渣生孩子。记住,你是人渣,天字一号的人渣。” 长廊上的人,开始过来围观。 瞥了眼四周看戏的人,转身,下楼,鞋子“啪啪”在想,心里,感觉很痛快。 他受伤的眼,受伤的表情,都让我感觉很痛快。 气愤? 气死才活该! 第13卷 小四的诡计 回到家里,人,在门口让人堵住,是薛宣,她问我:“曼娜,怎么不帮我?我好歹也是帮你出气才教训她的。”冷漠地盯着她,她眸子里,尽是狠毒,一字一句,尖锐地钻入耳里,“一定要想办法打掉她的孩子。” 抽出钥匙,打开房门。 她跟了进来。 一直在劝我,“一定要想办法弄掉她的孩子。” 我肯定下不了手,那样无辜的生命,虽然它的母亲做事不厚道,可是我,绝对不会伤害胎儿。没那么狠毒的心。 她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将钥匙狠狠地往茶几上一扔,清脆的响声砸在耳边。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摇控看电视,屏幕上,一个又一个的电视台,百般无聊的老片子,简直看不下去,不断的调台,不断的让屏幕的光闪着眼睛。 很刺眼。 脑里乱轰轰的,什么也来不及思考,什么也无法思考。 而她,还在耳边一直烦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一直调台做什么?” 侧脸,瞪着她,抿紧了唇。 很想叫她滚蛋,很想说我什么都知情,很想叫这女人别再借我的手杀人。 可是,只能强忍。 忍的骨头都碎了,也只能忍! 缄默半天,我终于慢慢地迸出声,“高米知道了……”她惊讶地问,“知道什么了?”声音淡淡地接下她的话,“知道我假怀孕。” “什么……”她的表情,相当震惊,“你假怀孕。” 点头,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黯沉的眼光芒乍现,“你竟然是假怀孕?天啊!曼娜,你怎么会用假怀孕来骗他?” 开心吧,高兴吧。 知道自己最强的敌人,是个假货,一定很兴奋。 又是缄默。 她却兴奋而激动地碎碎念,“那怎么办,高米不是很生气?你说万一他跟你离婚怎么办呢?你真的很想跟他离婚吗?” “是啊,很想。” 心里在冷笑,装的无所谓。 她却是激昂,“你怎么会用这个骗他呢?既然都想离婚,那就跟他离婚吧。”- 第13卷 连环计 她却兴奋而激动地碎碎念,“那怎么办,高米不是很生气?你说万一他跟你离婚怎么办呢?你真的很想跟他离婚吗?” “是啊,很想。)” 心里在冷笑,装的无所谓。 她却是激昂,“你怎么会用这个骗他呢?既然都想离婚,那就跟他离婚吧。” 一定求之不得我离婚吧。 这个女人,彻底的无药可救。 她爱高米,非得爱到这样的程度? 我说:“是啊,他说他要离婚娶小蕊。 ”到死的那天,我也不忘记算计他。薛宣一下变了脸色,耷拉着脸,很严肃,“这是个大问题,他口口声声说不爱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娶她?”她盯着我,我亦看着她,双方,都是沉默。她想了想,说,“难道是因为孩子?”我立刻接话,“是啊,高米很喜欢孩子。” 她霍地起身,目光有些恐怖。 我警戒地盯着她,问:“你想做什么?” 她眉头一挑,“那是个野种,一定得弄掉。” 这个女人…… 我认真地看着她,劝她,“薛宣,那是生命,不是什么野种什么东西,再过几个月,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儿,它是人,不是可以作掉的东西。而且这是我的家事,请你不要掺合,更不要伤害无辜,那样是犯法,如果你想把自己送进牢里,我也没办法劝你。” 她鄙夷地盯着我,突然,扬了扬脸,眉间,甚是冷傲。她说:“曼娜,我不信,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心脏,又是一个急跳。 只是冷静地抬眼与她对视。 她说的傲慢,“思前想后,我觉得,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再认种想下在你家乡和这里的种种事情,我觉得,你在装傻。其实你骨子里,什么都知道,只是装傻。你知道,装傻才是最尖利,能杀死人的武器。” 她说的很对,然而,这只是她的猜测。 她语调上扬,“说吧,告诉我听,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看着她,嘴角微扬,也脱口而出,“好,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第13卷 连环计(2) 房间里的视线有些暗沉,窗外屋外,静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这样高的楼层,世间的一切声响都被隔绝。 有些凄冷。 她催促道,“你说啊,一定要全部告诉我。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将全部真相都告诉你。我相信,你知道的只是一部份,我也不想你做个傻女人。有时候,女人装傻,其实是犯贱,犯蠢。她以为,装傻,她的男人就会回到她身边,其实,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愚蠢? 我冷笑,看定她。 她说:“曼娜,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女人。” 屋里的白色酒柜一角,静静的躺着那些信封,不知几时,让人翻了出来。杂乱的客厅地上,很干净,仿佛有人拖过地。而玻璃的茶几下方,有钥匙压着一封信。抽出信,打开,笔迹流畅的字句,是高米的笔迹。 上面写着:老婆,昨天翻开以前写给你的情书,发现,这一辈子,你都驻在我心底。这个夜晚,冷静的思前想后,发现,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出轨,不应该混蛋。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成全彼此的机会。 很流畅的笔迹,很动人的字句。 像蜜一样渗入心脏,可沁出的是苦水。 昨晚上趁我睡着写的么?写这些,他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真的爱上我了?还是又想欺骗我。 可是,不管他是怎么样的心思,我都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原谅他! 薛宣火急火燎,“怎么不说?” 将纸,撕碎,无数片的雪白的夹着蓝色圆珠笔迹的碎片堆满了桌子。 我看着薛宣,咬牙,笑道,“他跟我坦白,说你一直暗恋他,可他,压根不喜欢你,对你没感觉。还说你这人,称其量,就是有钱,除了钱也没什么忧点。至于缺点——太神经质了,一点小事就喜欢闹,这点,他很不喜欢。” 一口气说完,说的也很顺畅。 而薛宣,睁着眼,张着嘴,一脸的茫然失措。 我更是火上添油,“昨天,他跟我说的,他说绝对不会碰你。” 第13卷 连环计(3) 她茫然半天,才勉强的回过神,问我,“你说什么?”两张巨大窗帘的缝隙间,有阳光隐隐的透入,电视里好听男声,性感的回荡在耳边,我在重复,“他说,你暗恋他,可是,你这个人,除了钱,没有任何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他这样说的?” 她,咬住了唇,双眼含满了眼泪。却拼命地憋住,仿佛一眨眼,那些泪就会涛涛的泛滥成灾。她忍了半天,攒紧了眉头,重复在问:“他,真的,这样说的?说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说我,很烦人……” 语调很悲呛。 这个打击,对她而言,的确太大。 可是高米,是这样说的,一字不差。 我点头。 她脚步浮地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摇头,最后,脚步踉跄地夺门而出。 这样的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一切。 结果,得到的,只是这些话,估计,是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薛宣,清醒,那个男人,不值得任何人爱。 走到酒柜,拿出叠叠的情书,一封一封翻开。 “娜娜,今天,连做梦,都是你的身影。” “娜娜,莫名的,只是想陪着你慢慢变老,看你白发苍苍,看我白发苍苍,一起驼着背,散步于林间小道,想到以后,真想快点跟你结婚,然后生一堆宝宝,等老了,儿孙满堂。等死了,骨灰都要合葬。” “今天,你说你爱我,心脏,漏了几拍,人也恍恍惚惚的,以为是在做梦。吃饭的时候,同事问我为什么傻笑,我说我找了女朋友,她爱我,我爱她。这样的人生,很满足。有你,我真的很满足。” “如果你嫁给我,我保证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永远的快乐,永远的有个爱你的老公将你拥在臂弯。” 眼泪,不知几时,掉了下来。 揩了揩泪,找到打火机,对着那些纸,点燃。 火花炫亮在手中,手中的纸立刻成了灰,一堆一堆的灰。 快乐,一生一世。 第13卷 连环计(4) 他曾经说,娜娜,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一生一世。他也说过,娜娜,从此以后,此心,只为你而跳动,没了你,它再也不会跳动,而我,也就死了。 那些深情的话,最后,全部成了毒。 世上最毒的毒药,也不过如此。 烧完纸,人往沙发上一躺,顿时觉得疲惫,疲惫的很乏力,全身的力气几乎被抽空,空荡荡的躯体重重压着那颗尚在跳动的心脏。 真的累,累到了极点。 浑浑噩噩的睡在沙发上,慢慢的,竟然也睡了过去。半夜,醒来的时候,唇边湿湿的,有东西在挪动,鼻腔钻入浓烈的酒味,身上,有只手掌在移动,而脸上脖子间,都是滚烫。睁开眼,进入眼帘的是一望无迹的黑,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了进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那张放肆的脸。 是高米。 他将我抱起,一路有些踉跄的奔进了房间。他将我放到床上,站在床边,开始解身上的衣扣。我赫然一惊,叫了声,“高米。” 酒味,更熏人的从他嘴里传出。 他,“嗯。”了声,立刻除个干净,人压了上来。 醉的一塌糊涂。 他整个人,更是一七晕八素的解我衣衫上的扣子。其实根本没扣子,普通的T裇。可是,他醉的分不出什么,只是固执的在我胸前解扣子。 “你醉了。” 打下他的手,闻着这热烈刺鼻的酒气,心里很压抑,也很恼火。 借酒行凶? “高米,冷静一点,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如果你要离婚,我们明天就去离婚。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我也会听。或者,一五一十的,我们认真的讲清楚。好不好?” 语气,很低声下气。 而他,只是摸着我的胸口。 无药可救的人渣。 我火上心头,铆足了力气,将他推开,然后迅速地从床上跳起,打开门,冲了出去。走到阳台,拿了装水的塑料桶去洗手间接满水,提到了房间。 第14卷 连环计(5) 床上的人,四肢大开的躺着。 只是哼着在叫,“曼娜。” 我提着水,打开房间的灯,对准他,直接泼了上去。 水声哗哗,瀑布一样跌在床上,房间里溅的到处都是。凉凉的水珠子飞溅到脸上,人,顿时更清醒,刚才的睡意一扫而光,精神为之一振。 瞪着床上的人。 他还是一动不动,四肢大开的躺着。 嘴里,呻吟着,仿佛在说:“老婆,对不起。” 努力的,听着那一字字,认真地听着,心情,很沉重。再次转身,去洗手间接满水,吃力地提到卧室,对着床上的人泼了过去。 水在房间里四处飞溅,湿湿的床单,还在一缕一缕的淌着水。房间的灯,煌亮煌亮,照着他的脸,红的透顶。 真的是醉了,连泼水也不能把他弄醒。 醉的不醒人世。 算了,何必呢。 他不过是个醉了的酒鬼,就算现在杀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他的声音,“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步一步,走得艰难,腰间,突然有双湿淋淋的手紧紧的,紧紧的将我箍住,背后,冰冷的湿的胸怀。急促地气息喷在耳边,鼻子还可以闻到浓烈的酒味,熏人,大脑迅速地一片空白,身后的人,在深情而悲呛地碎碎念,“原谅我。” 原来醉酒的人,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只不过在装糊涂。 我勉强堆起笑,“何必呢,高米,我们已经完了。” 脚指冰凉,他短发上的水滴在脖间,沿着脖子一直往下滑,一路都是冰冷,那冰冷像是成千上万的冰块硌在肉上,冷,然而,微微还带着痛意。 面无表情地掰着腰间的手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起。 他却更用力,一根手指的重复又按着,只是将我紧紧的箍在怀里。 假的,他在演戏。 心里警告自己,一定要远离这个人渣,败类。 陷进去,就是一望无迹的绝望。 第14卷 连环计(6) 脚狠狠地往他脚上一踩,他没动。接着,再踩,一直拼命的,死劲的,当杀父仇人似的踩。他终于,松开我。 头顶的灯光碎子,柔和的洒了他满脸。 我扬着脸,咬牙警告他,“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切了你。” 转身,怒火几乎烧到了骨头,用力地摔上门,跑到隔壁的客房,将房门反锁。夜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没有声响,格外安静。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顶着熊猫眼。高米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地上是无数的啤酒罐子。而雪柜,一直大开,冷气往外直溢。 瞥了眼高米,他脸上有些微红,仿佛人宿醉未醒。 嘴唇干涸的泛起了皮。 感觉,他不正常。 手掌,伸到他额间,滚烫的吓人。 昨晚给我泼了那么多水,衣服都没换,不病才怪。憎恶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打开门,隔壁的门,也恰好这时间段打开,薛宣亦是黑黑的眼圈,双眼微肿,看来是哭了整晚。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按了对面的门铃。 小蕊过了些时,才来开门。 我说,“高米病了,你把他弄到你家。” 她趾高气扬地问,“凭什么啊?” 我冷笑,目光移到她肚子上,说的在情在理,“凭我好心让你照顾他,让你去把握机会感动他。别谢我了。” 转身,瞟了眼薛宣,她的脸色更惨白,面无人色,像是地狱刚放出的来女鬼。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何必呢? 再怎么折腾她们,我也不会太快乐。 有点小小的得意而已。 小蕊跟着我进门,手指贴在高米额头上,蓦地大叫,“都病成这样,你还不送他去医院?曼娜,你想弄死他?” 我冷笑,“这不是为了成全你么?我送了,你怎么感动他?最好就没日没夜的照顾他,男人啊,感动就会爱上一个女人。” 手机突然响了,掏出一看,是条短信。短信上提示:曼娜您好,您申请的贷款于2010年11月12号已经批了。中国工商银行。 贷款? 我几时贷过款? 倏地看去沙发上睡觉的高米,心里,不好的预感强烈。 这丫在反击,在坑我? 第14卷 背后小人暗算 倏地看去沙发上睡觉的高米,心里,不好的预感强烈。 这丫在反击,在坑我? 小蕊扶起高米,径直往外走。快出到门口时,忽地叫住住,“等一下。”她回头,冷冷瞥了我一眼,说,“病人不等得。”我走上前,看着半死不活的高米,叫了起来,“高米,你几时贷款了?” 可能是声音太大,他抬了抬眸子,又再次的倚在小蕊肩膀上,耷拉下了脑袋。 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可恶,你用我的名字去贷款?” 愤怒,火冒三丈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想不到,他还会绝地反击。我以为他只会恹恹的缩着身体,像个乌龟王八蛋,谁知道,还会伸出脑袋来反咬你一口。 小蕊眼里闪过一丝异芒,她眉头,皱着,说,“你让开,我要送他去医院。” 脚步,往后一退,不再挡着这个男人。 沉默的看着他们离开。 手指,突地攥紧。 恨不得掐死他。 马不停蹄的立刻去了银行,银行的前台小姐热情接待,说明来意后,她立刻着手替我检查,在电脑里查资料。最后,她告诉我一个晴天霹雳。 “贷款八十万。” 多么熟悉的数字。 我几乎在吼,毫无形像,“可我没贷款。” 也许事态紧急,她问了主管,调出资料。资料上,的确是我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有……高米的。 抓狂,彻底抓狂。 那个男人,不动声色,却默默的在背后捅我一刀,而我还傻BB的以为他是弱者。上面竟然还有我的手指印记,记不起,根本不可能这么傻来贷款。 前台小姐说,“贷款的用途是买房。” 根本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说:“如果有必要,可以报警。” 报警,报警有什么用?赤裸裸的手印,赤裸裸的签名,无法可逃的八十万。 愤怒,再次的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 高米,他在玩火,这是犯法。 前台小姐看我脸色异常,还在说,“是两个人前来贷款的,的确是一男一女。”疯了!被他整疯了,那个女人会是谁?如果他真的贷款,怎么会傻的用我的手机号码?到底想干嘛? 第14卷 背后小人暗算(2) 愤怒着,回到家,还是空无一人。 躺在沙发上,脸,很扭曲。 闭上眼,太阳穴仿佛被针扎,无数细小的针,拼命扎着,一刻也不停止。脾气,暴燥,家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全看不顺眼。 碍眼的家具,碍眼的老公。 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小蕊。小蕊的语气很冲,仗着自己有身孕了拽个二五八万似的。我语气也不好,吼她,“高米呢?” 她说,“在吊针,连医生都在骂,你这个老婆怎么当的?人家病成这样了,你由得他半死不活的躺在沙发上?姓曼的,如果想离婚就直接点,不想离的话,别玩火,迟早有一天烧着了自己。” 不想再听。 很刺耳的声音。 我问:“高米醒了没有。” 她迟疑了一会,才回答,“醒了。” “喂……”高米的声音,有气无力,很冷淡。 “八十万,是谁在银行贷款八十万,还假冒我的名字,是不是你?高米,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犯法的,我根本没有去贷款。” 噼里啪啦的一口气问了下去。 那边的人,顿了顿,才慢悠悠的回我,“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要不然呢?” “嘟——嘟——” 那面的他,已经挂了电话。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连我的声音也不想听到了?再次不放弃的拨了过去,这次,是小蕊听的。 她说:“本来不想接,可是还是想告诉你,高米不想跟你说话。” 仿佛掉进了某种陷阱,而我浑然没有察觉。 八十万,到底是哪个女人跟他贷款八十万?薛宣?小蕊?心里疑惑的雪球越滚越大,我小心翼翼地问小蕊,“你有没有跟高米去过银行,是谁帮他一起贷款八十万栽脏给我?到底是谁?买的什么房?” “你神经病,我怎么知道?” “嘟——嘟——” 再次的,切断了电话。 听他们语气,仿佛是我不对,这一切,仿佛全然是我的错。 第14卷 背后小人暗算(3) 我到底错在哪?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幸好没有直接离婚,倘若离婚,这八十万,有一半算在我头上。 高米,想不到原来这么狠。 说什么爱我,说什么想要一生一世,全是狗屁。 冷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一片混乱只会引影我的思考,必须得冷静。发脾气解决不了什么,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套出话。 那套房子,既然是一起贷款买的,那么……只要找到房子就可以了,把房子卖了,还给银行,不就行了? 是的,还给银行以后,一定要跟这种小人离婚。 刚才,前台小姐给我看的贷款合同上,赫赫写着地址,那地址仿佛就是本花园,房号是多少?太糊涂了,只记得看签名,没有看清楚地址。 现在,只能等高米回家。 每个月要还贷款的,我就不信他可以骗我一世。 走到阳台,深吸了口气,这么高的楼,空气极好。隔壁的薛宣也走了出来,双眼,还是肿的,很难看,她勉强朝我笑了笑,很僵硬的笑容。 我问她,“薛宣,你有没有跟高米一起去过银行。” 她摇头。 就算是她,我想也不会承认,只是自己傻,想问她。 那,会是小蕊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因为她太爱高米,为了他,什么也愿意做。其实,我更应该报警,银行有监控的录像,可以查下到底是谁陪高米去的。 薛宣在阳台呆了一会,突然的问我,“曼娜,我没有暗恋高米。” 我知道,是明恋,两个人,明明相爱过。怎么算是暗恋。 她说,“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相信你……” 回的很爽快,爽快到她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我。迎上她的眼,我也笑了笑,“以前以为高米喜欢你,所以故意才整你的,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 “真的,只是这样?” “那你觉得,还应该有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全部都知道。” 第14卷 艳照门 阳台的风,很凉,她的一字一句,更是冰冷如蛇,没有体温,冷血的蛇。笑了笑,勉强的保持脸上的微笑。 她说:“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其实,我跟高米,我跟他,以前很相爱。” 想要跟我说明么? 这些,我全都知道。 转身,往屋里走,而她在隔壁,几乎吼了出来,“为什么不听我讲,曼娜,你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在装傻。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不止只是我跟他很相爱,还有很多很多。”她说,“曼娜,你听我说——” 婚姻中,装傻,也未必不幸福。 过了一会,门铃响了,气冲冲地打开,门口的,不是高米。而是薛宣。她神色少见的哀伤,“曼娜,给我找找,麻烦你给我找找——” 找什么? 她不顾我,冲进我的家,在家里乱翻,酒柜,电视柜后面,甚至连小小的角落也不放过,嘴里还一直在念叨,“在哪,到底在哪里?照片,照片在哪里?” 找了一个小时。 她才气馁地坐到沙发上,抱着脑袋,在痛哭,“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到底,我做了什么——” 很后悔爱他? 什么把柄,她什么把柄在高米手上? 那天我就觉得奇怪,现在,仿佛在接近答案。 我小心翼翼地问,“薛宣,你到底在找什么?”她摇头,只是流泪,双眼已经肿的很难看,脸上,也没有再化妆,其实,卸了妆,她也很普通的。 再叫了声,“薛宣。” 她眼泪横流,整个人很压抑,悲泣道,“我怎么那么傻,会照那些照片,简直就是比艳照门的女主角还傻还天真。到底,我做错了什么,遇上这样一个男人。他花心,我忍。他说结婚是为了离婚,我等着他。他说没有钱,他说想要赌,我不断的给他钱。可结果,得到了什么?他算计我。他竟然算计我,我什么都不顾,他竟然威胁我,说要公开。” 也被,算计了? 第14卷 艳照门(2) 也被,算计了? 震惊,什么艳照门,什么公开。难道像网上火爆的艳照事件,难道薛宣,也照了那些?不敢想像,手,在发抖。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说,“薛宣,继续说。”声音,几乎不可抑制的发着抖。 需要,知道真相。 她泪流满面,“曼娜,我真傻,以前,一直笑你傻,其实,傻的是我自己。可惜,昨天才想通,才埋怨自己,这个世界上,有钱,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可我,死心的爱着那一个,丝毫没有想过,他到底爱不爱我……”话毕,她起身,开门,离开。 喉咙很涩,迸不出声。 留她的话,也讲不出口。 一个什么样的真相,让我赫然到这种地步。她在我家里找到,是不是艳照?!冷静,只能冷静,到现在,已经乱的一塌糊涂,我不能再失去分寸。 到了晚上,高米才跟小蕊回家。 一袋子的药扔在茶几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彼此相对的眼里,仿佛多了种东西。真的会因为感动去喜欢爱上一个女人? “小蕊,你先回家,我有话要对高米说。” 语气不好,甚至有些激动到发抖。 小蕊说,“高米,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随叫随到。”她又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小腹,笑容甜蜜,“我跟宝宝是不会嫌弃你的。”说完,有意地看着我,扬了扬眉。 嚣张? 迟早有你好看。 高米没吭声,小蕊含情脉脉的目光让我恶心,连走到门口,还不忘记一个飞吻。 到底,是什么样的眼光,以前竟然会喜欢这种女人? 高米,瞎眼了。 屋里,静静的,只剩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他眼里深邃,而我,有些愤怒,火焰沸腾。 终于,决定开口。 “高米,贷款八十万买的房子在哪?你就不怕我报警?” 他嘴角微扬,笑容很讽刺。 声音一抖,不争气地咬牙问,“你笑什么?” 他看定我,在笑,“以前不是问过你,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报复的很爽。” 坦白了,是在报复。 —————— 他,只是不会爱人,所以才会攻下城池,屠杀所有人,只为得到她,才会在强暴她之后,还妄想她爱上他。而她,成为他父亲的祭品,他的囚妃,只为了-—杀了他,替亲人报仇。 他说:夏一,你可以将匕首捅入本王的心脏,却不能阻止本王爱上你。 她说:慕容俊,这一辈子,耗尽所有心血,我——只为杀了你这个暴君! 历史最黑暗的五胡乱华时代,爱恨纠缠的男女。 哪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一天十更,绝不烂尾。 第14卷 与老公开始恶劣的PK 愤怒,在四肢百骸蔓延,即将抓狂。 他嘴角,冰冷的噙着微笑,“现在,你会感觉到爽?”那一字一句,极其狠毒。手在发抖,手指,使力地攥成了拳头。 很想一拳挥上他的脸,让他看看我到底爽成什么样子。 他却是冷冷地扬起了脸,“在你眼里,钱重要过我,是吗?在你眼里,或许一开始嫁给我,就是为了钱,你的眼里,只有钱。我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再或者,我根本就是一个跳板,一个借口,让你骗钱的借口。” “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看我?” 火冒三丈,自己出轨,却责备我骗他的钱? “从你拿那八十万,开始算计我开始,我就怀疑,如果我爸不是村长,如果我家,没有钱,你还会不会那么爽快的嫁给我。” “高米——” 失控的吼了出来,血液齐齐地涌到了头顶,突地扬起手,朝他冲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个耳刮子煽在他脸上。他只是看着我,没有躲没有闪避,他嘴角的那抹怪异的微笑更冷,“曼娜,为什么要这么气愤,只是因为我用你的名字去贷款八十万,所以你感觉到很生气?” 冷静,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 我问他,“房子在哪里?你买的,在哪里?”脸,渐渐的扭曲,“是这个花园?是不是?你买的这个花园?小蕊,还是薛宣?” 沉默,他缄默着,不再说话。 那泛皮的嘴唇闭的死紧。 声音上扬,有些冷厉,“高米,你用我名字去买的房,你就不怕我报警,让警察调出监控?我相信监控上的人,一定不是我。” 他懒懒看了我一眼,却不答话。 傲慢。 我咬牙,“前面还说爱我爱的要死,下一秒就恨不得弄死我。这才是你——”他再次的扬嘴,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容激起我更强烈的愤慨,可是,只能冷静。现在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他要玩,我陪他玩个够! 看到最后,到底是谁生不如死! 第14卷 与老公开始恶劣的PK(2) 第二天,跑去找了个侦探,专做婚姻专抓小三的本市较有名的侦探。早就有留意这家侦探所,以前,是没必要,现在,却是非常需要。 侦探所的负责人,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操着一口的港式普通话,非常不流利。我疑惑这种人,是不是真有能力。 “预付五百,事成之后,是三千。” 价格相对来说还算便宜。 我将相片递给他,高米薛宣小蕊的,每个人一张。 他眉头皱起,“你老公有两个外遇?” 点头。 我说,“你把房子弄清楚就行了,顺便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可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流利的国语,听在耳里更是疑心重重。他灿烂朝我一笑,“放心啦,虽然国语不流利,可办事的迅速手腕却是老手。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看看我的档案。” 姑且信了他。 抽出五张红的票子,他开了个收条,说,“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的好消息。” 走出侦探所,心里还是不淡定,小车在面前的公路急驰,灰尘漫天密布。天空,万里无云,只是一片灰色。 心情,更不好。 招了辆的士,回家。路上,手机响了,熟悉的号码,是薛宣。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静,“曼娜,我们聊聊——” 昨天,她发了狂的说那些话,我也很想跟她聊聊。 她声音又慢慢地抽噎起来,“再不聊,我会发疯。” “好,约个地方吧。” “我家吧。” 聊天的地点,约在她家,是准备顺便给我看某些证据么? 的士停在楼下,开门,往楼上走,一步一步,都有点急,三步并二步。电梯在慢慢向上升,到达那楼层时,心脏,开始剧烈的起伏,站在薛宣家的门口,按了门铃。 门打开。 里面的人穿的尚是睡衣,脸上遍布的水泽。 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说:“谢谢你能来。”这句话,感觉很客套, 第14卷 薛宣的鬼计 今天的她,也让人感觉怪怪的。她递了瓶饮料,接过,放在茶几上,却不敢喝。 白色的半真皮加布艺的沙发,很软。沙发后面的靠枕亦是柔软,躺下去,像是陷入某个怀抱,不想再起身。 她坐在一旁,只是抹泪,却问我,“你猜出了什么吗?以前,你是不是听到我叫你离婚,所以故意整我?” 心里,倏地疑惑。 为什么,开始要问这个? 真正伤心欲绝的人,应该像别人哭诉,就像昨天。 我迟疑着,没开口。 她痛哭流涕,“你还在怀疑我吗?怕我在陷害你?” 以往的很多次,薛宣都在故意提醒我,甚至告诉高米跟我签合同,用上面的条款来陷害我。这样精明的女人,真的会笨的拍艳照? 还得提防她。 我抿了抿嘴,勉强地微笑,“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她水似的眼底看不出异芒,只是很平静,“其实,我一直不太相信你真的没听到。在你家里,你故意对我动手动脚,我想,应该有目的吧。还有无数次,你向我暗示你喜欢我——是想让我误会你是同性恋,然后好让我去对付小蕊,是这样么?” 越来越不对劲,是她要跟我聊聊,为什么,只问我这些? 缄默着,没回她话。 她眼泪直流,“你说高米喜欢我的钱,不喜欢我的人……真的,听到这个,我很伤心。所以昨天才会在你家失控。对不起,其实,我真的很爱高米。” 当然,要不然怎么会那样子伤心欲绝。 沉默半晌,终于问她,“是艳照吗?高米,拍的是艳照?” 她点头,却不说话。 我接着追问,“他说要跟别人公开艳照,所以你才不敢跟我说你们相爱?所以你才不敢跟我说,你是他的另一个女人?” 她别过头,只是遮脸哭泣。 在别过头的倏那,我却看到她坐的沙发的背后,仿佛有红光在闪……微弱的光芒,不仔细根本无法看见。红光?录音? 第14卷 薛宣的鬼计(2) 在别过头的倏那,我却看到她坐的沙发的背后,仿佛有红光在闪……微弱的光芒,不仔细根本无法看见。红光?录音? 录音笔工作的时候,仿佛有微弱的红光。 心脏,狠狠一撞,看着她那张脸,扬了扬眉。 很快的镇定下来。 她跟小蕊一路的货色,我怎么会笨的相信她?录音,她在录音,难怪,我要问她话,她不吭声,只是点头摇头,问我的话,却是字字珠玑啊。 摊上她跟小蕊这样的女人,真有挑战力。 冷静下来,她还是在捂脸哭泣,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真的很爱他……” 想要用艳照来套我的话,再迫使我承认一直在陷害她?简直是做梦。 我蕴酿情绪,突然的,也哽咽,“我也爱他……”想诛我,这丫的简直在做梦,我难受的跟着抽泣起来,“薛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无力承受这些,一个小蕊已经够了,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也跟他有一腿?我不相信这些,我要去问高米,我要去问他。” 她一怔,抬起眼。 我起身,快速地往门口奔,楚楚可怜地捂着嘴,活像是琼瑶书中的女主角,冲出她家,迅速地再打开自己家的门,“砰”地摔上。 背脊寒冷地靠在门上。 心脏,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在急跃。 那两个女人,真难对付,一个精过一个。 狠狠咬牙,深吸了口气,彻底的平静了。红光,脑中只那张哭泣的脸,还有红光。难怪昨天要跟我说这些,难不成,去贷款的是她?抑或者,她是趁我知道欠了银行钱,然后再……故意说那些刺激我? 目的,只是想我离婚? 薛宣的阴谋,是这样的吗?立刻掏出名片,给侦探打了个电话,我说,“重点给我调查那个叫薛宣的女人……” 他说,“可以。明天就可以开始行动。” 挂上电话。 平静的思前想后,这几天,是给高米弄的团团转,所以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如今,一切仿佛明了,小蕊是自作多情,薛宣跟高米,只怕才是一伙在筹划什么。 太可怕了。 第14卷 小三全部招供 老弟约我吃饭的时候,我刚好出门。两个人来到花园门口的餐厅。里面,挤满了人,生意很好。找了个位子坐下,屁股刚挨凳子,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高米,这家生意不错。” 抬眼一瞧,大门口,小蕊跟高米站在一起,公然的手挽手。店里面很大,我跟老公弟窝在最里面的小小角落,他们没留意,找了个门口的坐下。 餐厅里此起伏落的谈话声。 而她们的声音压过一切,清楚入耳。 “高米,喜欢吃些什么?我知道你大病刚好,昨天本来想去看你,可是一想到约定,我就忍住了。你不知道,曼娜她在装傻,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斜眼睨着。 目光穿越人群,看到高米的脸,嘴角微沉,面上没有表情,不开心。 小蕊还在叫,“那女人天天窝在家里做什么?你说她是不是变态?”服务员上前来点菜,我们慢腾腾地呷着茶,没有出声。 餐厅外,又来了几个人,里面满满的全是人。 生意好到爆棚。 静默着。 只听那声音又在传来,而且音量又高,“其实曼娜老早知道你跟薛宣,她一直在装傻。你别以为她信什么薛宣暗恋你,其实啊,她有证据。” 原来是这丫的,告诉他的。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告诉薛宣。 “你说她多毒,一直在骗你,一直在骗所有人。” 老弟搁在桌上的人,抖了抖,攥成了拳头。我冷静地一把按下他的手,挑眉,示意他别冲动。想知道,她还告诉了他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特意回老家买了地,只是为了骗你的钱……” 小蕊,脑袋被驴踢了吧?为了这个男人,如此的不顾一切揭穿我? 冷漠的高米终于出了声,“你不要再叫了。” “可是,我还有一些秘密没告诉你,你跟薛宣在老家做的一切,她全录了音。” 终于,全盘托出,好个小蕊,利用完我,反过来一脚踹开,她以为,她可以幸福?她以为,她一定能守住这个男人? 第14卷 小三全部招供(2) 高米震动地看着她,在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霍然起身,背脊僵直朝小蕊走了过去,三步并成二步,急快地走到她们桌前。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盯着我,眼里赫然的震惊。 我咬牙冷笑,“小蕊,继续说,你刚才在说什么?我不懂?我也想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一定要说事实,别说假话。”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将脸一扬,却没敢再做声。 我冷笑,问高米,“你为什么要跟她来吃饭?别忘记了,你是我老公。”最后一句,声音上扬,大的足以覆盖所有的音量。 周围扫过来火辣辣的目光。 想必所有的人都在看好戏。 一旁的服务业拿着餐牌,进退两难。 手指,突然的拖住高米,将他拖起身,往外走。 子强在身后叫,“老姐,那我等你下来再吃下啊——”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拉着高米往花园里面走。花园里,空气很好,广场中央有个池子,池子上面是石梯,石梯走上是石亭。池子里没有水,很干涸。 一滴水也没有。 四周树木高耸,花开的烂漫,一簇簇。 因为是中午,花园里,极少的两三个人。 站在池边,我问他,“要我说吗?”他阴沉着脸,没有开口。我讽刺地扬起了嘴角,“很想知道,我都明白些什么?很想知道,我是什么样辛苦的熬过来的?还是很想知道,这个想骗你钱的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骗你?” 他还是抿紧嘴,一声不吭。 “恶毒?下贱?泼妇?在你心里,一定是这样骂我。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声音,很轻,人也很安静。仿佛只是在陈述某件事,撕心裂肺过后,原来,所有的伤痛不再算得了什么。 很冷静,这一刻无比的安静。 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懒懒地瞥了眼他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想要揍我吗? “高米,录音是假的,可是,我知道你跟薛宣,是真的。”还是不肯说实话,没必要跟这种世界级骗子说实话。 第14卷 跟老公的较量 “还记得电脑硬盘吗?我把他拆下来,让人解开你QQ的密码,还原你删掉的东西。上面的内容,我现在还不会忘记,那么多情话绵绵,原来,你结婚只是为了跟我离婚,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局。”挑眉,看着他,顿了顿,问,“不是吗? 他咧嘴,仿佛想笑,却笑不出来。 报应吧,男人! “有多少次,我问你,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你不吭声。有多少次,我求你别再骗我,你却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我在背后流泪,你抱着别的女人痛快舒服的睡觉。我忍的骨头都成渣子了你,而你,只是不断的说谎,一个又一个……” 那些往事,回想起来,都是伤。 一刀一刀飞进身体里刺成的剧烈的痛,那痛会麻痹四肢百骸,会让人彻底麻木。就算再清醒的人,也会随着剧烈的痛意麻木下去。 他,木然地站着,人像个傻子,不做声,也不动,连基本的表情也没有。 “所以,我算计你的,不止那些,包括在老家,故意的揍你,故意的害你,故意的让人误会你跟薛宣。你不是对她说过,结婚是为了离婚?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离了?” 有风吹过,微微发冷。 转身,准备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明显。 手腕,却突然的,被他攥住,紧紧的,紧的让人发疼。 “以前的事,统统抹掉,一干二净的抹掉。现在换,既没有碰小蕊也没有碰薛宣。”他还在挣扎,仿佛还想欺骗,声音沉稳的有力的告诉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爱你的。只不过一时的糊涂,不管你怎么害我,曼娜,我真的,是爱你的。 突兀的转身。 扬起脸,问他,“好,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告诉我贷款是怎么回事?你用我的名字,去贷的房贷,钱呢,钱在哪里?” 他嘴唇在动,却并没有说出一个字。 只是颤抖地抿着。 我咄咄逼人地冷笑,“首付的钱哪里来的?买房不是要付首付?告诉我,钱你哪里来的?薛宣,是吗?” 第14卷 跟老公的较量(2) 他连看着我的眼神都在发抖。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没办法。” 手指,开始掰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的,心里却急切地想他脱口而出。赶快说出真相,只有说出真相,我才知道背后的那个女人,是不是薛宣。 他的手指松开。 我转身,一步一步走。 虽然心里期望他会叫住我,说出真相,可是目前也别无他法。 慢步的走回了餐厅,路上故意的回头看了几次,他没有追来。餐厅里,老弟一个人独自面对一桌子菜,而小蕊不见了。老弟手指夹着酒杯,眉头一挑,问我,“没碰到小蕊?你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跑了去。” “没有。”坐在他身边,拿着碗,开始夹菜吃。 很辣很爽口的的水煮鱼,鱼片又滑又嫩。 子强说,“我还窝在朋友家里。” 点头,没回他。 他叹了口气,“这事,真够悲摧的,就不能快点结了?” 我头也没抬,只是拼命大吃,“他跟银行贷款了八十万,是我跟他一起的名字,可是,我并不知道那八十万用来干什么,只知道,现在我又没了四十万。” “啊——”他失声叫了出来,问我,“你怎么不去报警,你可以报警啊?” “你哪里知道,他不会找个相似的人一起去?我现在在想那个合同上面的指纹,难道他趁我睡觉套了指纹?最怕的是这个,那么百口莫辩。” “可怜的老姐。”他继续渭叹,“那你准备怎么对付那贼子。” 贼子? 懒懒瞥了他一眼。 这个外号真够难听的。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显示,是侦探的号码。心里一紧,接听。 侦探说,“娜娜,现在有没有空接听?”这是我跟他的暗号,来电话,只能叫我娜娜,如果是男人接听,就说打错了。 我说,“嗯,有空,你说吧。” 他说,“初步查到一些资料,估计对你很有用,要不要看看?” 这么快? 第14卷 跟老公的较量(3) 侦探社的大红桌子上,堆放着一些照片资料,子强拿起来,看了看,突然笑了,“你说的就这些啊?” 我接过一看,原来是小蕊跟别的男人亲密相吻的照片。 早就猜到了,那丫头怀的别人的种。 我礼貌地对他握手,“谢谢,这些照片对我有一定的用处。”证明他还是有一定的能耐,能误打误撞把小蕊背后的男人揪出来。 小蕊,竟然敢揭穿我,我要你好看。 收起照片,跟侦探大哥告辞。坐在计程车上,老弟说,“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小蕊那女人,不是爱高米爱的死去活来的?” 仔细端详着照片,那个男人,长的也英挺,看样子,像个小白脸类型。而小蕊幸福的依偎在他身上,两个人在热闹的大街,牵手,再随意地接吻。 一张连着一张,整套照片有二十多张。 真的很刺激,活色生香。 将照片放入包包,子强说,“老姐,我就不呆你家了,省的你家高米看到我就讨厌,当然,我看到他更是想揍他。” 点头。 他说,“那八十万买房的事,一定要调查清楚,不可白白赔了。” 再点头。 他懒懒给了我记白眼,“搞什么啊,除了点头,你话都不多说了?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一直嫌你啰嗦,像个假小子,那样的你,多可爱啊。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冤枉你作弊,结果以后那老师的每场考试你都作弊,这样的气魄,上哪里去了?” 笑了笑。 童年的我,太天真,对现实的幻想太过美好,认为这天下没有人是我搞不定的。结果,才输的这样的异常惨烈。 他鼻音更浓,“这样才对啊,整天愁眉苦脸闷不闷啊?就是要多笑。”顿了顿,他叫了声,“师傅。”说,“就这下啦,你把她送到家。” 车停了。 他下车,身体却堵在车门口吩咐我,“记得开心点啊,有什么大事打我电话,自己搞定的就算了。我忙着泡妞呢。” 第14卷 跟老公的较量(4) 瞪了他一眼。 他肩膀一耸,回应我一个笑脸,用力地关上了门。 司机,沉默着继续开车,车里,顿时很安静,这安静就仿佛无数的夜里,关上灯,独自的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屋里,只看到影子似的东西在浮,其实什么都没有。 可是感觉很惶怕,总想着,他快点回来。 快点回家陪我。 有时候一个女人,会因为孤单变的恐惧。 半晌。 司机突然开口,“到了。” 人倏地回过神,看着眼前熟悉的大楼,看着高耸的楼层,突然的,感觉伤感。付了钱,下车。一个人孤单的走在路上,进楼层,进电梯,一直都是恍恍惚惚,脑里什么都是一片空白。直到来的小蕊的房间门口。 这才真正的回过神。 抬手,按着门铃。 门开了。 小蕊在笑,“哟,我当是谁啊,是你呢?怎么了,过来找我麻烦?要不要进屋来谈?当然,你也可以泼妇骂街,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径直进了屋。 反倒把她震了震,“你还真敢进来。” 我扬嘴,冷笑,“没什么不敢的。小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当初,不记得你是怎么骂我的?婊子?贱人?我再毒,也好过你。” 她扬脸,眉间全是嚣张跋扈,“我怎么了我?我怀了高米的孩子,我干干净净。不像有的人,假怀孕。我呸。” “是么?”我的笑容更冷,“你真的怀了高米的孩子,你这么神通的怀了他的孩子?” “医生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了?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又想污蔑我?”她脸色黯黯一沉,一脸警惕。我扬嘴,只是笑容灿烂。 我的笑容仿佛让她更加忐忑不安,如临大敌地瞪着我。 她在紧张,连额头上密密也有了冷汗。 我扬起声,“小蕊,我随时可以捏死你,不要太嚣张。如果以后,你还敢跟高米说些什么,信不信我踢暴你?反正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如果你敢从路上到我脚上踩一脚,我绝对让你好看。” 第14卷 跟老公的较量(5) 她低低地咬牙,“到底是什么,说的这么神秘兮兮,有种你就说出来。” 没有犹豫。 抽开拉链,将那堆照片抽出一张,甩到她脸上。 她身体震了震,照片顺着脸颊跌落在地上。她极力地望地上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更加难看,如同死灰。 “这样的照片,要多少有多少,我也不介意替你复印几份。所以做人,能不过份,就别太过份。” 她只是盯着照片,一脸震动,回不过神。 我转身,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记替她狠狠的,“砰”的一声关上门。 自做孽,不可活。 掏出钥匙,开门,客厅的沙发上,高米落寂地坐着,双腿放在茶几上,嘴里,却衔着香烟。他身旁的沙发上搁着厚厚玻璃制成的烟灰缸,里面成堆成堆的灰。兀自走到房门,挂上包,再次走到客厅时,只看到茶几他的脚下原来压着几张薄薄的纸。那纸上隐约可以看到痕迹,字迹飞扬的两个字,高米。 合同吗? 仿佛是合同。 我冷笑,他抬头看着我,用力地吸着烟没说话。 我说,“这合同没效的,假名字了。当初你想用它来算计我,现在,被我反算计了。” 沉默,他只是沉默。 一直抽烟,不停的。 “当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了,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原本的夫妻,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翻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设我计,你出招,我拆招。活像是古代的三十六计。每个人都在努力的置对方于死地,却不小心一箭射中了自己。” 声音很淡漠。 他的手指将烟掐灭,深吸了口气,却还是不做声。 是烦了我吧。 厌烦了这样的我。 “其实,可以离婚,只要你坦承那八十万,我跟你离婚。”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继续的低头,又拿起烟,点燃。 屋里,都是袅袅上升的烟气,弥漫在空气。刺鼻。 转身,想房间睡觉,不想再对着这个男人。 他却突然叫我,“站住。” 第14卷 老公威胁 脚步迟疑着停下,转身,瞪着他。 他将烟揉进烟灰缸,放下脚,把合同递到我面前。接过,还是那荒谬的合同,他说,“对,这是假名。” 他将合同突然双手一撕,撕成无数无数的条状,往空中一抛。 合同一片一片在落下。 而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这合同,我老早就想撕了它。你恨我,是因为我还跟了薛宣,所以恨我是应该的。可是曼娜,你也爱过我,不是吗?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没有一点点爱我?” 是啊,我爱过他。 因为爱他,所以结婚,因为爱他,所以跳进婚姻的坟墓。 然后被无情的长长根枝缠住,勒住脖子,勒的几乎死去。 我昂头,看着他的脸,讽刺地扬起了唇角。 “你笑什么?”他问我,眼里,有明显的怒火。 笑容,更是诡异。 “你不爱我,是不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一直以来,都是为了钱,跟那些女人一样,跟大部份的女人一样,只是为了钱?还有你老弟,知不知道他当初给我老爸看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老爸为什么会签下那份合同?做你们的见证人?真的很卑鄙无耻,你们全家都是。包括那个老头。” 霍地扬起手。 一个巴掌掴了过去。 他摸着脸,瞪着我。 我仰起脸,亦瞪着他。 双方剑拔弩张,下一刻,仿佛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咬牙,狠狠盯着他,目光恐怖,“卑鄙无耻的是谁?给你老爸看的是什么?说啊,说清楚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我老弟威胁到了?” 他缄默,只是瞪着我。 半晌,才迸出一句,“凭什么告诉你,你还是我家媳妇?你只是一个骗子,骗钱的骗子。” 咬牙切齿地回击,“你又干净的哪里去?” 他说,“如果今天不是跟老爸打电话,还不知道你们家人全部卑鄙到这种份上。别惹毛我,再惹毛我,我就去借钱,然后赌,怕不怕?怕不怕自己的男人赌的身无分文,然后找你背债?曼娜,假如我想弄死你,轻而易举- 第14卷 老公威胁(2) 我亦是冷笑,“离不离婚,干干脆脆的一句话,别像个娘们拖拖拉拉。” 他也在冷笑,“如果不是今天老爸打电话过来,可能,我会告诉你,那八十万究竟干了什么,究竟是跟谁去借的,可惜,一切都太迟了。现在,你很想我离婚?我告诉你,拖着吧,看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他盯着我的面,一字一句,说的更残忍,“在我眼里,小蕊还要干净得过你,毕竟,她的孩子是我的。” 笑容,再次扬起。 小蕊的孩子是他的? 多可笑天真的男人。 他火冒三丈,“你又在笑什么?” 我笑容可掬,“嗯,小蕊比我干净,她天真又可爱,又有了你的种,既然这样你怎么不离婚娶她?离婚啊,为什么不离婚?只要去离婚,财产可以调查到一清二楚,离啊,为什么不离呢?高米,你是想等她生下孩子,我再去法院告你?” 他怔住。脸,飞扬,一字一句,嚣张到极至,“生下孩子,告你重婚坐牢?你知不知道小蕊跟你说的什么录音?你知不知道我有了哪些证据可以弄死你?你又知不知道被我算计了多少?高米,你知道的只是表现,很多的事,你根本不知情。别以为你现在去借钱,去赌,一定算我头上。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去律师那里告你重婚。” “你敢!”他气的发抖。 “等我告了你,你的一切债物都跟我没有关系。” “你敢。” “那就试试,明天,我一定去告你,不告你,我就是王八生的。”狠狠地撂下这句,转身,脚步急快地往外走。 他突然的跑到面前,堵住,“我不会给你出去。” 囚禁?虐待? 脚步往后一退,他说,“曼娜,有事好商量,何必这么绝情。”怕这个,原来真怕坐牢。男人啊,真是让人无言。 他逼进我,“曼娜,打官司也要时间,何必呢,不如坐下来说清楚。我刚才,只不过太激动了。真的……” 白痴才会信他。 第14卷 被老公强奸了 脚步往后一退,他说,“曼娜,有事好商量,何必这么绝情。”怕这个,原来真怕坐牢。男人啊,真是让人无言。 绝情? 那他的字字句句,就不绝情了?!那他左手小三,右手小四,就不绝情了?!荒唐的婚姻,荒唐的男人。 手抖了抖,又想揍他了! 咬牙,瞪着他,喝斥了一声,“滚开!”他却突然的几步上前,将我死力的抱住,推推搡搡地将我推到沙发上,压住。气息很热,而他眼里无数的光华在流转,仿佛火树银花剧烈的迸发,光子闪烁。 他那样的深情款款,“其实,我是爱你的——只是一时急疯了头,曼娜,答应我,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 给他一个反过来坑我的机会? 做不到! 他的唇急切慌张地朝我脸上亲了过来,这个吻过无数女人的嘴唇,让人心里抗拒,感觉到恶心。他气息滚烫地喷在面上,双手固住我的脑袋,一边吻一边在说,“嗯,曼娜,我是气疯了——真的气疯了,怎么可以这样威胁我爸——你弟太过份了——” 湿热的唇印在脸上,脖间。 心里一紧,颤声命令他,“高米,起来。从我身上爬起来。”嘴唇倏地给他堵住,舌头灵活地钻了进嘴里,我的舌头试着抵住他的,岂料,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摸索,衣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 “唔——” 愤怒,却说不出话。他用力太大,我连挣扎都无能为力。裤子,在给他褪下。心里慌乱,不想要再跟他做这种事,可是,没有办法。他用力地挺进,舌头更是激烈的在我口腔滑动,那样的火热让我身体亦起了熊熊大火,有些不耻的舒服。他的唇离开我的嘴,又迅速地吻上我的面颊,嘴里在喃喃,“我是爱你的——不过给气疯了——你要相信我。他拿到我爸的证据,如果那些证据交给警察,我们全家都完了,曼娜,我只是气话——其实,我是说,我爱你,给我一次机会——” 证据交给警察,全家就完完了? 什么证据?贪污? 第14卷 试探老公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慢慢地穿上身上的衫,咬着牙,那个流氓混蛋,一次两次,只是想占有。 “曼娜,你不去洗澡?” 他走出来,身上只围了条毛巾,健壮的胸肌裸露在外,十分养眼。那么多女人,扑到他床上,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真的挺吸引人,高大帅气威猛。 好情人。 嗯,当被疯狗咬了。 起身,脚有些软,准备回房。 他走到我面前,笑容可掬,“娜娜,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或者,我再追你。”人乏力的很,不想理他。 遽然的,他将我抱起,打横抱在怀里,目光炯炯,“怎么不说话?”浮浮地瞟了他一眼,沉默,只能沉默。 突然的,手机铃声响了。 视线极力望去,铃声从地板传来,肯定是刚才强行脱我裤子的时候掉落的。他抱着我坐下,弯腰捡了我的手机,接听。 “喂。” 他眉头轻皱,再次的,“喂。”了一声。 里面,仿佛没有传来声音。 是侦探? 我一把抢过,“喂。” 侦探的声音这才传来,“现在没有时间吧?等下再打给你。” “嗯——”了一声,挂上电话。高米双眼微眯,试探地问,“这是谁?怎么我接他就不说话?曼娜,是男人?”语气像是在质问,我白了他一眼,笑而不语。他咄咄逼人地问,“快说,是不是男人?曼娜,你应该不会出去找个男人来恶意报复我吧?” 有想过,可是最终不想浪费掉自己。 他的唇狠狠的再往我脸上一亲,语气不好,“现在的我,不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也不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以前的事,就当是粉笔字抹掉,我们不追究。” 天真。 伸了个懒腰,我抬眼看他,声音有点嗔,“真的?那我就抹掉。可是高米,你爸爸真的贪污了吗?还有那八十万,你找谁去借的?”仿佛毫不在乎地问他,心里却时刻警戒。虽然已经想要摆脱他,可那八十万是我心底的伤。 第15卷 高米的贱招。 高米懒懒看了我一眼,眼里有异样的眸光。 看吧,还是不想说。 那我也懒得跟他折腾了,直接离婚吧,我就不信到了法庭上会对这八十万拿不出一点证据。 在去律师楼的计程车,打了侦探的电话。侦探却告诉我一个晴天霹雳,“我去找了一个银行的内部人员调出监控,发现跟你老公去贷款的那个人,跟你的打扮是一模一样,所以监控没有什么作用。” 一模一样的打扮? 薛宣已经是短发,小蕊也是短发,而是我长发。当然头发她们可以用假的,可是穿着打扮……到底会是谁? 身材,我们三个人的身材都是一样。 侦探说,“我把视频下载了,发你手机上,你认真看一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挂上电话,很快的就收到一条彩信。打开保存到手里机。 按了播放。 上面的画面是在银行。银行里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取款机亦是排着长龙。众多人群里,突然的一个熟悉挺拔的身影,他的手臂挽着一个女子。两个人在门口咨询。那个女子……果然,连衣服都跟我一模一样,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她们在银行的一楼办了银行卡,再转上二楼。二楼应该是信贷部。 赫然的一惊。 手在发抖。 太像了,连背影都是一模一样。回忆薛宣跟小蕊,真的,相差不了多少。肯定是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到底高米是和谁联系,会是薛宣吗?想录音陷害我的薛宣。 是她吗? 手机突然的又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子强。强抑震惊接听。 子强却大叫,“老姐,你被人陷害了,网上有段你的录音。你快上网下载,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口干舌燥。 努力地迸出话,“跟谁的录音?” 老弟说,“是高米。” 高米……刚跟我上了床,又出招害我?他未免太贱了! 咬牙切齿。 气的发抖。 老弟说,“说你骗钱,好多网友在骂你。我怕再迟几天,就会成为社会新闻了。” 第15卷 八十万的真相 老弟说,“说你骗钱的人,好多网友在骂你。我怕再迟几天,就会成为社会新闻了。”立刻告诉司机往回走,前面,全是车流涌动,计程车慢慢的一步一步移,拳头攥的死紧,这紧要关头,竟然给我塞车。 深呼吸,想要平复狂乱的心跳。 转头,看着窗外,高高的水泥墙上写着地铁五号线,空气中漫天的飞尘在狂舞,而水泥柱子一根一根直耸,新的地铁快要建成。 脑里,不禁想起以前,两个人在礼拜找不到的士,只能挤公交。公交上人很多,因为是下班高峰,很吃力才挤了上去。人潮很汹涌,站的人都堆满了整部车,后门给堵的死紧。而他抱着我,紧紧的抱着我,把我抱在怀里。 他说:怕别人蹭伤我。 人群堆堆挤挤,我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而他低头,眼里含了炯炯的笑意。 那一瞬,就给他迷的七晕八素找不到方向。 一个男人,能呵护你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不敢嫁的呢?! 可现在,算什么? 网上传了录音,录音的内容是骗钱? 眉头皱的死紧。车慢慢的挪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迫不急待朝高高的大楼跑,跑进去按电梯的时候手还是颤抖的。到家的时候,掏出钥匙开门,奔进屋打开电脑。 坐在电脑面前,看它慢慢的开机,一下一下,心只是剧烈的狂跳。 几乎无力自持。 在网上搜索视频。果然,骗钱结婚门女主角曼娜,多么显赫的字眼,那段视频挂在某个网站的首页。 点进去。 视频上没有画面,只有声音在传来。 是女声。 “高米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知道我假怀孕。” “什么……你假怀孕?你竟然是假怀孕?天啊!曼娜,你怎么会用假怀孕来骗他?” 这是我跟薛宣的对话内容?她录了下来?视频停了停,立刻接下来,是我跟高米的聊天记录。 “很想知道,我都明白些什么?很想知道,我是什么样辛苦的熬过来的?还是很想知道,这个想骗你钱的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骗你?” 第15卷 八十万的真相(2) “恶毒?下贱?泼妇?在你心里,一定是这样骂我。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 “所以,我算计你的,不止那些,包括在老家,故意的揍你,故意的害你,故意的让人误会你跟薛宣。”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爱你的。只不过一时的糊涂,不管你怎么害我,曼娜,我真的,是爱你的。 “好,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告诉我贷款是怎么回事?你用我的名字,去贷的房贷,钱呢,钱在哪里?” ………… 心里,抖的厉害。这段录音根本就是东拼西凑的内容。 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这视频的内容是真的,可是,把我说的恶毒话全部放在一起,把高米跟薛宣的无辜也放在一起。 高米跟薛宣。 几乎确定就是这两个在害我。 就是这两个人。 人霍地起身,直接按了电脑总闸,愤愤地走到门口,手刚准备打开门,门外却传来开门的声音。依稀的还有女声。 “高米,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薛宣的声音,化成灰都认得。脚迅速地朝房间走,三步并二步跑到客房,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窄窄的缝隙。从窄窄的缝隙看过去,看到走进来的两个人,高米跟薛宣。高米的脸色很不好看,而薛宣,也是一脸的急燥。 “没错,你是把录音给我,叫我听,叫我知道曼娜一直在害我们。我之所以反录音,并且把那段录音传上网,是觉得你太无辜了,那个女人,骗了你八十万,有什么道理还来这样修理你?高米,那个女人自己太歹毒,怨不得别人。” 咬牙,搞了半天是她。 “那你东拼西凑什么?那是录音的全部?薛宣,你在害她!就算我再怎么恨她,再怎么气她,我也从没有想过害她。”高米的语气很气愤,脸上隐约的通红,涨的通红。薛宣小心的在解释,“那么你为什么要我陪你去贷款八十万?高米,你不想害她,为什么让我陪你去。” “你还好意思提那八十万——” 第15卷 其实高米最悲剧 牙咬的在响,是她! 果然是她! 冒着我的名,却贷款八十万的混蛋女人,果然是她! “啪——”的一声摔开门,朝客厅的一男一女冲了过去,速度极快地扬起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扫在薛宣脸上。 两个人,同时抬眼看我。 震惊?! 咬牙,扬起脸,手在发抖,又再次抬起,对着高米的脸,煽了过去。他挨了我一巴掌,没有吭声,沉默看着我。 “很爽对不对,让全天下的人都来骂我,是不是特别爽。嗯,我故意害你们,我故意阴你们。让我无地自容,从此以后抬不起头做人。把录音东拼西凑的,很完美!真的很完美!你们是高手,嗯,你们才是高手!” 语气愤怒的,那团团的火焰已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也有录音,我甚至还有视频。 如果不是怕犯法,我一早摆网上! 贱男女。 “听我解释,曼娜,整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录音,只是想跟薛宣分手,贷款买房是在录音之前,这一切,我全都可以解释。” 高米的声音,很无力。 我直接吼了出来,“我在听,解释啊,快解释啊!” 他说,“贷款买房子,其实是薛宣的主意,她告诉我可以陪我去贷款买她的房子,我想用房子栓住你,只是这样想,所以陪她去买了。可是买了之后才发现,房价跌了,其实只值六十万,可是她骗我说一百万。知道实情之后,我真的很火,所以决定跟她分手,可她不干,死活赖脸的一直缠着我。我已经躲她躲得远远的了,真的下定决心跟她分了。可她……一直在闹,甚至用钱来威胁我,买房子,我一毛钱也没出,跟她打了张借条,借条上面是二十万,银行贷款了八十万……” 原来是这样! 这才是实情,难怪这几天喝酒,沉默,一点也不像当初的他,原来倒栽在女人手里,真是令人痛快的悲剧。 “我真的很恼火,可是,老爸打电话给我,说你弟当初威胁他的事,所以昨天,我才会对你说那些。娜娜,我爱的是你,我真的爱上你了。” 第15卷 其实高米最悲剧(2) 嘴角,在上扬。 慢慢地,竟然笑了。 在我恨他恨的要死的时候,他竟然爱上了我。他的人生到最后,果然是一场接一场的悲剧。先被几年的女人骗钱骗色还纠缠不停,再被小三假别人的野种扣他头上。最后,竟然还爱上了恨不得吃了他的老婆。 真有够悲剧的。 “娜娜,现在这事件,我也不敢跟父母说,天天只能躲着这个女人,可是朋友告诉我网上有录音,我下载一听,很气,真的很生气。怎么可能那样对你,明明就是我不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这个女人,她反过来坑害你。我今天把她直接拖到家里,要她跟我解释,我不想去她家,虽然那房子现在是我的,可是我连踏进一步都觉得很恶心。” 被骗了四十万,所以才会恶心,对么? “没关系——”脸在上扬,冷冷扫了眼一旁火冒三丈的薛宣,我在冷笑,“不过是录音,录音这玩意,谁都知道可以拼凑——可是高米,我手上也有录音,甚至还有视频。我相信这东西放网上,一定会火爆,不过,这是犯法的。所以我没那么傻。” 两个人,脸上的皮在抖动。 我好人做到底,叫他们跟过来。走到卧房,把藏在发财树上的机子取下。这两个人,脸色大变,死灰死灰。 高米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机子对准的是床上——” 薛宣看着我,也在咬牙,“你一直在偷拍?” “没错,所以,如果我要你们完蛋,轻而易举,只需要把视频放网上让人下载,让人听听你们不知羞耻的喘息声,让人听听你们狠毒的一字一句。所以,一段录音而已,我,曼娜,没必要害怕。” 黯沉的脸,暴跳的额头。 这两个人,快发疯了! 我看着他们,得意地笑了,“别害怕,我是个中国公民,我守中国的法律,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对你们我很仁慈,所以薛宣,立刻的去删除掉网上的东西,并且写个道歉信,否则的话,我吃不准就犯法了——” 她蛮横着,威胁我,“如果我不呢?” 我看着她,只是冷冷的掀起唇角,“那就走着瞧——” 第15卷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屋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一片的静默,客厅与阳台接口处的落地玻璃门外有风在刮来,掀起的窗帘在扑扑声作响。 冷漠,只是冷漠。 她瞪着我,死力地瞪着我,短发被风吹的凌乱,那一双眼里,却更加歹毒。 她说:“曼娜,我承认你要比我下贱。” 挑眉。 她冷笑,“如果不下贱,拍到自己的老公跟情人鬼混,还能镇定自如地用计陷害?如果不下贱,还会想要骗钱。曼娜,你行啊,你真行。我算是服了你!你的冷静,你的镇定,你的黑心,证明我输了。” 我跟着冷笑,“你也不差啊,最后关头还能捞四十万,你不是黑心,你是狼心。黑心好歹还是人心,你却连人也不如。” 两个人的眼用力盯着对方。 凛冽的目光,仿佛能杀死人。 身旁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够了——你们都狠,就我傻。” “玩了三个女人,你怎么会傻?” 我跟薛宣,竟然始无前例的异口同声。目光同时溜到高米身上。他脸色死灰,瞥了眼薛宣,再瞟了眼我。看样子,要发作了,要爆发了。 爆发吧! 再不爆发,我怕他日后被人玩死连尸骨也找不到。 “你们——” 高米气结,喉结在颤抖,脸也在抖。 眉头一挑,不理他,只是看着薛宣,她刚好了转头看着我。突然的,她扬起了嘴,嘴,慢慢的咧开,笑容很灿烂,她问:“曼娜,这世上有人斗得过你吗?” 调侃的口吻。 可那笑容却感觉到善意。 仿佛是幡然醒悟,彻底释放了之后善意的笑容。 我嘴角微扬,也跟着笑了,“你不是也骗了我的钱吗,这也婚内财产,不管他亏还是赚,我总得付出一点。不过你放心,二十万啊,当被狗咬了,打针也要浪费些钱,是不是?” 她笑容越来越热烈,“可是你也赚了啊。”顿了顿,她问:“如果我把这赚的四十万给你,你跟他离婚,愿不愿意?” 第15卷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2) 我的脸抽了下。 不敢思议,都这样了,还想要他? 她双眼灼灼然地盯着我,扬了扬脸,“怎么,不愿意?难道你还爱着这个男人?!曼娜,别让我瞧不起你,千方百计算计,只是为了这个男的?再次的,让他回到你身边?” 去,谁还爱? “都给老子闭嘴!” 愤怒的咆哮从身旁传出,与薛宣眼神交汇了一秒,同时地转头盯着他。他暴喝,“你们两个人当我死的?” 薛宣说:“曼娜,不如我请你去吃东西,顺便讨论下网上的事?如果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吧。反正……”顿了顿,她幽幽地看了眼高米,“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斗下去,也不可能了。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事就在于,想尽千方百计套住一个男人,可是,他连她最卑微的要求都无法答应。其实,我之所以骗他,不过是想拿回我应得的。当初,我嫁给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高米却来引诱我,骗我离婚以后,答应跟我结婚,却满口的谎言。” 心脏,震了震。 原来是这样。高米这混蛋!自己先做小三。 她悲凉一笑,“我这样的纠缠他,不过是想报复他,不过是想让他知道女人没那么好骗,温柔的背后,随时的可以捅你一刀。可是曼娜,原本我想连你一起害了,现在才发现,要害你,简直比登天还难。” 悔恨的还不算迟。 “实际上,从骗那四十万开始,我对他已经有了戒心,心想着,如果他再不离婚,我好歹也骗到了钱,当然,如果他离了婚,我会把钱给他,顺便再跟他结婚。可惜,他不懂的珍惜,一直以来,他都不懂得珍惜。”她低低地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地变浮浮,“也不知道从几时开始,这段感情就错了,或许,我一直错了。安份守己的跟着个大二十几岁的男人不好吗?那男人最少爱我疼我宠我,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补救。” 同情她。 这一刻,突然的就同情她。 第15卷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3)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天下的女人,都不应该为难女人。 因为女人太苦。 薛宣一口气说完,明显的轻松了。 我转头,寻着身旁的高米,他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阳台,在抽烟,背影有些落寂。终于的,知道羞耻了?! 薛宣突然朝我伸出手,脸上堆着微笑,她看着我,眼里恍惚的有泪雾朦胧,“曼娜,谢谢你让我懂得,女人,在遇到接二连三背叛的时候,就应该替自己挣口气,挣个面子。其实,我们并不卑微,女人,也可以为自己的婚姻爱情做主。” 嘴角,在上扬。 笑的得意。 手指有力地握上她的手掌。 我一直都不是圣人,只是遇到对自己不公平的事情后,知道反击,知道为自己着想。我也曾经卑微,卑微的求着高米,求他留下,求他哪怕的看我一眼也好。可是最后,他连一个背影也懒得给我。 我也流过泪,我也心碎过。 无数夜里,独自入眠,心脏绞痛的已经崩裂,可必须的装作若无其事,必须的在心口上捅了把刀的情况下,努力的拔出刀,努力的不让别人察觉,笑脸迎人。 还好,痛苦的生活已经过去了,每个人都应该期望生活只会越来越美好。 男人大把,只要碰到了那个对的人,依然可以相守此生。 薛宣眼泪突然沁出,看着我的眼里,只是晶莹的一片,“曼娜,我并不贱,我是真的爱过他,很爱很爱……曾经为了他死,我也心甘情愿。” 是啊,如果不是真爱,谁会等他那么多年? 她伸开我的手掌,转个身,慢慢地走向阳台。高米还在吸着烟,一口接一口,烟雾随风吹进了屋里,四处飘荡,呛入心肺。 心脏抖了抖。 薛宣站在高米身后,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倒抽了口冷气,心里开始无限的幻想,她默默站在他身后,是想把高米推下楼?谋杀?然后殉情自杀? 极有可能! 第15卷 离婚前的最后一计 倒抽了口冷气,心里开始无限的幻想,她默默站在他身后,是想把高米推下楼?谋杀?然后殉情自杀? 极有可能! 半晌。 薛宣开始动了,越来越贴近高米。突然的,她抱住他,用力地抱住他,从身后将他紧紧的一抱,头贴在他背脊。 看不出她脸的表情,可是却可以猜到,她在流泪,流着泪告别这个男人。 薛宣说:“高米,再见了。” 心里,震了震。 她说:“东西,我已经全部收拾好,以后,都别再见了。”话完转身,绕过我,离开。震惊着,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还是给震惊了。 以后,都别再见了。 到底伤心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够这样的洒脱。 门“啪”的被关上。 屋里,再次归于死寂。 我坐在沙发上,按下遥控,打开电视。头脑里空白的一片,乱调台,一直往上调,电视屏幕一下一下在闪,那些声音纠缠入耳,乱轰轰的,什么也听不清楚。 很烦燥。 心里仿佛藏了一团火,熊熊大火,倾刻就会燃尽。 愤怒,那个花心的男人,让人格外愤怒。 恨不得掐死他。 阳台还是阵阵烟气直往屋子里飘,熏的人够呛。火冒三丈地起身,“怦”的一声,也出了门。对面的门奇异地也开了。 小蕊浓浓的黑眼圈,脸色很憔悴。 给我打击了? 她看了我一眼,脸色一沉,径直往电梯处走。 “小蕊。”倚在门口主动地叫住了她,扬起了嘴角。她转头,冷冷瞪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支声。我说,“不去看看高米?我现在可以给你开门。” 她问:“你到底想干嘛?你别以为一张照片能证明得了什么,我只是懒得理我,不想跟你这种女人计较。” 我含着笑,笑的莫测高深,“当然,其实证明不了什么,顶多证明你跟别的男人关系有点亲密。” “当然。”她脸上遽然发了光,扬了扬脸,“曼娜我告诉你,别再耍小花样了。要离婚就干脆,拖拖拉拉做什么。” 第15卷 离婚前的最后一计(2) “我现在就准备去。” “什么?” 她反倒愣了,“你去哪里?” “起诉他。”话完,绕过她,走向电梯。 “喂。”她追了上来,高跟鞋踩的啪啪声作响,走到我身边,语气却低了低,“你真的要去起诉他离婚。” 按了电梯。 淡淡瞥了小蕊一起,没理她。 她立刻笑了,“哟曼姐,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是敌人了。” 我也跟着笑了,讽刺地笑,“可不是,以后咱就是朋友了。”顿了顿,又告诉她,“薛宣跟高米已经分手了,薛宣骗了高米的钱,结果还在网上放了录音,我想你应该听过那录音吧。”她点头,我笑道,“恭喜你了,现在就你可以在他身边。” “嘿嘿,你这不是说笑吗,高米都说讨厌我了——” “很多时候讨厌也可以结婚的。” “…………” “小蕊你还是有优势的,你怀孕了,对了,你们如果要结婚了,给我送张喜贴。” 结婚吧,巴不得这两个人结婚,我并没有责任告诉他小蕊怀的是谁的种。 “可是…………” 她还想啰嗦,电梯轰然开了,我走进电梯,她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一口一个,“姐。”很郁闷,但是无所谓,已经到了这样的结局,顶多再害高米一次,以后想害也没得机会了。 我很热切地提醒她,“高米很听他妈的话。” 假如这两个人有朝一日结婚了,那真是太好玩了。我一定带齐了礼物去祝贺,还要跟他们都握手,然后大方的送上一句:祝你幸福。 丫个呸的。 这两个人要能幸福,我曼字真加一个草头。 然后改名叫娜蔓。 小蕊说,“我也想跟他结婚,可是房子都没有——” 电梯一层一层在下降,那锃亮的铁门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身影,嘴角扬起,笑的一脸的邪恶,我说:“小蕊,别怕,他家大把钱,他爹是村长,当时一次性给了几十万现金让我们买房。” “我知道他家有钱。” 第15卷 离婚前的最后一计(3) “他父母很大方。” “就怕对我不大方。”小蕊说的很郁闷。懒懒看了她一眼,很想问她,你是嫁钱呢,还是找老公。然而我侧身,手轻轻拍了拍小蕊的肩膀,依然的笑容扬溢,“放心吧,你怀的是男孩子的话,这事就有戏了,要他们拿个一百万,也不会皱眉头。” 电梯震了下,抬头,已经显视一楼。 门开的的瞬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站在门口,他说:“曼娜,我正想找你谈谈。”是公公,我沉默着走出去,他叹了口气,“我这么远的跑来,只是想见见你。” 依旧的沉默。 旁边走出的小蕊却热情地叫了声,“高伯伯。”公公扫了她一眼,目光定在我面上,微微有些凛冽,“我们单独谈谈。” 只好跟他走。 走出大楼,可以看到楼下路边的车道,众多的车堆挤。公公走到中间的黑色小轿车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跟着钻进去坐在副驾坐。 公公迟疑了半天,才说:“娜娜,离婚吧。” 求之不得。 他说,“我可以给你钱,只求你离婚,要多少钱,你告诉我。何苦再这样拖着?”我的目光只是盯着车前方,透过锃亮的玻璃,只能看到高高的树杆,偶尔的会有几片叶子飘落。再往上,是栏杆,栏杆围的,大片的绿化,绿色火红的成片。 他突然将一个袋子递到我面前,袋子不算大,手接过,有点沉,打开一看,是钞票,火红刺眼的成堆成堆。把钱递回给他,不想要他的钱。 我并不贪钱。 骗那八十万,只是不得已,只是太恼火。 他再次低低声的叫了声,“曼娜。” 我说:“放心吧,我现在就是去找律师离婚的。” 他说,“不用律师,直接回老家去民政局,我开车过来,就是想拖都要把他拖过去。”我很干脆地点头,说了声,“好。” 他下车,而我坐在车里,目光浮浮的盯着前面,一片的朦胧。婚姻这东西,就如同一盘残局,到最后,千羁万绊的相互将对方斗个半死,结果谁也没能赢。 眼里,突然的涌上了眼泪。 我其实也想好好找个男人,他不必太有钱,面皮也不用太好看,只要平平淡淡,平淡的一直跟我相守到老,这也足矣! 却未想,这样卑微的要求,其实最难。 第15卷 离婚前的最后一计(4) 公公开着车,我懒懒地将身体靠在坐位上,筋疲立竭地阖上眼。高米在后面的车位躺着睡觉,气氛很尴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收音机的广播里,传来无聊的报告交通的声音。 公公无意地把频道调到一个离婚的栏目。上面专讲第三者破坏婚姻,老婆打电话到电台哭诉。 “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为什么他要出轨,为什么他不能只爱我一个人。为什么他可以爱完那个再爱这个,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那天我求他留下来,可他还是去了小三那里。我当时心如刀割。” 女人在收音机里竭斯底里的哭喊。 那样的一字一句,仿佛就是当时的我。 排山倒海的回忆滚滚而来,这几个月的一切飞速在脑海闪过。小蕊,薛宣,一个又一个。PK,无止尽的明争暗斗,能把一个好生生的活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脏,随着收音机里女人的哭声在慢慢地揪紧,紧紧的揪着,痛苦席卷全身。 眉头皱紧。 暗暗地咬牙,再咬牙。 “我要离婚,我要离婚,跟他离婚。” “这位女士,麻烦您冷静下来,发生这种事,我只能表示同情。可是离婚这种事,最好是跟老公仔细的谈清楚,如果真的没有爱情就离婚,可是,如果这个男人只是出轨这一次,而你又放不下他,也可以试试先分居。分居以后,有的男人会回头看到老婆的好。” “分居……我爱他,可是有什么用,他背叛了我,他背叛了这个家!现在忏悔有什么用?” 无力地听着那一字一句,字字如刀插进心脏,在里面疯狂的搅动! 深吸口气,不忍再听。 公公果断的调台,我睁开眼,车上方小小的后视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身影,他横躺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冷漠往往就是冷血,别以为他多特别。不过是相同的人渣败类!再次的吸气,勉强的镇定下来。公公却突然问:“那个小蕊到是怎么回事?” 第15卷 离婚前的最后一计(5) 车在急驰,路边的枝支房屋纷纷在眼前掠过。 将脸一沉,我不动声色,“她怀孕了。” 公公握紧方向盘,说:“这我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心里冷笑,却面无表情,“她说她很爱高米,她愿意替他生下孩子,然后带着孩子默默的回到老家,以后,绝对不会缠着他,更不会打扰我。” 后视镜里看到的身影还是没有动。 我加把劲,“那天,小蕊问我要一万块,你不是知道吗?你跟婆婆不是躲在房间?我当时都被她感动的一塌糊涂。”虽然最后证明那丫头只是设计,只是说谎,不过那些话,当时真把我给感动了! 公公点了点头。 看来他对小蕊也有好感。那么,就让你儿子娶她吧,就让这两个人结婚!如果他们结婚了,我一定去放三捆鞭炮庆祝。 果然,公公低低地叹道,“要不然,你就娶了她吧。人家一个姑娘未婚生孩子,也是不容易的事。” 高米缄默着,没吭声。 良久,他突然的起身,弓起身子站在我身后,双手伸向我,将我的脑袋箍住。他说:“曼娜,不如我们也分居。” 心脏,再次的抖了抖。 无力的,只能闭紧眼。 呼吸,很凝重,抿着唇告诉自己,他又在甜言蜜语,他在说谎!这是不能相信,因为相信,所以才陷到这样的境地,这一次,是怎么也不能相信! 车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睁开眼,前面只见长长的车队,红绿灯的交通口。 我侧头,斜眼睨着他,挑眉,“高米,为什么非要离婚,你知道原因吗?”他说:“因为我出轨了。”我冷笑,“不是,因为我也出轨了,我爱上了别的男人,所以,我们只能离婚。当然,如果你不嫌弃把绿帽子从头戴到脚,可以坚持下去。” 他的手慢慢地移向我脖子,突地用力掐紧。 瞪着他,我连眼都不眨。他额头有青筋在暴跳,一双眸子仿佛喷出火。 第15卷 离婚前的最后一计(6) 呼吸开始困难,心速狂烈地加速。一声怒喝从旁边传来,“高米,放手!” 脖子上的手蓦地松开。 高米放开我,坐回椅子上,那张脸十分阴寒。 前面的车,开始动了。公公重新开车,脸色也不好。手机,突然的响了。我掏出来,只听那里面传来陌生的男声:“曼娜,是我。” 搅尽脑汁在想这是谁,没有听过的男性声音。 我说:“嗯,是你啊。”不知道,可是故意知道,我最擅长这样做,不是吗?装傻有时候,也是一种忧点。 电话那头不知是计,笑道:“是啊,是我,张天赐。”脑里轰的一声,连忙笑,“呵,怎么啦?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 奇迹长酒窝的胖子! 从小被我整得死惨的同桌! “你知道我来A市了?嗯,我一到就给你打电话,对了,我调到A市当了一个派出所所长。有空的话,咱们一起见面聊聊,都是好同学。” “见面啊,好的,不过别这么着急,我现在赶回家离婚。等咱离婚了,你想怎么见都行。”我脸不红气不喘,说的十分镇定,并没有一丝的慌乱,一边说还一边瞥着那倒镜里的小小面孔。已经黑线布满,黯沉的脸。 爽! 张天赐惊讶地问:“你要离婚?” “是啊,你不是知道我老公出轨了。”我不动声色,声音却是嗲了起来,“好啦,我赶快结婚就过来见你,好么?” 对着一个世界级的胖子嗲,我给自己恶心到了! “好——” “拜拜!”不等电话那头说完,我猛地挂上电话。车里,所有的人再次的沉默,只有电台里传来悠扬的歌声。 突然,高米咬牙在叫,“开去飞机场,我跟她直接坐飞机回去离婚!”这就受不了?当初我看他跟小三亲亲我我,看他们直接眉来眼去扑倒在床的时候,可是强大的心脏在支撑。男人啊,就是这样,自己可以出轨,老婆却要终贞不二! 坐飞机?我简直想坐火箭。 第16卷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飞机平安抵达市里,两个人一路转车到县城。公车上,人很多,挤的满满。目光只是看着窗外,不想理会身旁的男人。 车里,都在沉默不语。 有人抽烟,有人无聊地看报纸。 外面的长长山脉,持续地延伸,独立的一栋一栋小楼,零星地散落。抵达县城的时候,胸口一股一股的酸气上涌,彻底的疲惫不堪。 随着汹涌的人流下车。 搂紧肩上挽的包包。 民政局离的很近,就在车站附近。那时候跟他过来领结婚证,两个人也是坐车,一路疲惫地赶到民政局,办证的时候,恰巧还排上了长龙。等了几个小时,才领了证。那样红红的本子拿在手里,仿佛火似的燃烧,那一刻,没有疲惫,只有喜悦。薄薄的本子上,有我们的照片,相互挨着在微笑。 那样的微笑,无比的真心。 两个人在县城玩了数天,直到钞票用完,才回家。 他当时说:当作蜜月旅游。 那么近,那么熟悉的地方,当作蜜月旅游。我没有反驳,反而很开心。因为嫁给他,这天下的一切都那么渺小。很多次半夜醒来,看着他的脸,感觉很满足,有种小小的快乐。 女人,在爱情面前,就算给她一颗易拉罐的戒指,都会当成珍宝。 熟悉的民政局大楼到了,高高的台阶,一路拾阶而上,脚步有些发急。而高米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我站在大门口,转身,等他。 这些台阶,他用了七八分钟才走上来。 默默的进了民政局,发现里面的人很少,当初结婚排了长龙,可现在,几乎没有人。很多的夫妻,过的和谐,不像我们,一直在挣扎,再挣扎。 最后只能离婚收场! 户口本,身份证,按着要求填写表格。手很重,握着的圆珠笔亦是沉的厉害,眼里,很酸,想到以前结婚的一切,突然的想要流泪。憋住那眼泪,吃力的写完。 交了表,等着领离婚证。 还是缄默地坐着,一动不动。 第16卷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全身僵硬,笔直地挺着背脊! 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目光很不友善,大约对来离婚的人,总有些想要八卦的意图。高米半晌,才迸出一句,“离婚了,你要跟那个男人结婚?” 瞟了他一眼,不做声。 他说:“那个男人,我认识吗?” 冷冷的声响在死寂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很多火辣的视线传来。 而我,只能保持静默,无法满足她们对八卦的强烈需求。 过了好一会,工作人员说,“好了。” 手指抖了抖。起身,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过去。两本,同样火红的颜色,上面偌大的三个字,离婚证。简简单单的一本证,就足以颠覆两个人一辈子,颠覆人生的轨迹。捏着本子,往外走。 他再次的叫了声,“曼娜。”还在问,“那个男人是谁?” 我倏地转身,勾唇,冷笑,“一个比你好千百倍的男人,我们,早就勾搭上了。你爸跟我说的很清楚,我家里那块不值钱的菜地,你不要了,那个房子的贷款,也全是由你自己来还。还有薛宣的钱,全是你的帐。” 他脸色黯沉,鄙夷地瞪着我,咬牙说,“我知道!” 我堆上微笑,十分的痛快,“还有,以后,各走各的,你也别来打扰我,我也绝对不会去打扰你。” 他恨恨地瞪着我,牙咬的在发响,“到最后,你还要让我恨你?” 我笑,“是啊,恨我吧!给我算计了,给我伤害了,同样也给我抛弃了。高米,记住,是我抛弃了你,是我离婚。” 转身,不顾他,兀自走。 走出民政局大厅,憋了半天的泪,却突然的滑落。不为那个花心该死的男人,只是为了自己,因为自己太傻。走到车站,坐车,一路昏睡在车位上,回老家。车一直在快速地急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爸妈在吃晚饭,见我回来,一脸吃惊。我将离婚证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拐角上楼。 脚步很急。 第16卷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甚至不敢开腔跟他们说一句,因为害怕一说话就会哽咽,就会流泪。 那么多过去,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到头来,全是伤,全是刀,能割伤人的利器。 顺手摔上门,扑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将头埋在里面,不敢出声。纠缠挣扎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断了。手指捏紧那本离婚证,狠命地捏紧。转过头,翻着那本子,里面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字。持证人,男方,女方。如同结婚那时,将名字写在一起,以为那就是天长地久,结果不是。 那火红的本子像刀刃一样,刺的眼里生疼生疼。 门“吱”的一声推开。 起身一看,是老爸。 他叫了声,“曼娜。” 不敢开口,不再叫他,因为眼泪已经逼上了眼眶,因为下一秒,可能就会泪流满面。经历了那么多,我的人生,我的第一次婚姻,结果毁了。 无力承受。 即使离婚,却依旧感觉到那阵阵的心痛,刀绞似的,疼痛。 老爸叹了口气,“别怕,一切还有爸爸在。” 眼泪,沁出眼眶,轰然的,涛涛不绝的流了出来。慌忙擦着眼泪,那泪却越揩越多,最终,只能捂着脸,抽泣。 一双手颤抖着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终于忍不住,嘤嘤声哭的了出来,痛快的不顾一切的,只是大哭不止。口中喃喃在念,“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他,我那么在乎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一字一句,很无力地在咆哮,在发泄。 原本以为,不过是离婚,不过是分手。 可是,不管怎么样,心脏还是会痛。 因为被伤害了,因为今生,可能再也没有痊愈,就像捅了一刀的伤口,纵使会结疤,可是疼痛依旧。 第16卷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第二天回了A市,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收拾好皮箱,拖着出了门口。对面,小蕊刚好开了门,走过去,跟她握手,温柔一笑,“很高兴认识你。” “我跟高米一个星期后就回你家摆酒,大摆宴席,到时候,希望你能来。”她声调上扬,眼里的嚣张毕现。我说:“好啊,我这就回去,到时候一定捧场。” 她说:“经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我斗赢了你。” 苦笑,迸不出话。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她? 那好,好人做到底。 我说:“小蕊,恭喜你了,想不到你战胜了两个女人,最终赢了。” 她娇羞一笑,“是啊,因为你出轨了,所以高米才想通,才想娶我。”她温柔地看向自己的肚子,摸了摸,“毕竟,这是他的孩子。” “是吗?”我抿嘴,低下头。 那恭喜高米,娶个大的送个小的,虽然小的不是他的种,可我想,他那种男人,怎么会介意?转身,拖着箱子,箱子很重手,按开电梯,身后,也跟着响起关门声,接着,是轮子滑地的刺耳声响。 回头,是薛宣,亦如初见时的墨镜。 遮住了脸上的憔悴。 电梯的数字在缓缓上升,我笑道:“薛宣,我离婚了,对了,一个星期以后高米会跟小蕊结婚,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喝喜酒?” “好啊。”她回答的异常爽快。 缄默,两个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却只能沉默。 半晌,她才说:“曼娜,网上的录音,我道歉了,也跟网友说明了。现在,没有人再骂你。”心酸地继续保持着笑脸。 电梯门,轰然打开。 她拖着行礼走进。 我跟了进去。 门在合上,而她的声音,凄冷的响起,“曼娜,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三个女人,在彼此算计,到最后,谁也赢不了。 心脏,抖了抖。 我的笑脸,再也无法保持,皱起了眉头。 而她的声音,只是轻轻的,温柔地响起,“这几天,恍惚的以为只是梦境。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第16卷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电梯在下降,一个数一个数字的闪。 门开的那个倏那,我看到眼中的泪在滑落。她拭了拭泪,微抿唇,走出去。 我跟着走出,脚步浮浮的,找不着边。走到外门,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肥胖的身影,在朝我招手,“曼娜。” 懒懒瞥了眼,竟然是张天赐,肥胖的让人有点恶心的家伙。 他一身西装,却感觉,仿佛比上次,瘦了不少。 他说:“认出我没?减肥了十斤,人家都说像换了一个人。”我懒懒地瞥着他,皱眉问:“然后呢?”他害羞,不好意思,“我会继续减下去。” 拖着箱子,没理他。 他说:“我一定会继续减下去,我知道你一直讨厌胖子。”回头,眼神如箭地射向他,突然地扬脸,问的不客气,“你想干嘛?” “你不是离婚了?” “是又怎么样?” “我想追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把我雷得七晕八素!从小就讨厌的一个超级大胖子,竟然要追我。语气很不好,眼神凛冽地瞪着他,“你想被我抽,还是被我整?自己说!”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暗恋你!” “靠,你变态?”扬脸,不理他,兀自往前走。他走到我身边,急忙道,“曼娜,我现在是本市的派出所长,我爸是市长了。” 一直知道胖子的爸爸挺厉害的人物,只是没想到,竟然成了市长! 缄默着,没理他。 他说,“我会减到一百一十斤,你到时候可不可以让我追你?”回头,眼神更冷冽,如果手上有刀,我一定插进他的心脏。不过他爸是市长,嗯,只能忍了。 我说:“如果你变成像严宽那样的超级大帅哥,再来找我。” “严宽是谁?” “明星,自己百度一下。” 不耐烦地丢下字,脚下如同生风,溜的飞快。而他的声音,还在身后热烈地纠缠,“好——”心脏扑嗵在跳,我没好气地看了看身后,幸好没有跟来。 第16卷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高米家的变故(网络版) 这胖子,真是死缠不休! 可是不敢思议,他竟然会喜欢?他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太惊异了!其实仔细想想,他鼻子也挺笔挺的,眼也够大,只是满脸的横肉让人心慌慌。 他爸是市长…… 唉~ 七天后,如愿地出现在镇上。刚踏上那块地,就看到高米家全是警察。村里已经炸开了锅,人潮汹涌的全是人。公公的贪污,所有人都知道,可是,老天终于长眼,来查了。 会是子强干的吗? 那么,不会再有婚礼了? 果然,仔细地看到一旁看热闹的人群后面,竟然有小蕊。 她脸色很难看,蹲在一旁,哆嗦着唇,不吭声。 报应?嗯,这才是报应! 我走上前,在她旁蹲下,她艰难地看着我,没吭声,比前几日的嚣张,现在的她,脆弱不堪。她说,“我跟高米还没领证。” 那这是好事。 还有机会重来。 她嘴唇抖了抖,“孩子,也不是高米的——” “嗯——” “其实我也不爱他。” “嗯——” 她站起身,搂着自己,往外走。 高米,被警察带上车的那一刻终于看到了我,他目光浮浮飘向我,嘴角抖了抖,钻上了警车。会伤心吗?好像,没那么痛了! 一年后: 有传闻,公婆因为贪污要关六年。而高米,贫困潦倒,举债度日。小蕊,没有生下孩子,而是继续傍富翁,继续当小三,听闻她当初流产,不小心没了子宫。终身,都无法受孕。如果结束那条小生命,是对她的惩罚,我相信。 至于我…… 你们一定无法想像,那胖子减肥以后,果然成了大帅哥。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